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里扒外的东西!”嘴上虽然骂得狠,可白斯文的脸色却好了许多:“量你也没这个胆,勾结外人来挖自家的墙脚!”“大哥,实在是没法子!你是没看到于二管家的那个掺样,我现在睡觉都还做恶梦!”白管家直流冷汗:“沈知慧把于二管家吊在家门口一顿好打,亲自用鞭子抽,抽完之后还在伤口上撒了盐,于二管家在外面吼了一晚上,我们听得魂都没了!”白斯文咬了咬嘴唇说:“看不出来啊!这女人这么厉害啊,听说以前还是个尼姑了!是不是做久了尼姑,欲火焚身,偏生又娶了个不顶用的小丈夫,难受得很,就把能耐全用在鞭子上了?”白管家也笑了起来:“现在想想,是有那么点味道,她把我们召集起来说,谁不出银子,于二管家就是个榜样,而且打完之后再送到衙门里打上一回!”白斯文突然跳了起来:“于二管家现在在哪?把他给我找来!”白管家笑了:“不用多养一张嘴,陈家第一时间就把于二管家就叫去了,他们的铁匠铺子也给沈家给端了!”白斯文大笑起来:“陈家?好事啊!”在七家联盟里,陈家是一大势力,陈氏有三百人四千多亩地,也堪称是一方霸强了。
白管家大声笑道:“沈家虽然在官府里有人,可陈家在江湖上也有人啊!到时候我们来个渔翁得利!”白斯文踹了他一脚:“笑个屁啊!一个铁匠铺子给人家端了,还笑!叫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不信沈家那上百万两银子全都不翼而飞了!”白管家马上苦着脸道:“大哥,查不出来啊!看样子沈知慧也不知道这笔银子哪去了!”“怎么可能!”白斯文摇着头:“沈家的兴衰成败,我是一一看在眼里!沈宏宇那么精明能干的人物,绝不是败家之人,怎么可能死后就留下这么点底子!”他恨声说道:“可惜啊!前次我自告奋勇,眼见就要拿到我们三家联盟的总领之职,结果功败垂成,眼下再进沈家详查,却是困难重重!”白管家苦思了好一会才说道:“大哥,我倒忘记了一件事情!”“怎么说?”“这段时间郑家的那小子老往郡府里跑,似乎是巴结上了什么大人物!”白管家道:“咱们三家联盟虽然说面和人不和,但是这一回郑家甚至通个风声没有,是不是……”白斯文冷笑一声:“郑小鬼也不老实啊,看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我要不要再添上一把火?”“大哥的意思是?”“沈家的铁匠铺子犯了众怒,我何不向官府举报他私铸兵器?”那铁匠铺子里有白管家的一份投资,一听这话,他连连摇头道:“大哥,你这就糊涂了!沈家为什么招程展当女婿,还是因为人家在官府里有人,这一点上,我们不但不及沈家,也不及林家啊!一个闪失就要把自己陷了进去!”白斯文觉得弟弟讲得有理,点点头:“倒真是我没考虑周全!对了,那笔银子的事情倒可以缓一缓,可是另一件事情办得如何?”“关系都已经可通了,马上就可以大功告成了!”白斯文压低了声音:“小声点,这事情一定得小心!”白管家脸上显现出得意之色:“这件事可以说是做得天衣无缝,完全不留半点蛛丝马迹!大哥你放心便是,沈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没半个人察觉到这件事!”白斯文狠狠地说道:“这件事情办成,虽然抵不上百万两银子实在,可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也够咱们吃用一辈子,千万要办好!绝不能出半点差池!”白管家拍着胸膛说道:“大哥,你放心便是!我白博闻难道是那种不知大体的吗?”白斯文哈哈大笑起来:“咱们兄弟一条心,自然能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白博闻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白斯文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我最近听说有一帮苗疆来的夷人和本地的杆子火并了好几场后,改行去打劫富户了?陈家在江湖道上门路多,他们是不是和陈家有些干系!”“如果有,想办法让陈家鼓动这些夷人去沈家找麻烦去!”白博闻苦笑道:“大哥啊!人家到沈家找麻烦,那岂不是把我的脑袋割去了,万万使不得!”“我打听过,这帮夷人是从播郡来的,都是些不讲理的夷人,和本地的杆子结下血海深仇!劫大户也不留半点情面,干的是绝户的买卖,大哥您千万别动这个脑筋!”白斯文将信将疑,白博闻又道:“大哥,陈家结交的虽然是江湖上的三教九流,可也不敢开罪那些本地道上的朋友啊!千万别动这个心思啊!”白斯文还是在犹豫。
