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医师们聚集在庄园内,每天都用各种精密复杂的仪器给邓零星做各种检查。
邓零星烦不胜烦,他已经厌倦了医疗室里苍白的墙壁、仪器冰冷的金属味道,还有每次检查后医生同情的眼神与不尽人意的结果。
这天做完最后一项抽血检查,医生仔细看了一遍化验单,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他靠近格伦,压低声音道:“大人,劳烦借一步说话。”
格伦点点头,就准备跟医生一起出去,邓零星坐在椅子上,随手揭开贴在右手臂弯处的止血胶布,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他面色冷淡:“为什么要出去说,我才是病人,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医生迟疑道:“这个…邓先生,涉及机密,我不能随便和公爵以外的人谈论这件事。”
邓零星挑眉,“真稀奇,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检查报告,怎么就成机密了?”
医生为难地看向公爵,格伦无奈地摇摇头,“没事,不用理他,我们出去吧。”
邓零星猛地站起身,恼火道:“凭什么不告诉我,我被你关在这儿,没了人身自由也就算了,现在连对自己身体状况的知情权都没有了吗?”
憋了好几天的怨气,今天终于爆发了出来,但是这无形的拳头打出去,就跟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声无息地泄了力。
格伦根本不会跟他吵,他只是看了邓零星一眼,便转身和医生一起出去了。
平时他对邓零星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不管对方怎么发脾气,他都无条件的包容,唯独在治疗这方面,他的态度非常强硬,不妥协不让步,就比如说今天邓零星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配合来做检查,还是他强行把人拽过来。
诊疗室的门关上了,透过磨砂玻璃门,隐约可见走廊上站着两个人影,那是医生和公爵在说话。
邓零星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生闷气,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头顶阴云密布。但是过了会儿他又忍不住好奇心,放轻脚步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玻璃上偷听他们的谈话。
房间隔音效果虽然好,但也架不住猫咪的耳朵灵,邓零星隐约听见公爵问医生他的手是不是真的没办法医治了。
那医生犹豫着说道:“以现在公众所知的医疗手段,是没有办法治疗的,但是如果采用您名下研究所的新技术,或许不是没有可能。”
邓零星一愣,难道他的手还有可能治好?
他不由得将身体与房门贴得更紧,努力听清他们说得每一个字。
公爵道:“那项技术很不稳定,如果不成功,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但是除了这个办法,已经没有其它手段可以治疗了,或许可以问问邓先生本人的意见?”
公爵沉默了一会儿,“不,不用告诉他,你去一趟三号研究所,让他们把……准备好。”
中间那个词他说得很轻,邓零星没有听清,他下意识更用力的贴紧房门,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门上。
几秒后,只听咔哒一声,原本就没有锁紧的房门直接被他推开了,邓零星猝不及防地失去了重心,身体猛地往前一扑,扑通一声趴在了地板上。
公爵和医生同时回头看了过来,邓零星四肢着地趴在地上,一时间十分尴尬。
格伦顿了顿,“零星,你在做什么?”
邓零星在这种时候有着极强的自尊心,绝不肯承认自己是偷听时不小心摔了,他低下头,一脸认真地抚摸着光滑的地板,故作冷淡道:“没什么,地板花纹挺漂亮的,我仔细看看。”
格伦:“……”
他哑然失笑,走过去把人扶起来,细心地整理好他衣服上的褶皱,“好了,你要是喜欢,我们把卧室也铺上这样的地砖?”
邓零星拍开他的手,“随便你吧,检查结束了吧,我要走了。”
“去吧。”格伦并不限制他的自由,他知道这座庄园守卫森严,在把邓零星“接来”之后,这里增加了足足两倍的警卫,每个人都携带了麻醉枪与电棍,即使不用刻意监视他,他也逃不出这座牢狱。
格伦亲了亲他的脸颊,温柔的建议道:“今天天气很暖,去花园里晒晒太阳,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邓零星没回答他,转身走了,格伦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酸涩,却又不敢追上去,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这座庄园建在郊区,虽然建筑的规模没有城堡那样高大宏伟,但绿地面积却十分辽阔,别墅后面甚至有一片巨大的跑马场,养着许多血统纯正的赛级骏马,甚至还有漂亮灵性的梅花鹿。
邓零星坐在草地上,午后的日光晒得他衣服都暖洋洋的,他有些困了,便随意地往后一趟,脱掉外套团起来当枕头。
正半睡半醒之间,他忽然感觉地面微微震动,马蹄声越来越近,一片浓重的阴影投在他身上,遮住了阳光。
邓零星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只见一匹高大健壮的黑马昂首挺胸地站在他跟前,皮毛在阳光下黑得发亮。
安德斯勒紧缰绳,踩着马镫,动作利索地翻身下马,顺手甩了甩马鞭,向邓零星走过来。
他今天穿的衣服有些类似上世纪的军式制服,前襟系着带纹章的金色纽扣,挺括的立领,腰间皮带紧束,脚上踩着一双军靴,再陪着他黑色的真皮手套外加那支马鞭,看起来很有压迫力。
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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