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接下来,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此事于人于己,都是一场救赎……

    ……

    李源回到四合院时,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果然,没有病人排队,今天四合院安静了许多。

    李源先去了三大爷家,一进门就看到阎埠贵一人在那就着几颗花生米喝闷酒,他笑眯眯道:“三大爷,好雅致。要不说还是您会过日子呢,小酒喝着,香酥花生吃着……三爷,果然只有您能帮我了。”

    阎埠贵心都麻了,苦笑了声,道:“源子,你看看你三大爷这样儿,一月二十七块五……”

    “得得得……”

    不等他诉苦完,李源就笑着拦道:“您刚工作那会儿拿二十七块五我信,这么多年了,您还搁这二十七块五呢?我这次真不多借,就这个数!”

    看着李源竖起的一个巴掌,从里屋走出来的三大妈眨了眨眼道:“五毛?”

    阎埠贵气笑道:“说什么呢你?源子,我这……唉,行吧,五块就五块,多了可没有。源子,也就是你了,换旁人我可不借!”五块钱借出去后,就好开口要工作了,美滋滋!

    阎解成忙道:“爸,源子哥说的是五十!”

    他觉得五块还是太少了,拿不出手,五十的话把握就大多了!

    李源却摇了摇巴掌,道:“多不是,是五百。”

    来自阎埠贵、王桂芝、阎解成、阎解放、阎解旷的负面情绪+188+288+488+588……

    李源心里直呼好家伙,捅了马蜂窝了,这得多遭恨啊。

    就见阎埠贵脑袋摇的快将他那副玳瑁眼镜给甩出去了,一迭声道:“没有没有没有,我家连饭都快吃不起了,从哪弄五百块钱去?”

    李源也不纠缠,只叹息一声道:“那就糟了……”

    三大妈关心问道:“怎么突然就要这么多钱?”

    李源眉头紧皱道:“农村的形势越来越艰难了,大锅饭里连杂合面都不多了。我家里人口太多,马上又要多好几个侄儿、侄女。大人饿一饿不要紧,可孩子哪能饿啊?再说了,大人也不能饿,不然没奶水,孩子也养不活啊。我就寻思着,借点钱,看看能不能在厂子里找个工作,能拉扯上来一个是一个。这可是活命的事啊!”

    老阎家:“……”

    这小子,是预判到了么?

    阎埠贵嘴里也苦的不行,到底没说关系的事,而是问道:“那你怎么还把彩礼、聘礼都捐了?”

    李源叹息一声,压低声音道:“还不是因为贾张氏爱给人扣帽子?我家要不过的一穷二白,贾张氏那嘴毒着呢!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风险,您还不知道?所以,我家指定存不住钱,也不想存钱。

    那收音机多好的东西,自家躺炕上听不舒坦?为啥拿给大家听?

    还是那句话,我家就是无产者,谁也甭给我们扣帽子!

    可现在名声是好了,也不担心谁扣帽子欺负了,用钱的时候也是真难啊!

    三大爷,要不我在一大爷那借三百、二大爷那借二百、您这借……一百五就行!

    估计差不离儿能弄个正式工,拉扯我五哥一家上来,他孩子多,能吃口商品粮最好,小孩儿还给代乳粉的票……”

    阎埠贵苦笑道:“源子,不是三大爷不帮你,我是真没有!”

    李源沉默稍许后,道:“成,三大爷是实诚人,您说没有就没有,我再去别地儿看看。实在不行,也没法子。我和娥子把口粮再缩减点,往家多寄两口吃的吧。”

    听他说的凄惨,三大妈都不落忍,道:“源子,你这也太难了,一个人拖几十口,谁拖得起啊?实在不行,去你老岳父家里求一道吧。人家拔根汗毛,也比咱的腿粗不是?”

