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到了陛下的不开心可能就是和这些有关,想好之后才逐字逐句答道:“微臣确实知道这些词,但知道的不全,比如部费……………………”。
路关初不敢隐秘,把知道的全说了。她只是一个内官生活交际远没有外官那么多姿多彩,所以了解最多的反而是亲身交过不少次数的部费。
从她考上内官那天起,无论是任命书还是官职品级的上升基本上都要去吏部走一趟,交一笔部费,部费是专门给朝廷各府衙胥吏的,只有这样,具体负责办文书的胥吏才会让文书快点完成,不给的话少则等几个月,多则等一年半载的也有,具体给多少部费各府衙也没有具体规定,总体规律就是给得越多越快,给得越少越慢。
她不差那点钱,也想快点把事办妥,所以每次都会去一趟,自从升到内官最高的正五品后就再也没去过了,怕得罪人,她还特意表明这是几年前的情况,现在具体如何,她就不清楚了。
至于冰敬和碳敬,她只知道是地方各府衙专门孝敬朝廷官员的,只要有官职品级又在繁都任职,无论大小都会有一笔,具体多少钱她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冰敬是夏天给,碳敬是冬天给。
至于名目繁多的酒宴,由于他们内官的特殊性和保密性,既没人知道他们具体住在哪里,也没人知道他们家人是谁,更没人敢邀请他们,外官不得接触内官这是宫规规定的,官员管理法也有明确,没有人会以身试法,所以她也不太清楚。
他们内官之间主要是以私人宴席的形式礼尚往来,比如她成亲的时候,不是把同僚请到家里做客,而是成亲完回宫中当值后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在自己的住处设宴宴请,都是小型的宴席,请的也都是关系较好的,礼金自然也有高也有低。
主要还是靠在外面和伴侣成亲时候办酒收的礼金,那才是大头,宫中这种小宴只是图个高兴并表明自己已成亲而已。
无论当初成亲还是现在每次回家,她都会乔装改扮一番扮成一个商人,宫规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出宫要乔装改扮,但无论内官还是宫侍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都会自发的做一番乔装,宫中的事和自己的身份更是半点不敢跟家人说,出宫在外不是用的化名就是真名,断不敢用宫名。
乔装成什么人,怎么让家人相信那就得自己想办法了,反正无论如何也不敢告知家人自己的身份和宫中之事,一旦被查出不仅自己受罚家人也会受牵连,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愿看到的。
无论宫侍还是内官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可以告知直系亲属,那就是马上要死了,或者已经死了用信件告知,然后由家人写告殇信按规定程序送往宫中尚管局,尚管局接到信后就会把这个宫名勾红,信息存档,三十年后再按程序销毁。
内官死后,尚管局也会按程序派人前往慰问按品级送予一定的慰问金,因为内官最高只能升到正五品,所以慰问金比外官多百分之二十。
宫侍的话就没有这种待遇,但出宫时都会得到一笔遣散费,按一般水平过个一二十年绝对没问题,何况逢年过节主子还有赏赐,办差事办得好也有赏赐,就算在宫中只待最低年限,也能存一大笔钱,前景机遇都有,而这也是有人愿意当宫侍的根本愿意,尤其是男的,进了宫就等于半残废,没利益做铺垫他们怎么会愿意?
路关初边说边想这些的时候,石忞也看的真真切切,这让她想起了陈季元,虽然她从来没有在自己身边随侍,但是给她的帮助却是路关初他们所不能及的。
陈季元去年辞去言主之位后就像兔子一样跑得快,后来无论她如何让郭凡秋去查都没查到,想到暗言都是在他手上建立起来的,反侦察手段自是手到擒来,一直都没查到她的消息,直到今年正月初六尚管局掌尚张番带着白色的告殇信求见,她才知道陈季元已于五天前病逝。
当即让路关初从自己的私库拿了二百两银子给张番,让他派得力之人前往慰问,并叮嘱他打探一下陈季元日常生活如何,并不能说钱是她给的,理由让他自己想,张番想了一晚上,总算想到了一个妥当的理由。
打探回来的消息和她想的不一样,她以为陈季元会把最后的时间寄情于山水或者好好陪伴家人,可她都没有,她把最后的时间都给了村里的孩子,教他们读书认字,这样的品质让她由衷的感动和钦佩,当初送的墨宝,她没有送错。
她很好奇陈季元的一身武功是哪里学来的,涉及隐私问题,以前不太好问,现在确再也问不出口了。
不过根据齐铭老师给她科普的武学常识,不外乎三种,第一种是因缘际会拜高人为师习得武艺,这个需要很好的运气;第二种是慕名前往拜师学艺,这里没有开山立派之说,谁有名就跟谁学,有真本事的收徒弟都很严苛,所以数量不多。
和近现代大神笔下的武侠世界没有任何可比性,算不上一股势力,武林更无从谈起,至于为什么学,那原因就多了,有可能是单纯好奇喜欢,也有可能想行侠仗义或者授予帝王家。
第三种就是花大价钱高代价把老师请到家中教学,就像她小时候在学思房学习一样。
以她对陈季元家中条件的了解,第三种直接排除,另外两种那种可能性大一点她猜不到,皇祖母怎么让她这般死心塌地她也不清楚,而且永远也无法清楚了,也挺好的,人生总是有很多疑惑或许永远也得不到解答。
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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