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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惊和好奇,已经暂时超越了自己的爱恋。

    当下惊问道:“怎么,巴巴拉还有个师父?你怎么此刻才提起?”柳云鬟的眼里闪过一丝夹杂着悲愤和恐惧的神色,颤声道:“我也是在那天晚上,才第一次听巴巴拉说他有个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祖果毛巫师。

    巴巴拉说认识我之前,他师父已经闭关隐居了十几年,不知在修炼什么奇功异术。

    巴巴拉本身是个法力高强的巫师,可以使人产生极度的恐惧,可是他提起自己的师父时,却不由浑身发抖。

    我看得出他对他的师父极度畏惧,这也令我受到了感染,难以想象他的师父果毛巫师究竟是个怎样恐怖的人物!”卓晓飞看到柳云鬟的娇躯在瑟瑟发抖,不由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香肩头。

    他自己也感到有些发抖,因为眼前这个看似神通广大的女巫,不知究竟经历了什么恐怖的往事,令得原本仙子般潇洒从容的她,此刻就像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孩!柳云鬟语音颤抖,续道:“就在我发现巴巴拉有生理缺陷的那天晚上,我竟疯狂地爱上了他!我这种行为,不但世人难以理解,就是我自己也说不明白!或许是出于一种怜悯,或许是出于一种情义,总之我原本冰山一样坚硬的内心,突然之间就融化了。

    我爱抚着巴巴拉的身子,对他吐露了自己的情意,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愿意永远跟他在一起。

    我用尽女性的温柔劝慰他,说愿意陪他天涯海角去寻访名医,希望能治愈他生理上的缺陷。

    面对我的温情,巴巴拉先是征呆了半响,随即猛地推开了我,厉声叫我离开他,永远离开他!”卓晓飞惊道:“这是为什么?”柳云鬟幽声道:“这你都猜不出来?因为他深深地爱上了我,所以想起他的师父,产生了极度的恐惧。

    他担心他师父果毛巫师出关之后,我难以逃脱他师父的魔爪,所以忍痛叫我离开他,回到中国。

    ”卓晓飞叹道:“但你不会离开他的,是不是?”柳云鬟道:“我自然不会离开他。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才明白,真正有野心的不是巴巴拉,而是他的师父果毛巫师。

    果毛巫师在十几年前闭关之前,曾嘱咐巴巴拉通过刺杀、离间完成几项政治任务,好等他出关后建立邪教王国。

    巴巴拉的本性其实并不邪恶,但出于对师父的畏惧,十几年来一直在努力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不敢有丝毫懈怠。

    但自从爱上我之后,他一直想让我离开他,以逃脱他师父的魔爪。

    当我拒绝离开他时,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软言相求,一会儿又骂我不知好歹。

    他说我不了解他师父的邪恶手段,像我这样的美女,若是落到他师父手中,不知要遭受怎样恐怖的蹂.躏。

    我听得他那样说,心里也感到害怕,可是我怎能离开他呢?他是那样孤独、无助,所以我必须留下来,同时决心与他并肩战斗,今后不再是为了颠覆东南亚的政权,而是为了能与他一起设法摆脱果毛巫师的控制......”卓晓飞不由叹道:“你实在是一个坚强的女性!巴巴拉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不知修了多少世的福!”柳云鬟悲声道:“可是,不管我怎样胆大,怎样用尽温柔去鼓励他,劝慰他,他却始终不能摆脱自己对果毛巫师畏惧的阴影。

    这种畏惧最终害了他,也令我堕入无间地狱......”卓晓飞从柳云鬟惊惧无比的语调中,预感到曾发生在这个美女身上的惨绝人寰的往事,不由一颗心抽紧起来,抬手道:“柳小姐,如果往事太过残酷,不说也罢。

    我看到你如今安然无恙,也就心里踏实了......”柳云鬟却没有停止对往事的讲述。

    卓晓飞从她余悸犹存的神态中,感到她并非愿意回忆那些凄惨的往事,而是那些往事已如邪恶的咒语,紧紧地套住她的生命和灵魂,使她永远难以逃脱。

    于是只有呆呆地听她继续讲下去:“巴巴拉确认我真的不愿离开他之后,只有作罢,但从此眼里总含着一丝恐惧的神色。

    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不断地鼓励他,想激起他战胜恐惧、改变命运的勇气,可他越是接受劝慰,越是浮躁不安。

    每当我在他面前提起果毛巫师,想与他商议将来对付他师父的计策之时,他总是惊惶无比,不愿与我谈这个话题。

    我知道他在逃避,耐着性子继续鼓励、劝慰,却一连几个月,毫不见效......”卓晓飞不由皱眉道:“想不到巴巴拉竟如此懦弱!”柳云鬟瞪了卓晓飞一眼,沉声道:“你懂什么!若是让你了解到果毛巫师的恐怖,只怕你连巴巴拉一半的胆子都没有!”卓晓飞听她在言语上维护巴巴拉,不由在心底升起一股酸楚,苦笑着闭上嘴巴,听她续道:“就在我劝慰无结果之时,巴巴拉忽然在一天晚上失踪。

