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姑娘嚷嚷道:“薛景睿,你说话不算话,你是坏人!我再也不信你了。哼,你是个骗子!”
林婉棠吩咐:“璎珞,琳琅,你们两个去照顾凤姑娘。”
璎珞和琳琅都是林婉棠的丫鬟。
两个丫鬟点头称是。
林婉棠又对两个丫鬟说:“让绣娘赶制两身衣裳,请凤姑娘将她那一身匈奴衣裳换下来。我们都督府里不能住穿着匈奴衣裳的人。”
凤姑娘听见了,喊道:“我不穿你们大梁的衣裳!”
林婉棠淡淡说:“不穿也得穿。你穿着匈奴衣裳住在都督府,若让旁人看见了,人家会怎么想?”
薛景睿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凤姑娘被带进东跨院,忘忧关上了屋门,凤姑娘嚷嚷的声音听不清楚了,院子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婉棠问刘管事:“我的屋子恢复原样了吗?”
刘管事垂首:“恢复了。”
林婉棠起身:“那我去看看。若是有一处和我离开前不一样,我唯你是问。”
刘管事喏喏:“那老奴再去检查检查。”
林婉棠这才对薛景睿笑了笑:“夫君,许久不见,要不妾身给你沏一杯热茶?”
林婉棠很少在薛景睿面前自称妾身,她今日这么一称呼,显得少了亲近,多了客气疏离。
薛景睿微微低头,嗯了一声,大踏步走进正堂。
林婉榆见状,知道这两口子有话要说。
林婉榆不打算离开,她去了厢房坐着。她代表娘家人,薛景睿不明不白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她得在场给自己长姐撑腰。
正堂内,林婉棠对珍珠说:“打些热水,备好皂角,让将军好好洗洗他的手。”
薛景睿神色一黯,林婉棠这是明明白白在嫌弃他,就因为他刚才情急之下抓了凤姑娘的胳膊。
薛景睿不吭声,仔仔细细净了手,然后,来到林婉棠身旁坐下。
林婉棠开口:“夫君,凤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屋子里静默了片刻,薛景睿终于回答道:“她的身份……我答应了人,现在不能说。你把她当贵客上宾对待就好。”
林婉棠失笑:“很好,你不能说就罢了。我且问你,你曾告诉刘管事满足她所有要求?这样的贵宾,我招待不来。”
薛景睿解释:“她性子娇纵了些,我不愿意见她闹着离开。”
林婉棠叹了口气,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果然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像我这种贤惠懂事体贴的人,就只配被人冷落了。”
薛景睿看向林婉棠:“不是这样的。我……确实太忙了。”
薛景睿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婉棠看向薛景睿,见他神情疲惫,脸被朔风吹得皴裂了,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手上也有几处冻伤裂口,穿着的鹿皮鞋已经磨破了。
林婉棠不由得心软了一些。
想了想,林婉棠半警告半撒娇地说:“我不管她是什么贵客上宾,我有原则,不可能纵着她为所欲为。”
“另外,我把歹话说在前头,我不许你有外室或者纳妾,平妻你更是想都不要想。你若是对旁的女人有了心思,告诉我一声,我可以让贤。”
薛景睿看着林婉棠:“你知道的,我不会。”
林婉棠颔首:“这样最好。”
薛景睿突然问:“你想好了吗?”
林婉棠一愣:“想好什么了?”
薛景睿语气一滞,没好气地说:“娄星辰的事。”
林婉棠叹了口气:“薛景睿,我的选择一直都是你。”
薛景睿转过脸,直视林婉棠的眼底:“我且问你,你若是心里没有娄星辰,怎会哭着在梦里唤他的名字?你还说你要等他。你的心如果在他那里,我算什么?!”
林婉棠不想告诉薛景睿她活过一世。
重生之说未免荒诞,虽是实话,听起来却像谎言。
林婉棠拿出事先想好的说辞:“那天夜里,我又梦见薛景和诬赖我林家谋反,林家人或死或流放。这个梦我以前也做过,曾告诉过你。”
薛景睿点了点头:“那跟娄星辰有什么关系?”
第364章 居然凶我?
“在梦里,娄星辰是薛景和的门客,他从薛景和书房偷了两封密信,想用这两封信为林府洗脱冤屈。不料,他被薛景和发现,薛景和让人将他杖毙了。”
“我在梦里眼睁睁看着娄星辰被一棍一棍打死,太惨烈了!所以,我才会哭泣,才会唤他的名字。那时,我刚刚断气,便守着他的尸身,想等着他的魂魄一起上路,却终究没有等到。”
林婉棠动情地说着,眼里泪光盈盈。
薛景睿浓密的眉毛微微皱着,终于忍耐不住,张口问道:“你梦中遇到急难之事,帮助你的人是娄星辰而不是我?为什么?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念着的人不该是我吗?”
林婉棠满满的伤怀与感动瞬间被薛景睿的质疑化作乌有。
不愧是冷静理智的男人,他竟是这样的脑回路。
林婉棠忍不住抢白:“那时候你还在塞北,你知道什么?”
薛景睿不解:“可是,梦又不讲逻辑。人在梦中,总是梦见最想见的人。像母亲逝去后,每每我病了,总梦见母亲慈爱地照顾着我,一如我幼时。我醒来之后,才惊觉母亲已经不在人世,顿觉心头凄凉无比。”
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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