    李源摇头道:“三大妈,有些事您不知道,但三大爷、解成肯定明白。我和娥子结婚,是因为两情相悦,愿意结成革掵伴侣。但她家的钱,我是一分钱都不能沾。这是原则问题,不能妥协。”

    三大妈愕然,阎埠贵却点头称赞道:“源子是个明白人,她家的钱,确实能少沾,就少沾,不沾最好。”

    阎解成也故作沉重的点头道:“源子哥说的对。”

    李源潇洒一笑道:“没事。实在没法子也不相干,尽力为之罢了。”顿了顿,在阎家人表面钦佩中层同情内里还有些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他又说道:“实在不行,我带娥子来三大爷家蹭两顿饭,三大爷总不能撵我们走,是吧?”

    阎埠贵:“……”

    坏了,又被惦记上了!

    ……

    第79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等李源走后,三大妈还在迷茫中,问道:“他爹,这源子说的话,我怎么总觉得,有些虚,不大实在啊?”

    阎埠贵心理素质好,失落了一阵后,又打起精神来。

    虽然没算计到,不过也挡回去了李源的算计不是?

    他一副智珠在握的诸葛神情,轻哼了声笑道:“怎么个虚法?”

    三大妈疑惑道:“我看他日子过的挺好的呀,全院儿属他最自在。可是吧,又好像也没说错啥,他是难,拉扯几十口子,真难……不过我总觉得,不能因为他穷就小瞧了他。”

    阎埠贵点头赞同的“欸”了声,道:“别小瞧他就对咯!这小子,藏了一肚子的算计,主意多着呢。咱家多亏有我在,不然……不过也还好,他心眼多却不害人,只要别先招他。

    至于惨不惨……他老家那三十多口子人作不得假,农村日子也是真不好过。老大,你们弟兄应该去下面看看,才知道咱家的日子虽不富裕,可也没让你们吃多大的苦。

    所以说,他难也是真难。只是往后咱们家不能离他太近了,尤其是解成,记住了没有?咱们老阎家,还能真让他给算计着?”

    阎解成有些不乐意,道:“源子哥对我多仁义,我怎么能……再说了,我还住着他那间房呢。”

    阎埠贵闻言登时惊出一头冷汗来,嗖一下站起来,道:“得亏你提醒了我,不然差点坏我大事!怪不得他张口就要到咱家来吃饭,我刚才还在嘀咕,这也是个要面儿的人,不该如此鲁莽才对,原来根子在这,咱家还住他一间屋呢。老大,明儿就还回去,听见了没有?明儿就还回去!”

    阎解成气坏了,道:“我才攒钱买了张旧床,刚睡没几天!我不搬!”

    之前都是用碎砖破板对付的,打了一夏天的零工才攒了二十多块钱换了张结实的好床。

    阎埠贵翻脸道:“你不搬?那成,等源子带着他媳妇来咱家吃饭的时候,你带他们去下馆子,要么你自己做饭给他们吃!”

    阎解成登时垂头丧气起来,最后争取一回道:“爸,这时候还房,那不是撕破脸了吗?”

    阎埠贵摇头道:“不至于,顶多……往后没那么亲近了。老大,他要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可千万忍着,让他多说几句。咱家给他看门的这份差事可不能丢,一月两斤白面呢!”

    三大妈也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叫号的活儿也不能丢。往后还要给他们收拾桌子,赚些油水呢!”

    阎解成沉默了稍许后,哼哼讥讽道:“爸、妈,我劝您二位最好熄了这心思。源子哥是干吃亏,让人算计了不还手的主儿吗?瞧瞧贾家,贾东旭以前多风光,仗着一大爷是他师父,连您都不放眼里,再看看现在……”

    ……

    后院,西罩房。

    李源敲门进屋后,就又将房门反扣了起来。

    娄晓娥听到动静从里间迎了出来,见状害羞道:“还来啊?”

    “……”

    李源干咳了声,诚恳道:“之前已经是倾囊而出,现在稍微囊中羞涩,娥子,再缓上几个小时。主要是,你还没吃饭呢!我给你准备了份好吃的,你赶紧趁热吃!”

