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他怕她轻视他,怜悯他。
她什麽也不欠他的,他恨恨地想着。
她已占有了他,得到了满足,现在让她高兴的是独处一室,不被打扰。
他又点燃了一只雪茄,太阳正消逝在绒毛状的灰色云层後面。
他能听到从别墅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小提琴声。
他想不理会它,但却不能,他承认,「音乐很和谐悦耳」。
这是个有利条件,真的,在这次交易中。
她肯定是睡着了,因为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鹅绒眼罩已经除去了。
她让鞭子掉下来,假装睡着,小心使自己的呼吸深沉和均匀。
她能感觉到他就在附近,她闻到一股浓烈的皮革制品的味道。
塞雷娜歪斜着头,向他望去。
他正站在走廊的尽头,背对着她。
穿了一身的黑衣服。
这是米卡的颜色。
黑色皮裤紧紧勒住肌肉发达的大腿,显出鼓张的臀部。
上身是件黑色的t恤,勾勒出宽阔有力的肩膀。
他壮健的头颅低垂着。
他看上去很陌生,很奇怪。
当他转过身来面对她时,她知道了是怎麽回事,他戴着一具面罩。
黑色的头罩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
她认出了那副头罩。
这是她去纽约时买的,就在她买手铐的那个商店,现在那貂皮衬里的手铐正扣住她的手腕和脚踝,束缚着她。
当她想尝试一下被捆绑的滋味,便套上了手铐,感受着痛苦的快乐。
剧烈的疼痛与极度的兴奋交织在一起,混合在一起。
这是一种经历过的体验,她曾自得其乐,着迷沉醉,直到她自己开始害怕恐惧起来。
面罩、手拷、能量。
她记得很清楚,这个面罩具有不可思议的能量。
它遮住她的面貌,同时也就是以这种方式把她伪装起来,甚至让她自己和她的情人都认不出来。
她曾感到有无穷的力量,似乎是得了欣快症,面罩下的她再也没有个性的特徵。
它远远超出了性的范围,找到了更深更远更隐晦的领域。
神秘、疼痛、快乐、能量。
恐惧是一把钥匙。
它能让肾上腺索激增,能使神经末梢紧张,能放大感觉。
其实在内心深处她是很畏缩的,那些想法如同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的刀刃。
这些都是危险的游戏。
这些残酷的血腥的游戏只能在情人间进行,而且得事先规定好游戏规则。
否则的话,它就会失去控制,变得真正危险可怖。
她正感到她逐渐失去控制,变得真正危险起来,戴着面罩。
他现在正向她走来。
他飞快地使他的鞭子落下来,但就在她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她瞥见他厚实的,强壮如公牛般的脖子,她知道,那不是米卡,也不是马克斯。
是瑟奇。
是他戴着面具出现在她面前。
她得小心谨慎点了。
她相信她能够驾驭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操纵他,但是她不得不考虑这样的事实:他发起情来像服了兴奋剂似的狂躁凶猛,彷佛是消融在欲望的大漩涡里┅┅而且他正戴着头罩。
她的自信心有点动摇了,但是也就是那麽一下子。
他跪在她的身旁,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注视着她的脸。
她很快想好了应付的办法。
她慢慢地,衰弱无力地蠕动着,好像是要醒来,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响。
他的手摸着她的脸颊,她睁开了眼睛。
他们靠得很近,那头罩比她想像的还要令人胆寒,没有表情的黑色的面孔,像是刽子手的脸,几乎没有人味。
她的眼睛扫视着它,然後笑了笑,嘴唇红红的、暖暖的,有着迷人的曲线。
「早安,亲爱的,」她嚅嚅说道,尽量舒展被手铐铐住的四肢,「现在是早晨吗?」正如她所预料的,她的开场白让他吃了一惊。
「不。
」他答道,声音在面罩後发出,显得低沉浑浊。
她又笑了一下,眼里闪出更多的温柔。
