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十守!你不是人!妄你我同属道家一脉,你居然这般对待贫道!早晚有一天,贫道要揭发你的恶行,把你的丑陋面目公众与天下!”
蓝礼:“???”
“蓝十守!别当你不出声贫道就会放过你,居然敢叫人侮辱贫道,你死定了!!!”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小白,给我往死里打!”
“啊!蓝十守,你给我等着!!!”
一阵鸡飞狗跳的叫喊声未曾结束,随之而来的,则是东方白的冷笑,和某位末代张天师的痛苦哀嚎之声。
事实证明,哪怕是元神级修士,在被武者近身之后,也只有被虐一途。
如若先做好准备还好,可就象张天师这样的突发情况,那真的是想哭都没处哭去。
不过幸运的是,东方白没下杀手,如若不然,这位遭了灾的张天师,也就没这么多精力破口大骂了。
大概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某位仁兄终于被赶出了武帝城。
听到叫嚷声远去,蓝礼的一张脸黑如锅底。
一旁众人见状,也都低头沉默。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七年以来,几乎每隔个三两月,这位龙虎山仅存的天师就来武帝城闹上一通,最后的结局都是指着蓝礼的鼻子一通臭骂,然后被人打出武帝城去。
实际上,对于这位张天师,蓝礼的心底是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愧疚的。
就像他之前叫嚷的一般,整个南瞻部洲所有有能力出手之人,在龙虎山危难之时,都选择了在一旁袖手旁观,没有任何一人愿意去插手。
一方面,是因为龙虎山举派飞升犯了众人的忌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当时中州势大,没人愿意帮着龙虎山一脉强行出头。
毕竟当时的龙虎山吸引了中州七成注意,如若不是龙虎山一脉誓死抵抗给中州造成了巨大的损伤,整个南瞻部洲也不会这么快的安稳下来。
可实际上,这事情也赖不到蓝礼身上,毕竟只凭蓝礼一人,根本无法前去救援龙虎山,这位被赶出门的张天师也没抱有这种幻想。
他骂的是武当派!是张三丰!
龙湖一系恨的是张三丰不许他们飞升,更恨的是老张把他们一门推出去顶雷!
只不过张天师不敢跑到武当山去撒野,就只能时常到武帝城来欺负欺负蓝礼罢了。
对于这一点,蓝礼只当自己看不见。
不论如何,龙虎山在为南瞻部洲稳定一方面是出了死力气的,眼下人家一门老小死的差不多了,还不能让人家骂上几句,顺便发几句牢骚?
蓝礼还没霸道到这种程度。
所以挨了骂,蓝礼也不以为意,就当是让自己心里的罪恶感减少一些。
至于说蓝礼心里会不会后悔?
开玩笑么?
当时若不是龙虎山一意举派飞升,老张怎么可能对其袖手旁观?
就当时的情况,若是真有人去龙虎山助拳,帮着龙虎山熬过去,怕是在人家飞升之后,他们这些人就留下来变成了中州修仙者的出气筒!
像这种舍己为人的事,那才真的是傻子才回去做。
龙虎山可以骂老张,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是有着一层血脉关系,据这几年流传出的小道说,张三丰乃是龙虎山张天师一脉流传出的旁系血脉。
真假不知,反正老张没去反驳。
既然老张没说是假的,蓝礼就只能暂时当真的去看待。
反正他没打算让天师一脉绝了户。
而若是真有人敢这般去做,估计也没有这种能力。
虽然龙虎山的千年底蕴,都已经在之前灭门之战时挥霍的差不多了,可人家毕竟是一家在南瞻部洲之上流传千年的古老宗门,若是说其门内真的不剩什么了,蓝礼也是不会去信的。
紫金莲池碎了,可总会有紫金莲花和种子有剩下的吧?
七位仙人全部战死,可谁知道这七位的魂魄是否转劫成了散仙?
