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宗门大比结束已经三日,东陵秘境即将开启,沈翳算准云清来找他的时间,刚把腰身束起,门口便传来少年清亮的声音:“师兄,该喝药了。”
然而,云清进到屋里时,却并没有看到沈翳像平日一样穿着亵衣坐在床边等待他的到来,而是背对着他在整理手臂上的束腕,听到声音只转头对他说了一句“放在桌上吧”,之后便又继续方才的动作。
云清很少能看到沈翳这样的装扮,一身黑色劲装不同于往日总是华服加身的风姿,反而利落的将青年的长身玉立勾将出来,细腰长腿,宽肩窄臀,无一不吸引着他的视线。
“师兄要出去?”
沈翳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青年,熟练的拿起那碗黑乎乎的药汁一饮而尽,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极为讨厌那苦涩的味道。
云清瞬间捕捉到他的情绪,从怀里掏出一个看起来有点旧的小布包,小心翼翼的取出里面已经碎成渣的糖霜,挑出最大的一块儿递到沈翳面前。
“师兄吃块糖吧,吃了就不苦了。”
沈翳面色有些僵硬,心中虽颇为嫌弃,但想到接下来少年还有用处,便咬牙将糖霜放进嘴里,倒是没有奇怪的味道,只有甜滋滋的感觉。
“我要去一趟后山,那里最近有灵兽出没,可以抓来炼丹,你若没事的话先回去吧!”
沈翳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后,匆匆拿起佩剑便要出门,身后却忽然传来少年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师兄带上我吧!外面太黑了,总要有个照应。”
沈翳唇角微微牵起,面上浮现出得逞的笑意,沉吟片刻后,才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不过你要跟在我身后,明日就是东陵开启之日,要是你出了事,师兄会愧疚一辈子。”
“放心吧,师兄,我不会出事的。”
云清开心的拉着沈翳的手:“我还等着师兄给我送行呢!”
沈翳垂眸看向两人相碰的地方,眸色暗沉。
“师兄?你在想什么?”
沈翳听到声音后朝云清笑了笑:“无事,我们快走吧!”
说着,便率先走出门,云清紧随其后,没有看到那张精致面孔上的嫌弃之色。
夜深露重,月光藏在乌云里,离后山越近,便越是看不清周围的事物,时不时有奇怪的声响传来,或近或远,又仿佛就在面前,云清咽了下口水,白天的时候他从未觉得后山如此可怖,然而在这种不知情的状况下,竟不由心生怯意,似乎连师兄的脚步声都听不真切了。
“师兄,”云清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心中的恐惧瞬间放大,于是再次急切道:“师兄?你在吗?”
云清停下脚步,赫然发现沈翳的脚步声真的消失了,而且就连他身上长年累月带着的药香也闻不到,只有“簌簌”的风吹过树林发出的怪声。
“师兄,你在哪?你别吓我!”
少年的声音中逐渐带上哭腔,正当他以为自己会被困在此处的时候,忽然身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云清?”
“师。。。师兄。。。”
少年向那熟悉的药香味扑过去,紧紧抱住青年盈盈一握的腰身,差点哭出来。
黑暗中,沈翳皱紧眉头,方才本想趁机实施计划,却不料在听到少年带着哭腔的声音时,心中瞬间产生了异样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颇为复杂,竟忍不住重又现身。
“这次跟好我,别再走丢了。”
沈翳拍拍少年被风吹得乱糟糟的脑袋,在夜色的遮掩下嫌恶的用手帕擦了擦手,随即带着少年继续向林中走去。
云清磕磕绊绊的跟在沈翳身后,他奇怪明明自己修为比师兄高一点,为什么师兄却好像能在黑暗中视物一样步伐平稳。
“师兄,我。。。”
“嘘。。。”
两人停下脚步,四周一片寂静,过了片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缓靠近,由远及近的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声。
“快跑!”
“什么?师兄?”
云清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沈翳拽着胳膊向前跑去,由于看不见周围的环境,少年磕磕绊绊跑了几里路后,忽然被什么东西夹住了脚腕,剧烈的疼痛让他嘶喊出声,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沈翳停下脚步,转身回来蹲在少年身边,这时沉寂许久的月光透过云层落在林间,少年的脚被捕兽夹夹住,白色的云靴上血迹斑斑,少年咬牙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白净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的看着沈翳用那双白玉般没有丝毫瑕疵的手掰开生着锈物的两瓣利齿。
“师兄,”云清喃喃道:“你的手脏了。”
沈翳对他笑了笑:“脏了就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腿。”
少年被他的笑容晃了眼,似乎连疼痛也忘掉,只觉得心口像是被被什么击中,慌乱的连原本苍白的面孔都染上红晕。
“上来。”
沈翳的声音打断云清的遐想,却见师兄单膝跪地背对着他,宽阔的肩膀跃然眼前。
师。。。师兄要背他?
云清用力的咽了下口水,身体甚至紧张得有些颤抖起来,他双臂环住沈翳漂亮修长的脖颈,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托住了他的屁股。
鼻端有隐隐约约的药香传来,云清的心跳如鼓擂,仿佛是害怕被发现自己的心思,他的胸膛与青年的背微微隔开一段距离,片刻后脑袋晕乎乎的竟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云清,我很自责今天带你来,还有两日你就要进入秘境当中,却又发生这样的事,我。。。”
沈翳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之意,难免让听者产生恻隐之心。
“不怪师兄,是我自己执意要跟来的,而且如果今天我没来,可能就是师兄受伤了,那我会更加难过自责,而且师兄不是一直想去秘境吗?如今我这样肯定不能去了,那师兄替我去不是更好。”
“真的吗?云清,你不会怪师兄。。。”
“师兄怎么会这么想!”云清急切的打断沈翳的话:“自从进入宗门后,他们都看不起我的出身,只有师兄你对我好,我怎么会怪你。。。”
少年似乎是有些累了,嘟囔了几句,便将头靠在沈翳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见目的已经达到达成,沈翳弯了弯唇角,将手中的安魂香掐灭,少年永远不会知道的是,树林里到处是捕兽夹,皆为他而布置。。。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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