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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险也太大了些,只是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足以让雨村失去一切理智,他也压低声音道:“老爷!小人学过从生铁中炼制百炼精钢,虽然打造困难些,不过打些上好的刀剑是不成问题,在林家也曾打造过不少,至于甲革,小人倒不曾学过!不知老爷这是准备……”程展也听说过百炼钢的名头,点点头道:“我要替家里打造些护身的兵器!你给我准备准备!”为了这么个铺匠铺子,他已经花了无数心血,光是现金就已经开销了三四百贯,现下招募了这么多铁匠,置办了这么多行头,不赚上一大笔怎么对得起自己啊。

    只是程展有一点没有想到。

    南朝是不是真的会发起一次大攻势?如果没有这一场大战,他的发财梦又能不能成真?正文第013章山雨欲来林老爷很多年前是个看门人,但是从来没有人敢称他一声:“看门的老头!”他一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为柱国大将军看了几十年的门,那之前他家中落魄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亲生的大儿子只能送给了别人,几十年后,林家已经成为全县首屈一指的土财主。

    他半偻着身子,身上盖着上好的绸被,住的是飞檐雕梁的大宅子,衣食无缺,儿孙满堂,享尽了荣华富贵,回味着往事:“都是为了这个家啊!”不知不觉,他咳了一声,就不由自主地连声咳嗽起来,他的年纪很大了,白发都掉了大半,再也啃不动最爱吃的鸡腿,但是只要他还在这世上,就能带着林家发展壮大。

    三个孙子都很孝顺,齐声喊了声:“爷爷!您要不要歇息下!”声音最响最亮的是雷天,自己第二个孙子,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对这个孙子偏心一点,他脸上显现出阵阵笑容,和当年在大将军府上看门时的笑容不同,那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不用!不用,看着你们几个,我心里不知多畅快了!”林雷天是个很粗旷的年轻人,他的话总是带着几份火气:“爷爷!这回沈家挖了我们的墙脚,难道就这么算了?”林老爷伏在太师椅上,说话有些中气不足:“不就是个铁匠铺子吗?给他们就成了,咱们难道还赚不回来吗?”“年轻人有冲劲就好,好孙儿,我就等着你们把我们林家发扬光大,到时候成为咱们竟陵第一等豪门的,让他们沈家瞧瞧!”林雷天说话很冲:“那可不是一个铁匠铺子那么简单,平时一个月至少赚上二十贯,每年就是二三百贯银子,咱们用度这么大,少了这两三百贯怎么能成!”“而且这钱匠铺子一停,咱们置办的行头、木炭、铁矿都成了一堆废铁,这损失就更大,几百贯钱全砸在里面了!再说了,我们难道就怕了他们沈家不成,哪次争水咱们落在下风了,我就带人把他们的铺子砸了!”林老爷勃然大怒,用力举起拐杖,却轻轻地落在了林雷天的身上:“哎……你们啊,实在是太娇气了些,爷爷当年去京城混饭吃,身边只带了五十文钱啊!你们,难道赚不来这点小钱!”说到却不由又咳嗽起来,林雷天赶紧跪了下来:“都是孙儿的错,不应当惹爷爷生气!”他,林风奇,在整个家族中有着最高的威望,虽然他老了,可他还能带着林家走下去,压过那该死的沈家一头。

    一个中年汉子小心地替着林风奇林老爷捶着肩头,一边问道:“爹!难不成真要这么容易就放过沈家!”他和这三个儿子不同,也是从苦水泡大的,看尽了沈家从繁华向衰败的全过程,他有信心在自己的这一代彻彻底底地压过沈家。