又或者,你敢保证,走出七位仙人的龙虎山内,不会还隐藏着第八位、第九位仙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眼下的龙虎山虽然落魄了,可若无必要,还真没愿意去招惹。
蓝礼是这般,南瞻部洲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于是乎,整个南瞻部洲上,每家幸存下来的宗门,隔三差五的都会被这位最后一任张天师找上门去。
打秋风,要赔偿,堵门,骂街!
总归的,你如是不给出一些赔偿,人家就赖在你家门口使劲儿的骂你。
这还真是修(泼)道(皮)之(无)人(赖)的风范!不坠他龙虎山千年以来南瞻部洲第一大宗们的威风!
就这样,这位张天师堵在武帝城外骂了三天,被东方白追着打了三天,到最后似是骂的累了后,鼻青脸肿的退走了。
等他退走之后,归来的小白白,脸也黑的和蓝礼一样。
“师傅,就不能想想办法,直接把这臭道士给弄死?”
蓝礼的书房内,火气未曾压下的东方白坐在蓝礼的桌子上,直接开口询问。
小白白也是被这位张天师烦透了,每次这人来武帝城,都是她出手解决,然后赶人的时候这道士的嘴里还老是往外喷粪,换谁也不能有个好脾气。
可惜,对于小白白的话,蓝礼只是瞪了她一眼。
“想什么呢?若是真能弄死,你当还轮得到你?”
“不是,师傅,龙虎山那么一大摊子的家业,真就没人动心?”
“有啊!怎么没有?人家龙虎山毕竟传承了上千年,门派里光摆出来的仙人就七位,元神修士数量更是破百,这一大帮人留下赖的遗物,谁不动心?”
“那怎么没人把龙虎山连锅端....”
“你想什么呢?”
一巴掌拍在东方白的脑门上,见这丫头还瞪自己,蓝礼缩了缩手,没好气的看着她道:“打你师弟打的顺手了。”
东方白:“......”
“你也不想想,人家龙虎山在主位面称王称霸了多久?你敢说人家就真的只有明面上这七位仙人?”
“我知道。”
“你在想想,当初中州那帮修仙者破开龙虎山护山大镇,冲进去后,死伤了多少修士?”
“我知道,我知道!”
“既然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你说中州那群人,怎么就没把龙虎山灭门了呢?”
“我知道啊!你都和我说了好几遍了!可说了这么多次,你倒是给出个原因来啊!”
本来就火气大,结果又被蓝礼拍了下脑袋,小白白也是烦闷的可以,不想思考直接找蓝礼问原因。
十几次了,每次蓝礼都用这理由来对付她,小白白也是受够了。
“你知道个*******见东方白还犟嘴,蓝礼手一翻,一根翠绿的竹棍出现在他的手中,随后冲着东方白身上肉多的地方就挥了过去:
“你怎么不想想,我武当都知道囚禁妖魔为自家出力,为什么龙虎山没这么去做?”
“啊...他们傻啊...”
“傻?我看你才傻!”
“我不傻!你别打!”
“不打你留着你啊?人家龙虎山明面上的人是死的差不多了,可你给我仔细看看,之前龙虎山外逃那些低辈分弟子现在都跑到哪儿去了?”
“蜀...蜀山?”
“不然呢!七位长老!七位散仙!还是忽然冒出来,平常人都不认得的!”
“可他们不是死了吗?哎!师傅!你这跟竹竿子是真漂亮,能不能借我玩几天?”
“滚蛋!”
眼见东方白还在这儿跟自家皮,蓝礼也没给她好脸色。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脑子有点不够用,一些话你不掰明白了和她说,她的脑子就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可你也不能说她脑子不够用,只不过是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她就不去用脑子想!
就像龙虎山之事,按道理说,那么大一个蜀山剑宗凭空冒出来,又正赶上龙虎山灭门的关口,只要有过留意,就应该注意一下的吧?
可偏偏这丫头一点都没往那边去想,反而是把心思都惦记在龙虎山那群仙人留下的物件上了。
那东西是好拿的么?
七位仙人坠落,尸解后转变成七位散仙,龙虎山上一百多为元神,逃出去的也就那么七八个。
可数据是这么计算的么?