她必须制造出一种共谋者的幻觉,变成他肉欲的同谋者。
「我肯定是睡着了。
她慢慢他说。
他点了点头。
她发出低低的笑声,「难怪┅┅」她沉思了一会儿,「它确实是很┅┅壮观、惊人。
」「它将会这样。
」他纠正道,举起手,露出了一把刀子,它很长,薄薄的锋利的刀刃,刀柄稍稍弯曲。
她又开怀大笑,笑声里带着点邪恶。
在内心深处,她喜欢这种声音的,她想让这种笑声听上去自然些,没有做作的味道。
她的脊骨觉得一种冰凉的震颤,裸露的肉体对寒光晃动的利刃有着本能的反应。
他把刀放在她的肚子上。
「感觉好极了。
」她说道。
尽量使她的声音和眼光火辣辣的。
她的脑子很清楚。
现在有两个塞雷娜,一个是演员塞雷娜,另一个是旁观者塞雷娜。
旁观者引导着演员。
她不得不变换角色,以她的骚情控制住他。
可是这样做也是很艰难的。
她无从知晓他扭曲的欲望、心思和狂想,仅仅注意过他长长的阳具,灵巧的手和嘴巴。
她用她的肉体不费吹灰之力地控制了它,让他折服於她的欲望,随心所欲利用他。
她好像是女主人,而他则是她的奴仆。
「是的。
」他说着,把刀刃移到她的两乳之间,平放着,刀尖正巧顶着右边的乳房,冰凉的刀柄从乳峰问穿过,贴在她的肚子上。
她颤怵了一下,恐惧消退了一半,她很有野性地微笑着。
「它有点冷。
」她喃喃说道,带着挑战的目光。
「太冷了?」他问道,把刀柄轻轻压向她稍稍隆起的肚子。
做一个牺牲者,要顺从和驯服,旁观者塞雷娜建议道。
但这是一个有意思的牺牲者,可以学到许多东西。
「太冷了。
」她应道,弓起背,以便那刺骨的钢制刀柄能更紧地贴近她。
他安静了。
在紧身的黑色皮衣下面,她看得出,他有些魂不守舍了,他那玩艺渐渐勃起,要小心,塞雷娜,旁观者清。
他伤害你的念头仍然让他骚动不止。
「快乐和痛苦,」她若有所思地大声说道,「在身体上有痛苦的中心和快乐的中心,有时候它们发出的信号往往让人迷惑。
这就是为什麽有的人只能在痛苦中寻求欢乐,有的人仅仅只找到痛苦,」塞雷娜,旁观者警告道,要小心,「这需要娴熟的技巧将两者混合起来,使之熔化在一块去求得最大限度的快感。
」「熔化。
」他重覆道,手指触摸着刀的把柄。
他想进入她的身体,她记得他所能给予她的性的刺激,不是那种极度的快感,但是她必须得允许他进入,一次或两次。
是麦克斯让你快乐起来的,旁观者塞雷娜公正地提醒道。
「熔化。
」演员塞雷娜没有异议,她用粉红色的舌尖舔弄自己的上嘴唇,动作含有挑逗、色情的意味,如果你能让他脱去头罩,那麽你就蠃了,另一个塞雷娜建议道。
或者至少改变目前的劣势,让情况向有利於自己的方向发展。
「肚子贴肚子。
舌头对舌头,瑟奇。
」「舌头对舌头,」他重覆道,举起刀,「这就是我的舌头。
」他的眼睛躲在面罩的狭缝後面,看不清楚,他举着刀放到她的嘴边,把锋利的刀尖抵住她厚实的下嘴唇。
这是一种针刺一样的感觉。
刀子冰冷,沿着她的嘴唇滑动,刀尖勾勒出她下嘴唇成熟丰满的轮廊,又在她性感的、曲线优美的上嘴唇上探寻着,这种触摸很舒泰,轻得几乎感觉不到,但是它毕竟是把利刃,寒光闪兴,威胁着人的性命。
她的神经高度紧张,忐忑不安,尽管她的嘴已喜欢这样惊心动魄的刺激。
她身体深处渐渐有反应,无法自持,演员塞雷娜和旁观者塞雷娜似乎都控制不了她。
他玩弄着她,玩弄着刀子,锋利的刀在她红润的弓形的嘴唇上游动,这是锋利的,刺人的金属之吻。
小心点,旁观者塞雷娜提醒道。
我喜欢,演员塞雷娜说道。
内心深处更加激情澎湃。
她张开嘴巴,用舌头顶住那冰凉的钢制利刃。
他的手静止了一会儿。
她把眼睁得大大的,似乎要让琥珀色的火辣辣的眼睛燃烧起来。
她舔了一下刀锋,然後闭上嘴唇,含住明晃晃的刀子。
她黄色的睛睛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面罩上窄细的眼缝。
她用力合拢嘴唇,牙齿咬住钢刀。
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他似乎僵住了,死死盯住她的嘴巴。
她又微笑了一下,他看见她碎玉般洁白小巧尖细的牙齿咬住那锋利的刀尖。
不要那麽急挑逗他,激惹他,旁观者塞雷娜警告道。
这是个有趣的角色,演员塞雷娜耸耸肩,不以为然。
它有┅┅相当的魅力。
