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雇农主住的小窝棚没有两样。
椰树叶盖顶,四根木住作梁,四周也用椰树叶围起来…这就是根岸的住房!「那就是根岸和夫的农场吗?」浅胁问安东尼奥,十分纳闷。
「是呀…」满面皱纹、黝红脸膛的安东尼奥点头回答。
「里贝腊尔塔的日本移民实在可怜啊,吃了上顿没下顿,都在纷纷离开此地了」「去哪儿?」「巴西」「偷越国境?」「嗯」安东尼奥漫不经心地回答。
浅胁很清楚,移民的景况十分恶劣。
没有资金,即使无偿地给予土地也是白搭,因为贫瘠的土壤养育不出农作物。
他们苦于没有饭吃,只好给农场主当长工、男仆,年轻人流浪到大城市,即使有活干,月收入也不过三、四万克鲁赛罗①,而一套带橱房、厕所的独居室公寓,每月房租就要两三万,哪里还有饭钱?于是不得不去租最便宜的「鸡毛店」。
这种客栈,每间房一万,若住上四、五个人,每人就只摊两千。
更惨的时候是住地下室,或半地下的贮藏室,一间房钱每月五千,四、五个人住。
睡在这种地方的人只能看见行人的脚。
①克鲁赛罗,巴西货币单位。
也有成为小康或富翁的移民,比如圣保罗近郊的农民。
他们出售蔬菜、鲜花赚钱,生活比较稳定、富足。
离开城市越远越穷,连出售产品的集镇都没有,畜牧专业户有时连牛奶也卖不出去,眼睁睁地看着它变质,最后倒掉。
商品流通渠道不畅啊!浅胁和两位警官开始对根岸家进行侦查。
莫非是玻利维亚秘密警察设的圈套?浅胁他们十分警觉。
「玻利维亚秘密警察相当残酷、狡猾」,这声音不时在浅胁他们的耳边响起,提醒着他们。
「让我去看看」安东尼奥向窝棚走去。
他上半身赤裸,腰间挂着蛮刀和手枪。
看到他这副模样,谁也不会害怕…巴西也罢,玻利维亚也罢,自己的生命都只能由自己保卫的。
不一会,安乐尼奥发来了「前进」的暗号。
窝棚里只有一对夫妇和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没有任何家具。
根岸夫妇恐惧地望着浅胁,那神情与乞讨者毫无两样。
安杰塔和罗巴走进了邻近的一间窝棚,帕乌塔·德·鲁带被带进密林处决了,他俩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浅胁对处决他们并不关心,他只想问问根岸为何要隐藏鲁卡。
倘若浅胁不来,两位警察肯定要杀光根岸全家的。
在残酷方面,巴西的秘密警察比起玻利维亚的警察来,毫不逊色。
「鲁卡患热病,他们的人把他带到我家后就走了」根岸回答。
「谁带来的?」「不认识,一个白人和几个当地人,把钱放下…」根岸含糊其辞地说。
「你收了钱?」「当然,我穷…」根岸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字字清楚。
全家大小都面黄肌瘦。
两个儿子,一个八、九岁,一个十一、二岁,都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浅胁看看根岸的妻子…约莫三十四、五岁的阳子。
阳子避开浅胁的视线。
她穿着一件破旧衬衫,好几个地方露出了肉,干燥的眸子透露着绝望。
「故乡是哪里?」一种渺茫的人生哀叹感染着浅胁。
「九州,本来在煤矿做工,后来退职了」「喔…」浅胁点点头。
他庆幸自己没有白来。
虽然眼下不能预料这一家子的前途,但倘若在这异国他乡被两位警察杀掉,岂不太残忍,太冤枉了吗?这时,两位警察出现在门外,浅胁迎了出去。
「那小子不是鲁卡,相貌倒是挺象。
但不是他」衔着一支香烟的格里高里·安杰塔说。
「搞错了?」「嗯,反正是个重要人物」「这家伙本来就要死了,全身浮肿,恐怕过不了两三天。
不如早一点送他归天,顺便这么一下,就勒死了。
若让那小子活着,这里的秘密警察会知道我们来过,可就麻烦了」「那也是」「任务完成了」安杰塔望着浅胁,「根岸怎么办?」「这里的秘密警察可不是善人啊!」「我知道,请稍等片刻」浅胁回到窝棚告诉根岸。
「是呀,秘密警察的嗅觉很灵,他们会知道的。
赶快逃离这儿,他们来了,肯定要害你全家」「逃?往哪儿逃?」根岸十分为难而又恐惧地看着浅胁。
「只有去巴西,沿河而下,就到了巴西的朗多
尼亚联邦地区。
这是唯一可以得救的路。
把这个拿去!」浅胁把自己身上带着的巴西币全给了根岸。
「…」根岸放心地看着妻子。
妻子感激得快要哭出声来。
「情况紧急,就别带什么东西了,赶快出发吧!」浅胁边说边跑出窝棚。
安杰塔和罗巴肩并肩地走着,浅胁跟在后面。
在走进原始森林之前,他一直在考虑根岸一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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