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鬼医错愕,他又不认识这个小女娃,救她干嘛?
断水流眨巴着眼睛,问:有意见?表情无辜至极。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鬼医汗滴滴的剥开单无双的衣服,赫然发现单薄的身体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
鞭伤、刀伤、剑伤、烫伤以及冻伤层层叠叠,新旧交替,根本体无完肤无从下手。
她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没想到却受到这般待遇,简直比他鬼医还残忍。最严重的还不在这里,肋骨断了五根,大腿骨粉碎,左手手肘是断开几次又重新接上的,以至于绑在一起的双手出现极不对称的幅度。
太狠了!
鬼医咬牙,拿出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做成的万灵丹给她敷上,再动刀将碎骨黏上。
直到天亮,才虚脱般的跌坐在地上,而原本坐在一旁的断水流却不知去向。
床上的单无双被裹得严严实实,像一个木乃伊。
女娃,你欠我一条命。鬼医说着,抹了一把冷汗,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鬼医懵了。
藏在石壁中的宝贝连同单无双统统不翼而飞,就连挂在腰上的魔晶也没了。那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啊!最最可恶的是,那个杀千刀的断水流还在他脸上刺了几个大字mdash;mdash;城主府是我烧的。你让他怎么活?
鬼医想着想着,悲从中来,不禁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开始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上,更痛恨自己得罪了一个叫断水流的人。
而事主,却正站在杏花树下赏花,一副人生真美好的惬意模样。
单无双经过鬼医的圣手,已经转醒。
望着陌生的环境,她笑了,虚弱却明媚。命不该绝,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三日,整整在床上躺了三日,单无双才勉强能下床。
这是一间弥漫着梅花清香的古朴木屋,除了一把椅子一张床一面屏风外,什么也没有。窗户开着,能看见屋外静好的春色。
单无双想,三日来也不见有人来过,主人应该是个宁静脱俗的女子,才会住在这个与世无争的桃花源悠闲度日吧。即使没见到主人,她心里还是饱存感激,除了感谢她救了自己一命外,更应该感谢她给了自己一份踏实。
五岁懂事以来,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常常在父亲毒打母亲的梦魇中惊醒,然后一个人抱着枕头窝在角落哭泣到天亮。可现在,她却睡得很香甜。
下了床,走到屋外,便见着一个洁白如雪的背影斜倚在杏花树下。
暖春的杏花开得正盛,冰清玉洁的花瓣衬着嫩黄的花蕊,空灵如九天宫阙中微微一笑的仙童,阳光洒下,泛着柔和的光,心都跟着暖了起来。
可树下的身影,却比枝头的杏花来得更美。
隽秀修长的身姿,一头垂到脚踝的微卷长发,慵懒而不失飘逸,浪漫中带着俏皮,宛若空谷幽兰又似山中精灵,明明矛盾偏偏又融合得无懈可击,让人错愕,又觉得本该如此。
单无双好奇了,第一次对一个人的背影感到好奇。
谢谢。
语言不足以表达她的感激,但若不说,就更不安。
你可以走了。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分外悦耳,但没什么情绪。
单无双心下一惊,竟是个男子!
单无双心下一惊,竟是个男子!
好。她应下,又道:可否再叨扰几天,等我的伤好一些再走?厚脸皮的事她不愿做,但她更懂得省时度势。
这个地方与世隔绝,放眼望去青山绵延,她不知方向,更知自己现在的身体不允许,而且他救了自己,应该可以商量才是。
她这样想着,却听他道:你就是这样忤逆恩人的吗?声音很轻,也很冷。
断水流慢慢转过身来,狭长的凤眼扬起一抹似笑非笑,冷艳逼人。
不是。她坦然以对:恩人的大恩无双铭感五内。只是眼下这身子,只有请恩人多多担待了。
不卑不亢的态度,绵里藏针的口吻,让断水流眯起了眼。艳唇一扯,碾过一抹赞赏。世人见他容貌,不可免俗的惊艳,只有她,平静无波,冷清中带着尊敬。
担待?要怎么担待呢?继续睡在树上,直到你康复?他笑,倾国倾城。
单无双打量了一下四周,在一颗苍松下发现一张吊床。扬唇道:我可以睡那里。
男人见得不少,但第一次见到堪称绝世的男子。
仿佛造物主将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了他,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入鬓清眉下一双又黑又深的眸,似冬夜寒星,琼鼻英挺,艳唇含笑,衬着饱满天庭坠着的粉红玛瑙额饰,美得不可方物,令人窒息。
神吗?不,神没有他眉宇间那份风流不羁的英气,更没有他唇边那份蛊惑人心的妖媚,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睥睨天下的轻狂。
这个人,很危险!
单无双在心里下了定义,转身欲回屋。
断水流心中没由来的感到一恼,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自说自话,何时问过他的意见?低声道:我有允许吗?
说完又觉得不对,他冷面罗刹要做什么,哪时问过人?
离开!他冷笑,星眸中隐了一丝不耐。
单无双背脊笔挺,淡声道:不知恩人大名?
这世上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名讳?断水流不悦的蹙眉:你想报恩?(未完待续)
第4章 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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