    林风奇靠在椅子上,又回想起了许多往事,不由长叹一声,然后才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许国,叫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林许国很恭敬地说道:“大哥来信了,说都照爹的意思去办了,只是这事情实在难办!一时半会办不下来!”林风奇闭上眼睛,又回想起当年的往事:“想当年,我在柱国大将军府上的时候,沈皇后也曾亲临大将军府上,那时候甚至不把我们这些下人当狗看,想不到现在……”他的脸色突然红润起来:“忍一忍!忍一忍!只要那件事情办下来了,还怕这几十里不是我们的天下!”林雷天一副摩拳擦掌的态势:“是啊!只要大伯把这事情办下来,这方圆几十里就要姓林了!我到时候就带队把沈家给铲平了!”林许国蛮稳重,又说了另外一件事:“这次沈家查账,搞得他们内部人心慌张,他们的二管家一见不对就往外跑,结果给逮了回来,好一阵痛打!听说是沈家那婆娘亲自拿鞭子抽的,打得他们二管事在外喊了一晚上还不停!”林老爷作了几十年的看门狗,自然有一副好性子:“沈家的人从来都是这样的,你没看到当年沈皇后啊,那个厉害啊!”林许国又说了一件事:“二管家挨了鞭子,把捞的银子也给吐出来了,还被赶出家门,结果一出门就给姓陈给招揽了去!”林老爷闭目休养了一会,一帮儿孙都不敢打拢,好久林老爷才说道:“这是好事情啊!陈家和沈家一向有矛盾,以前沈宏宇在的时候,陈家吃了好几次亏,这次沈家不仅把咱们的铁匠师傅给挖走了,而且也把陈家的给一窝端了!”一帮儿孙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林老爷的训示:“好事啊!好事!现在陈家招揽到这么一个熟悉沈家情况的人,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吧!”林雷天却是火性子:“爷爷,我们对陈家也得防着点,他们现在野心大着,听说前段时间和一群杆子打得火热,置办了好些兵器,又替杆子们销了不少赃物!”林老爷看得很淡:“让他们折腾去吧,到时候只要你大伯办成了那件事情,我们来个一窝端!”一听到林老爷的规划,厅堂里众人的心都火热起来。

    没错啊,只要办成那件大事,还有什么愁的,这几十里还不是咱们林家的天下啊!林老爷轻轻合着掌,嘴里默念着:“老天爷,你让我前半辈子吃尽了苦头,后半辈子又享尽了富贵,现下又让我多活了这些年头,现下也没有什么求的,只求把这件事情顺顺利利办成了!”他的声音渐渐地高了些:“老天爷,只要您让我办成了这件事,保佑儿孙享尽荣华,你只管就减我的寿数吧!我心甘情愿!只要为了我们老林家!”七里桥的村民最近很郁闷。

    七里桥一向是个三不管地带,官府的官差不敢管,道上的朋友不好意思管,乡正见到了七里桥还得饶着走。

    咱这里山穷水恶,穷汉子没了出路民风自然剽悍,很有些青壮上山落了草,这样一来日子倒稍稍好过,不用交皇粮国税,道上朋友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义,也不会来七里桥架票。

    再说村里都是泥腿子,架走了也拿不出几个赎金来,只是这种天高皇帝远的日子却已经成了过去时。

    前几天县里又委了一个里正,里正里正啊!这天下哪有不捞钱的里正啊!这几年下来,县里郡里已经往村里委了七个里正,个个都是黑心家伙,结果全让村民联合起来赶走了!哼!不能让这黑心的再捞便宜了!那个浑身圆通通的胖子说话特别客气,他打着拱说道:“诸位父老乡亲,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以后我茅方便在这七里桥村住下,以后请多多照应!”哼!可看穿你的真面目,不就是变着戏法刮钱吗!咱们七里桥村只有血性汉子,让你尝尝厉害!几个胆大的村民往人家门口撒了鸡血,有胆大的还蒙面跳进房子里亮了刀子:“姓茅的,你把招子给我放亮点!咱们这是七里桥村,不是别的地方!”那胖子似乎给吓晕过去,一整个早上没半点声音发出来,大伙儿正在嘲笑的时候,村子的前方传来一阵惊雷般的马蹄声。

    没过多久,六个骑兵就在村口现身了,为首的匪首大吼一声:“村里的人听着,限你们十天之内交出三千两银子,否则就放火烧了你们的村里,抓了你们的女人,杀了你们的男人!”在竟陵这个地面,六个骑兵是相当惊人的战斗力,何况这几个骑兵骑术也蛮老到,一看就是老人,有个年轻人从墙脚探出半个脑袋大声问了一句:“这里是七里桥村,你们是不是弄错地方了!”结果对方抱以一通冷笑:“把招子给我放亮点!这就是七里桥村,不是别的地方!”对方的骑兵扬长而去,可是给村里留下了老大的难题!三千两!村里也筹不到这三百万钱!最后几个老人召集起青壮都上了围子,锄头、鱼叉绝不离身,日日巡视不止。