他还在衡量着这其中的得失。
正文第014章激斗“下膝再低半寸,对!出掌,低了!高点!”沈知慧手持长鞭,面色严肃地指点着程展,只要程展练得稍有些差池,她手上的鞭子便挥了出去。
只是程展却半点担心也没有,武功到了沈知慧这种地步,早已是收发如心,她的鞭子虽然夹带着重重破空之声,可落在身上却是半点力道也没有,再温柔不过,程展觉得现在他就是牧羊女手上的一只小绵羊。
只是他也不愿让沈知慧看不起来,象他等惊才绝艳的人物,不学武则罢,若是一条心思痴迷于武学之上,自然有一番不凡的成就。
借着那赤龙血转化的不弱内力,程展现在已经把这套五罗掌法施展得有板有脸。
这路五罗掌法变幻迷离,一经施展开来就有如云山雾海一般,倒是货真价实的上乘武功。
但沈知慧在师门时便是武学的奇才,什么武功到了她的手里,自然而然便会施展,她是精研五罗掌法三日,已经习得五罗掌法的大半精髓,再转授给程展。
有明师指点,有雄心壮志,又有雄厚内力,程展这半个多月下来,把这路五罗掌法如同彩蝶飞舞般好看,直叫小雪在一边连连拍着掌为程展加油喝彩。
馨雨也笑脸盈盈地提着茶壶走了进来,一看到馨雨,沈知慧便转过头去,嘴里却说了句:“歇息吧!以现在你的武功进境,再练上一个月便可小成,若上江湖上的普通人物足以自保了!”不管怎么样,这总是自己的丈夫啊!他是上天赐给你啊!不过沈知慧的心底却浮现出那个高大孤傲的影子,那个曾在雪夜中独行的少年……天啊……她提醒自己,早已经过了充满幻想的少女时代,这个充满阳光的少年,就是上天赐给自己的丈夫!这个嘴角带着微笑的少年,不象那个孤傲落寞的人会拒绝你的一切好意,那个人连声“谢谢”都不会说。
女人在她这个年龄,总会有些故事,许多伤口不知不觉又重新痛在心底!她始终不明白,那个寂寞的男人会始终将自己拒于千里之外,是自己不够好,配不上那个男人?有的女人说,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可那时候奴家未嫁君末娶,为什么叫我空对古佛青灯?沈知慧还是抛开了那些波澜往事,就看见馨雨给程展送上带着热气的毛巾,程展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心里不禁骂了句:“小浪蹄子!”许管事最近春风得意,在沈家他压过了管家和帐房,成为仅次于夫人和老爷的第三号人物,所以巡视很是得力,这一回又发现大门外站了三个形迹可疑的家伙。
这三个人身穿灰衣,看装扮象个村夫,可身材壮实,腰间似乎是携带了什么兵器,眼睛一个劲朝宅子里瞅,站在一起窃窃私语,倒象是杆子派出来探路的,一想到这个,许管事不由就竖起了耳朵。
这帮家伙说话很小心,许管事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他以前都应过我了……人家不会念这个旧情……不会啊,你在襄阳也没有好混头啊,还不如跟着咱干这一回!……不成,不成!我好歹也是队副!”许管事听了半天,没弄清这三个家伙的来历,只得向前走了几步:“几位,有什么事情没有?”那三个灰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不说话,最后一个看起来蛮老实的家伙傻笑着说道:“请知会一下程展老爷,他的故交段七来投奔他了!”“小人段七、邓肯给老爷请安了!听说老爷做了沈家的家主,小人是欢喜得不得了,心想当初老爷身在虎穴之中却是那般镇静,果然是做大事的人物,所以就来投奔老爷谋份差事!”那个书生气很重的年青人却是用鼻孔哼了一声,然后不客气地说了句:“我是要做大事的!”程展也不由多看了他几眼,段七倒是实干人,他说道:“这是李纵云,我们以前同一个队的,曾在襄阳做过队副,现在没什么去路,我便拉他过来了”这番介绍令大家对李纵云刮目相看,队副虽小,可也要用战功拼杀出来。