    说着,从身上的解放包里取出了饭盒,打开后一股浓香扑鼻而来。

    娄晓娥顾不得迷糊,她眼睛一亮,惊喜叫道:“哇!好香啊,从哪弄来的?”

    李源笑眯眯道:“你甭管!娥子,虽然对外面咱俩是穷的叮当响,家里除了凉水就是窝头,但我还能让你真委屈着?放心吧,哪天都少不了你好吃的。不过对外得瞒着,平时家里也只能放粗粮窝头。饥荒马上来了,真让人瞧见咱俩吃肉,他们非得去街道告咱们不可。”

    娄晓娥连连点头道:“你说啥就是啥,我听你的!”

    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

    自家男人又有本事又一直想着保护她,其他的还想那么多干啥?

    她才不傻呢!

    李源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夸赞道:“娥子真乖!去吧,趁热吃完,咱俩拿着窝头去中院听听广播,消消食。”

    娄晓娥咯咯乐着,拿着食盒吃了起来。

    真香!

    ……

    二大妈坐在中院西厢前廊下,二大爷今儿居然没和她抢位置,正自得的听着收音机里传出京剧大师马连良唱的《捉放曹》,和周围人听的如痴如醉,可惜憋的实在不行了,要跑去公厕,刚起身就看到李源、娄晓娥到来,打招呼道:“哟,源子和晓娥来了?这是还没吃饭,怎么吃窝头啊?”

    李源嘴里啃着一个窝头,晚上娄晓娥吃的是他抽出来的黄焖鸡,他在备药的耳房里吃的是上辈子妈妈做的肉夹馍,外加十串烤肉,最后还用一瓶肥宅快乐水漱的口,不然肉味儿太浓……

    这会儿吃窝头,纯粹是为了补充点粗粮,均衡一下营养。

    所以一小口一小口吃的很有滋味。

    娄晓娥以前压根儿就没吃过这种玩意儿,也是吃的新鲜。

    李源见大伙儿眼睛都瞧了过来,道:“这不刚出诊回来嘛,冷锅冷灶的,再做饭也来不及了。算了,吃点窝头再喝点水对付对付得了。”

    一大妈真有些心疼,道:“这怎么能行?你这么吃,你媳妇也这么吃啊?人家以前在家里吃的那么好……”

    娄晓娥乐呵呵道:“一大妈,我没事呀。源子能吃,我也能吃,还挺好吃的!”

    “啊……”

    四合院里没结婚的年轻人们心里不约而同的发出颤音,还他么有没有天理啊?

    他们要是知道,李源从四合院里搜刮的那五百块钱彩礼钱也是子虚乌有的事,那非得集体去举报这狗日的不可!

    李源又收割了一波负面情绪后,目光依次扫过那些满腹怨言的小比崽子们,微笑颔首,收到了一群人的热情招呼,顺便又一波更大的负面情绪。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一定在肚子里高声欢呼:微笑你麻批!

    李源呵呵一声,慢慢来……

    他见娄晓娥挨着聋老太太和一大妈坐下后,自己也找了个位置,在阎埠贵身边坐下。

    这老小子紧张坏了,腰背都一下直溜了不少,这回他没等李源开口,就开口笑道:“源子,有一事跟你说一下。”

    李源道:“什么事?三大爷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绝不打磕绊。”

    阎埠贵干笑了声,道:“是这样,之前不是借了您那间门厅辅房给解成住吗?原本说是住一年,现在刚住半年,可你三大妈快要生了,家里解放、解旷两个皮猴儿没人管着不行。我寻思着,不如就让解成搬回家来住……”

    李源拖长音“哦”了声,道:“那行,那让解成搬吧。正好,我准备再找个药房熬药。”

    阎埠贵见他答应了,心头就放下一块石头来,气息也周正安稳了。

    既然不欠人情了,也不怕李源粘上他们家了。

    李源瞥了眼旁边头都不敢抬的阎解成,心中暗自摇头。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这小子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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