    可是第二天早上,对方的骑兵就大摇大摆地趁着晨雾冲进庄子来,一阵连珠般的响箭打得村里的丁壮抬不起头来,总算对方还留了点情面,刻意没伤着人,最后土匪还一把火把村头的两间破屋给点着了。

    问题很严重了。

    七里桥村里有十几个青年是上山落了草,所以平时杆子绝对不敢也不会侵犯这个村子,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虽然说对方才十几个人,可是有时候战斗力和人数没有太大的关系,根据几个在杆子混过一段时日的年青人说,对手绝对是杆子里的精英人物,老手中的老手,装备顶多,又有骡马,以一敌十是绝对没有问题。

    这些人物,平时都是一只杆子的核心,只要他们喊句话,绝对有一帮人愿意跟着他们落草。

    死伤一百多青壮年对村里来说是大问题了,但更大的问题在于,对方有骑兵,有弓手,万一不和村里硬拼,而是时不时来个袭拢,或者烧上几间房子,那村子就完了。

    更要命的是,现在是春忙时节,再不下田种地,一年的收成也就完了!最后好不容易打探了一番,果然和那个死胖子有关系!但是谁都没想到那死胖子的来头这么硬,居然是随郡李石方的二驾,统率过好几百杆子的人物啊!李石方的名声,听在这些村民的耳中那简直是如雷贯耳啊!他的刀下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啊!村里也派人向各路土匪求援,也向杆子里的本村青年求救,可是大伙儿一听到茅方的名字就直摇头:“开罪不起啊!他现下虽然受了招安,可招来过百人马那是反掌观纹一般容易的事情!”本村出来的土匪倒有一半赶回村子来,可村里只不过出了十几个小土匪而已,连个骑兵都没有,现在官府居然派了一个大土匪来!几个老人亲自找了中人向茅说合,给他拱手施了大礼:“茅大爷,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开罪了你老人家!就请您大人大量,放过咱们七里桥村吧!”茅方脸上的笑容似乎很可爱,他笑呵呵地说道:“听说你们村里遭了杆子了?现下我已经受了官府的招安了,和杆子没有关系了!”大家便按事前商量好的一套话讲:“茅大爷,您便在城里过舒心日子好了!您家里要多少米,多少菜,多少油,咱们村里都给您送来!”茅方挥挥手道:“我已经受了招安,不能再不务正业了!”几个老人好话说尽,可茅方却是笑呵呵地说道:“我现下有老婆孩子要养,和这些道上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一个老人一拍桌子,硬了起来:“别小看我们七里桥,七里桥有一千五百丁口,足可动员起五百青壮,足可以与杆子拼个玉石俱焚鱼死网破!”茅方笑着一挥手,示意那便没说话了,大伙儿一拍两散了,七里桥村这边反而犹豫起来了。

    结果茅方手下的一个土匪发了狠话:“五百青壮,那挺好!我们二驾可拉不出这么多人,顶多只能叫出来两百人来,到时候大家斗一斗便是!”茅方则笑着说道:“我干了几十年的杆子,好不容易受了招安,自然要干个模样来!这里正是官府委的,我虽然不想干,可不能不干啊!几位千万别让我为难!”七里桥村这边回去又考虑了半天,还是没打定主意。

    到底是不是该让这个大土匪来当一村之长?白斯文的火气很大。

    任何一个人处在他的位置上,都会理解他的心情。

    一只生金蛋的母鸡,突然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堆烂摊子!白斯文原本还想下个月再招募几个铁匠,现在倒好,冷冷清清,省心固然是省心了,但每个月至少要损失十贯钱!他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把衣服扣子全都解了开,一副杀气腾腾的态势!白斯文不象林家兄弟那样有个好爷爷,这白家的一点一点都是他们兄弟赤手空拳打拼下来的,这是在他心头挖肉啊!白管家带着惧意看着白斯文,白斯文的眼神带着几分杀气,没有平时的斯文作态,他狠狠地问道:“听说沈家的铁匠铺子,你也有两百贯钱在内?”“大哥,我这也是没法子啊!”白管家陪着笑脸解释:“何况我真的不知道,沈家为了办这么个铺子,结果把附近的铁匠铺子都给一窝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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