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严敬尧不是他一个人的?为什么严敬尧要骗他呢?他是皇帝,理应得到最好的,最完整的爱,最特殊的地位,只能是唯一的选择,想到这些,他忽然一下子把严敬尧给推开了。
“今日不早了,你去洗漱休息吧。”因为心情不好,所以谢灵曜说话都是冷冰冰的。
严敬尧站在那里,他犹豫了一下,说:“陛下……”
“你让我静静。”谢灵曜不想听任何解释,果决地打断,“去洗漱!”
严敬尧惴惴不安,但他虽然不安,但他偏偏又什么都没解释,低声说了句好,便照着陛下所说的去洗漱。
谢灵曜强迫自己冷静,却无法冷静,他一路上都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可再怎么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一回了家,还是觉得心里有万千不甘的思绪在爆发,要喷薄而出。
只要他起了疑心,只要他开始怀疑,那么徐青鳞的目的就达到了。谢灵曜很清楚这都是徐青鳞故意在搅浑水,可小人难防就难防在这里。他就算知道这是徐青鳞的目的,也很难保持冷静。
陛下委屈死了,他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委屈,委屈的同时,又发现了很糟糕的事,他好像喜欢上严敬尧了。
陛下更委屈了。
严敬尧什么都不敢说,他出来之后只做了两件事:一件给陛下倒好水,另一件睡觉的时候给他扇扇子。但陛下今天很生气,气得一骨碌翻过去了,只留给严敬尧一个冷漠的背影。严敬尧伸手悄悄搭在他背上,还被陛下狠狠扔下去了。
谢灵曜真的很难过,他难过极了,一声不吭。
好像全家都知道陛下不高兴了,第二天起来,连皮皮看到陛下都飞机耳了,露出冤种又害怕的眼神。
谢灵曜一直在等严敬尧解释,但严敬尧没有。
如果没有,那么情况只有两种。第一种,他不敢问或是没把握问陛下,这证明了徐青鳞的话里有真实的部分;第二种,他也等待机会,觉得现在解释不是时候。
其实严敬尧先前明确给他说过,待到时机合适,会向他解释。谢灵曜昨天回来的时候还念叨着,这些小事以后再说。但显然,才过了一天,事情就变成了:死鬼,怎么还不跟我解释?你这不争气的气死我了。
严敬尧的心能不能焐热不知道,反正陛下的心,还没焐热就凉了。
大概有一个礼拜的时间,谢灵曜一直都处煎熬之中。他和严敬尧还是一如既往地去片场,在片场并不怎么多交流,因此旁人看不出他们关系僵硬。关键的变化在于下了班,本来就精疲力竭的两个人,本来都会在车上聊几句的,但现在别说在车上,就算回家了也没几句话可以说。
还不如大吵一架,吵翻了心里还能痛快点,但现在还不能,电影没拍完,闹僵了就无法继续,会导致更坏的结果。于是,他们几乎冷战了一个礼拜。
严敬尧试图缓和局面,他平时挺能糊弄,关键时刻又不吭声,只好偷偷给陛下塞小蛋糕。可陛下哪里是能被小蛋糕收买的人?他蛋糕照收不误,心里的隔阂却越来越深。
影片的拍摄顺序是乱的,但恰巧,重头戏都在后半程。他经历的人生和影片再度重合。
他的两个哥哥一直觊觎他的王位,在15岁那次刺杀失败后,安分了一段时日。
与其说是安分,不如说是觉得需要暂藏羽翼。在这期间,他的母亲不断施压,逼他成婚,源源不断地给他送来男男女女,和赏玩的物件,试图用美色和口腹之欲,来分割他手中的权力。
谢灵曜度过了一段非常混乱的青春期,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他性格极其暴虐。因为茫然、痛苦、以及身处皇位带来的种种原因,他从不直接拒绝母亲明里暗里送到他身边的任何人,也的确从跟母亲作对中,获得了短暂的解脱。那些人,每一个的结局往往都极其惨烈,谢灵曜会在玩弄这些人之后,让他们彻底消失。
后来很多人都害怕奉承君王,好像进宫就意味着死亡,而他也厌恶看到那一张张哭丧的脸,那比死人的脸更让他讨厌。
他的母亲不懂,当一个孩子看穿了母亲不爱自己之后,他就再也不会上当。更不幸的是,若他再聪明一点,看清他母亲毫无道理地爱着的两个哥哥,也不过只是因为他的兄长们尚未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就几乎是无法战胜的。
没有任何爱可以动摇权力,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无论是男女之爱,兄弟之情,还是母亲和儿子,所以以爱为名所发生的事,都是明晃晃的遮掩,目的只有一个,只是为了争夺皇权。
谢灵曜为了避开他母亲的施压,也为了化解无度虐杀造成了心理创伤,干脆大兴佛法,每周去静光寺听方丈讲经。
【作者有话说】
陛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周五见~
第49章 关系如同过山车
静光寺的方丈,常年身着一席袈裟来迎接他,哪怕到寒冬下雪的时候,依旧不增衣物。静光寺的方丈不怕冷,因着佛法讲,甚深功德,无上清凉,倘若一个人有了极深的修行,便会感到无上的清凉之感。
谢灵曜在这里获得了短暂的平静,在长年累月的修行中,他在此将自己彻底冻结成一块冰,也把静光寺变成了自己的一把刀。
这段经历被大差不差地改进了严敬尧的剧本里,在一些细节上,改动得比真是更残忍。譬如,真实的情况是,谢灵曜利用了整个静光寺的人,全部把他们变成了自己的心腹,而在剧本里,皇帝干脆把所有静光寺的人都杀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所有人都换掉,并把他们的尸骨全都藏在了大佛的金身里,供人朝拜。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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