军中自有一套适合战场搏杀的武学路数,一个小兵若要搏杀到队主、队副这个级别,多半有不错的武功,往往不但身具一手外家横练功夫,而且在内家功夫上也已登堂入室了,也难怪李纵云看不起这个小小的沈家。
沈知慧答对很得体,她笑道:“远来都是客,先歇息几天吧!”李纵云淡淡应了一声:“谢”程展手下倒也正缺几个贴心的人,对于他们来投倒是十分欢迎,当即叫厨房弄了顿丰盛的晚饭招待他们,管家、管事、帐房都在一旁作陪。
段七一边吃笑着说道:“当初在杆子里,我就说过了,老爷只要当了沈家家主,我就来投奔老爷,也请老爷给碗饭吃,能让我养活我老娘!”程展笑道说:“都一起相处了那么时日,能照应多少便照应多少!段七哥,邓兄弟,你放心便是!”“多谢老爷了!”李纵云呯得一声放下饭碗,站了起来道:“我带人去外面巡视巡视!”他心比天高,可在邓肯和段七的劝说下,最终还是做了沈家的护院头子,再看着段七和邓肯的神态,心里总是不舒服,当即提起一把长刀,带着几个家丁出外巡视。
他手上的长刀就是沈家铁匠铺子自己打造的,这段时日来沈家铺子虽然打造了不少兵器,但每天都在是亏钱,而打造出来的兵器却还没卖出一把,程展干脆让家丁们都装备上自家打造的快刀。
程展却又询问一番了杆子的下落,却原来那日播郡杨家来袭,李石方的杆子损失掺重,死伤了好几十人,虽然杨家也没讨去便宜,但整支杆子也散了,李石方带人去投奔了另一只杆子。
程展问道:“所以茅方就同李石方散伙了?”段七道:“没散伙,没散伙!茅方招安,第一个就知会了李石方,李石方对大伙‘干杆子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最好还是学学二驾,想办法招安了吧!以后也请二驾多多照应兄弟们!’我掂量着,李石方可能是让二驾替他销赃!”正说着,就听外面李纵云大喊一声:“什么人!”对方含含糊糊地答了一句:“我等兄弟错过了宿头,所以想请贵主人行个方便!”就听李纵云十分四海地说了一句:“请进!我家主人最是好客……”正说着,只听一声凄厉的掺呼声,接着一声巨响,有人摔倒在地,接着金铁相交之声,喊杀声在那瞬间爆发出来。
在座各人一下子都惊慌了起来,也不知道外面来了多少敌人,出外巡视的庄丁有无闪失?就在惶恐不定的时候,只听李纵云长啸一声,大声喝道:“我来断后,退回去!”他一边与人交手一边大声叫道:“李纵云掺不得沙子,想蒙我!”他说话间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显是吃了小亏,只是趁着这阵功夫,六七个庄丁都退回前厅之内,段七和邓肯各自拿起一把长刀,就准备冲出去厮杀,那几个庄丁连声道:“对方使的长枪!多亏了李头目出手及时,先杀伤了对方一人!”沈知慧随手一挥鞭子,英姿飒飒,正声道:“把他们让到房子里来!”这前厅虽然甚是宽敞,可摆了一大堆桌椅花盆之类的物事,长枪很难施展开,倒是长刀占了些兵器。
程展只在刀法略下过些功夫,但是生死搏杀之际,一件兵器也不知道能添多少胜算,也抓起一把长刀跃跃欲试,倒是那帮管家、管事、账房都吓得成了无头蚂蚁。
门外兵器交接依然不断,李纵云时不时还发出一声长啸,但是很快被对方的喊杀声压了下去,沈知慧暗惊道:“此人的功夫不弱啊,怎么就屈居一个队副!”正想着,就听得一声巨响,李纵云招架不住,整个人飞进了前厅,在地上连退了六七步才止住,但他一抹嘴角的鲜血,就冷笑一声道:“想不到堂堂播郡杨家,居然也沦为打家劫舍的土匪了!”“哼!”一个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提着七尺银枪冲进了前厅:“少说废话,听说你们沈家是竟陵第一名门,现在就拿出一万贯银子出来,否则就杀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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