龙虎山那七位仙人暂且不谈,只说龙虎山那一群元神,有几个是有着寿命的?
一个个都是打历史之中被挖出来,就指望着举派飞升后,能够得到轻灵仙界得仙气滋润,延长一番寿数。
这样的情况下,举派飞升失败,他们自然也就没了继续活下去的可能,既然他们要死,那肯定也的拉着入侵宗门之人一起死不是?
这样一来,你在算算,经过一次‘灭门’后,龙虎山这南瞻部洲第一大宗门,究竟损失了什么?
七位不得不‘尸解’转修的仙人?
一大堆寿元尽了的元神?
还是那些没怎么被波及,逃出大半的低辈分弟子?
损失个屁!
人家不过就是换了个名号,另起炉灶罢了!
而因为举派飞升之事,龙虎山这块招牌,在南瞻部洲也算是臭了,人家换了个壳子,里子还是原来的里子,又有什么损失?
这种事情,明眼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也就东方白这样不愿动脑去想的傻丫头,才被瞒在鼓里。
龙虎山与之前一战中损失不大,为何中州的损失却那么多?
请看看战死的中州修士都是什么人!
中州的五大宗门的修士都是指挥层次,而派去围攻龙虎山的,大多都是一些二三流仙门的修仙者。
这些人死了,没人会去替他们心疼。
作为站在中州最顶端的五大仙门,还巴不得这些三教九流的修士死的更多一些才好!
事后来看,这几乎就是一场洗牌。
借着世界合并的名义,中州的五大宗门清理一下除自家之外的大堆修仙者,免得他们将来尾大不掉。
而南瞻部洲方面,则是清理一番数量过多的大宗师、入道级别的武者,免得将来多出一大堆的人仙,让大家都跟着心惊胆战。
至于龙虎山,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把宗门里那一批早已经没了作用,但每年还要消耗大量资源的‘底蕴’给消耗掉,顺便也把宗门里那些借着裙带关系上位的修士给坑死!
从结果来看,三方的意志都得到了圆满的体现。
来自中州的修仙者死了一大批,南瞻部洲上已经没有了单个的人仙传承,而龙虎山也得以抛去负担、整理宗门内部、重新借壳上市!
死了一大批的修士,结果大家还都达到了自家的目的,每个人都还挺开心的。
你好,我好,大家好。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大劫之后,整个南瞻部洲焕然一新,在抛弃了一大批陈旧的‘武者’之后,整个南瞻部州上的宗门体系,也就有了明确的规范。
首先,以武当为首,武帝城、佣兵工会、蓝氏商号、蓬莱仙岛、峨眉等原正道势力着,都并入了武当一脉。
原龙虎山方面,也就是现在的蜀山,在摆脱负担后,又借着机会在巴蜀之地,招收了一大批有着杰出天赋的修士,顺便还弄了个镇妖塔出来,摆在明面上!
大乾!战后接收了修仙联盟基本盘的乾皇,也成为了明面上的一份力量,且借着修仙联盟的旗号,收拢了一大批原本在野的武者为自己效力,其中不乏宗师之辈,背后又靠着赤县神州。
除去这三方未怎么变化的势力,整个南瞻部洲就这么被清理一空了。
何其搞笑,又何其现实?
所谓的大清洗,不过是一场顶级宗门清理自家的负担,顺便把身边那些不但碍眼,还会跟着抢食的存在给弄死的‘盛会’!
甚至于,就连那位所谓的‘乾皇’,也不过是林灵素等神霄一脉推出来的傀儡!如若不然,那位名为顾留芳的‘全真余孽’、元神修士,又岂会拜入大乾为官?
一番轮回,枉死之人数以千万。
可请君再看棋盘,这犬牙交错之局面上,是否依旧是那些棋手和棋子?
过去是三大道派。
如今有何变化?
不过是变了个名号,换了张皮子罢了。
自今日看,在想当初。
天劫之下,张三丰那一抹嘲讽。
又是何等的讽刺......
第十二章 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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