又有第三种声音在说着。
她让鞭子落下来,深深地呼吸着,牙齿轻咬着刀锋。
她的舌头也没闲下来,像蛇一样灵活地玩弄着那刀子,叩击它,爱抚它,包拢它,动作变化多端,飘忽不定,胡乱放肆。
她能感觉到他的控制放松了,迷失在她对刀子的玩弄之中。
她又将刀子往嘴里吞了吞。
「舔我,」她柔情似水,施展出特有的魅力,「舔我。
」如果他要用舌头,就得移开面罩。
凉冰冰的钢刀几乎要刺到了她的喉咙,她的思绪疾驰着,她不在乎是钢刀,或是舌头,只要能带来快感。
他灵巧的舞弄着刀子,用刀尖挑逗她尖挺的奶头,摩挲着奶头周围的晕轮,像是在吻着它,那里的肌肉颤抖着。
她的奶头硬硬的,肚子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有种冰凉的感觉。
她感到滚烫的液体流淌在她的大腿之间。
寒光闪闪的刀子仍然使她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恐惧,刺激着她,挑动她的第一根神经。
他把刀子慢慢往她身体下部挪着,他看见她腹部和大腿上的肌肉紧张地颤动着。
她在他面前舒展着,暴露无遗,白腻的肌肉在幽暗的灯光下泛出珍珠似的光芒。
她从来没有如此亢奋过。
迷离的琥珀色的眼睛微闭着,凌乱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肩膀四周,她的手腕和脚踝被铐着。
她现在是他的奴仆,而在过去,他却是她的奴仆。
透过鞭子,她饶有兴致地凝视着他。
他显然被她白晰的皮肤和银光闪闪的刀刃吸引住了,沉迷在那眩目的白色之中。
他手中的刀正顺着她大腿内侧的蓝色静脉血管摸索着┅┅她的感觉鲜明强烈起来。
「瑟奇。
」她柔声地低语着,话音里饱含着甜蜜和耽於淫欲的兴奋。
是的,旁观者塞雷娜说道。
阻止他,让他停下来,你已经过份了,提醒他,除去面罩。
现在还不,有一种暗暗的声音反对着。
「塞雷娜。
」他居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胆敢喊她的名字。
这让她有点恼火。
她微笑了,伸出舌头顺着她的嘴唇,舔着自己绵软的、红润的嘴巴。
「吻我。
」「塞雷娜,用我的舌头吗?」他问道,举起钢刀,刀上沾着她的体液,在微弱的光线下发出柔和的光。
她睁大眼睛,「用你的唇来吻我的嘴,」她声音沙哑的说道,「我想在你那只舌头舔我之前,好好感受一下你的嘴唇和舌头。
」他被她的眼睛吸引住,被她舌尖舔弄嘴唇的媚态吸引住,他往前挪动,身子趴在她的胴体上,一只手仍抓着刀子,另一只手盲目地伸人她的头发。
他曾从各个不同的角度进入她的身体,让她摆出各种可想像得到的姿式。
但是以前她从未允许过他触摸她的嘴唇。
它是,正如她曾经嘲弄过的,甚至拒绝解释的,仅仅是个味道的问题。
穿过面罩狭长的裂缝,他很快地吐出舌尖去触击她的舌头,她熟练地碰着它,急速地、灵巧地用舌尖轻弹着他的舌头。
他咆哮着,声音压在喉咙深处,低沉浑浊。
他的舌头用力向前刺探着,牙齿大张,头上的面罩被拉紧扭曲。
她稍稍往後退了退,用她的舌头环绕着面罩上的窄缝,品味着那皮料,他身上的汗味与面罩的皮料味混合在一块,热乎乎的,有淡淡的甜味和咸昧。
「吻我,瑟奇,」她小声咕哝着,「吻我。
」他嘟哝着放下刀子,笨手笨脚地解开面罩上的带子,然後把面罩扯下来。
他的一头黄色的头发窜出来,他的眼睛火辣辣的,游移不定,他扑向她的嘴巴。
他的舌头像一把利刀,在她绵软的口腔中搅动着,舔着她排列整齐的牙齿。
「亲爱的┅┅亲爱的。
」演员塞雷娜气喘吁吁他说,在他的嘴中骚情地扭动着,大腿轻触着他那翘起的东西。
有点过头了,旁观者塞雷娜责备道,现在要叫他松开你的手,哪怕是一只手。
我真的很喜欢那刀子,她身体阴暗的一面低沉他说道。
麦克斯在他的房间拿起电话听筒,拨打外线,他等待着别墅的私人电话切换系统把他的声音清楚地传道到伦敦去。
他曾经把电话号码编录进电话机上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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