    我们本来计划第二天早晨去完成一项刺杀任务,他却忽然失踪了。

    那天半夜,林间雾色很浓,月亮很圆很妖异,猫头鹰叫得很是凄厉。

    他忽然从我旁边坐起身子,说他睡不着,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我当时很困倦,也没多想,就让他走了。

    谁知他一去就没有回来。

    那段时间,我们一直住在吉隆坡郊外的荒林里,打算刺杀任务一完成就回泰国,谁知他竟忽然一去不回。

    我在吉隆坡找了他很久都没有消息,终于意识到他是故意离开我,想让我回中国。

    可以我的性格,怎会丢下他一个人?我到处找他,最后回到泰国,终于在一个神庙里见到他......”柳云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眼里再次闪现出恐惧的神色。

    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继续说下去。

    那座神庙在曼谷郊区的一个山谷里,周围十公里以内别说人烟,寸草都不生。

    柳云鬟听当地村民说神庙附近皆为禁区,因为那座庙所供奉的是一个恶鬼,踏入神庙十公里范围以内的人皆无生还。

    柳云鬟那天偶尔路过,不由升起愤怒,想踏进禁区去勘察一番,瞧瞧是什么恶人在那里装神弄鬼。

    月色凄迷中,柳云鬟缓步而行,一路上尽是干结的土地,不时踢到一些死人的枯骨。

    一小时后,他终于望见了那座神庙。

    那是一座形象诡异的建筑,不算宏伟,但两边的檐角高高飞起,加上正面的拱顶,黑暗中恰似一只振翅欲飞的夜枭,令人不寒而栗。

    柳云鬟从未见过构筑如此怪异的神庙,心下惊异,望见庙中隐隐有灯火传出,不由加快了脚步。

    蓦地,一只枯瘦的手不知从何伸出,紧紧攥住了她的玉腕,她未及反应过来,便被拉到一块人立的岩石后。

    黯淡月光下,柳云鬟看清楚来人,正欲惊呼出声,那人已伸手掩住了她的嘴!这鬼魅般出现的人竟是巴巴拉!只见他还是那套黑色中山服,英俊如常,但眉目间添了几分倦意。

    他沉声问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柳云鬟推开巴巴拉的手,本想对他的不辞而别发作一番,但一见他眉宇间的悲苦之色,不由心肠软了下来,再也骂不出口,泣声道:“我来干什么?我除了来找你,还能干什么?巴巴拉,你真的忍心丢下我走?”自从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柳云鬟再也没有叫过他师父,两人早已平辈相对,以师兄妹相称。

    巴巴拉凝视着柳云鬟的眼睛,不由一声长叹,伸手拂去佳人脸上的泪水,叹道:“好吧,你既然非要来送死,我便不阻扰你。

    ”说着再次伸手,在柳云鬟脸上抹了几抹。

    柳云鬟感到自己脸上肌肉一阵轻微的扭曲,不由惊道:“你做什么?”巴巴拉苦笑道:“我为你做了一次临时的易容,免得等会儿祖师见了你,色心一起,你便完了!”柳云鬟闻言惊道:“什么?那座神庙难道便是果毛巫师的居所?”说着从怀里摸出一面小镜子,对着月亮一照,只见镜中的自己变成了一个面色蜡黄的奇丑女人,不由失笑。

    巴巴拉道:“不,祖师离这里还很远,那座神庙是敬畏他的人所建,不过祖师通过这座神庙可以与我们交流。

    过几日便是祖师出关的日子,他老人家给我传讯,让我带几只色祭来。

    我刚进神庙,就感应到你来了。

    既然避无可避,你便跟我进庙吧。

    ”柳云鬟问道:“什么叫色祭?”巴巴拉苦笑道:“你进庙便知晓了。

    ”忽然又压低声音道:“记住,进庙后不要乱说话,一切听我吩咐。

    ”说话间两人已走近那座构筑怪异的神庙,柳云鬟的心不由紧张起来。

    她虽然天生胆大,却也由于长期被巴巴拉的畏惧所影响,心里有些忐忑。

    这座庙没有院子,踏上几级石梯便步入庙殿。

    里面甚是高阔,殿顶嵌着一枚硕大的夜明珠,照得整座庙殿一片光明,但在光明中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氛!柳云鬟紧紧握住巴巴拉的手,一入庙殿,她便望见几名俏丽的女子垂首立在供台前,个个面容呆滞,似是受了催眠。

    柳云鬟顿时在心里明白:“这就是色祭!”,再望那供台后垂着一幅巨大的帷幔,上面印满咒文。

    帷幔后立着一座怪异的雕像,张牙舞爪,甚是可怖,尤其是雕像的一双眼睛,发射出惨绿色的光芒,透过帷幔朝柳云鬟直射过来,令得她娇躯一颤!只听巴巴拉用泰语恭声道:“祖师,这便是柳云鬟,我新近所收的一名女弟子。

    她原先有几分美貌,但在一次火灾中被毁了容,再未恢复。

    她对巫术很有天赋,今晚我特地叫她来拜祭一下祖师。

    ”说着用脚踢了一下柳云鬟的小腿,沉声道:“云鬟,还不给祖师磕头!”柳云鬟一怔之后,不得不屈膝跪下,磕了几个头。

    只见那鬼怪雕像的眼睛闪了几闪,一个阴冷得令人骨髓发凉的语音仿佛从天边传来:“很好,很好,希望本座的法术能通过你们发扬光大。

    巴巴拉,这几只色祭也很好,你明晚启程给我送来。

    过几日我便出关,行动我们的建国大事。

    ”卓晓飞听到这里,感到背脊发凉,趁着柳云鬟语顿之际,插口道:“那个果毛巫师真是可怕!还没有见到他的人,单凭一座供像,就令人心生惧意。

    那座供像难道是他的替身,可以替他讲话?”柳云鬟眼里惊惧的神色越来越浓,颤声道:“可怕的还在后面。

    那座供像并不会讲话,关键是供像的一双眼睛,是两颗受了咒语的邪玉,能为千里之外的果毛巫师收发讯息。

    唉,巴巴拉太天真了,以为他师父能轻易被他骗过。

    第二天夜晚,我便陪巴巴拉去给他师父送色祭,开始了我一生中真正的恐怖之旅......”卓晓飞的心不由抽了起来,听柳云鬟续道:“自从知道果毛巫师即将出关,我便想与巴巴拉商议如何对付他师父,看能否搞一次偷袭,除去这个大魔头,可巴巴拉却拒绝我的提议,说师父是不可战胜的。

    我见他依然深陷在对师父的恐惧里,很是无奈。

    我便想独自行动,于是在怀里藏了枪械,跟着巴巴拉去给他师父送那几个美女,想届时突然拔枪袭击,打死那个魔头。

    我问巴巴拉祖师究竟在何处闭关练功,他说祖师住在地下一个很远很阴湿的地方......”柳云鬟说到这里,再次停顿了一下,脸上除了恐惧,又夹杂了极度恶心的表情,续道:“我永远忘不了那次恐怖之旅。

    我记得我们最初打开了曼谷市区的一个井盖,进入下水道。

    一条以柴油机为动力的木船早已准备在那里。

    巴巴拉雇了一些工人,将那些受催眠的美女抱进下水道,在船行之前,将那些工人全部杀死灭口。

    我们在船尾挂起一盏高亮度的照明灯,木船顺着肮脏的下水道向前行去。

    我见下水道里飘满粪便、垃圾、死老鼠、死蜥蜴,散发的那种令人窒息的恶臭,使我实在难以忍受。

    我望着那几个垂首站在船头的美女,问她们是些什么人,巴巴拉叹息说都是些良家女子,个个清纯秀丽,都是被巴巴拉的英俊外表所迷,进而中了巫术,迷失心性,成为巴巴拉送给师父的色祭。

    我责问巴巴拉是否永远要为他师父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他却咬牙不答。

    果毛巫师果然住得很深很远,我们在阴湿恶臭的下水道里足足行了两天,才终于到达一扇石门前。

    ”石门上布满青苔,爬着几只硕大的蜥蜴。

    一条暗青色的条状物,陡然从水中冲起,溅了柳云鬟一身臭水。

    在柳云鬟怒骂声中,只见一条巨蟒姿态悠闲地划过石门,沿着阴湿的石壁缓缓爬去。

    巴巴拉一手扶稳柳云鬟,一手在石门旁按动机关,石门“扎扎扎”向上升起,露出一条黝黑的通道,一群大老鼠猛地冲出来,“扑通扑通”跳入水中,又吓了柳云鬟一大跳。

    巴巴拉口唇抿动,念着咒语,那几名受了催眠的女子纷纷离开船头,鱼贯进入通道。

    巴巴拉关闭了船上的柴油机,挽着柳云鬟的纤臂跟在后面。

    通道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所幸并未走多远,便到达一间灯光昏黄的石室。

    一阵令人心悸的低沉嗷叫声传入柳云鬟耳中,她触目之下,不由一震。

    只见石室角落用粗大铁链拴着一只巨大的野猪,鬃毛如剑,獠牙似戟,双目发光,极为凶恶。

    野猪身畔散落着一些枯骨,柳云鬟一看便知是人骨!这只野猪不消说是以人肉为食!那些作为色祭的女子进入石室,依然垂首呆立。

    只听巴巴拉恭声道:“弟子拜见师父!”柳云鬟顺着他跪拜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白发稀疏、相貌猥琐如鼠、浑身衣衫破旧肮脏的侏儒老者,盘坐在一方土炕上,单手拿着一本书,正肃然默读。

    柳云鬟终于第一次见到果毛巫师的尊容,觉得他虽然长得丑陋,模样倒不算凶恶。

    远远瞟见老头读的那本书,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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