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动,脚踝上的锁链也跟着哗啦作响。
苏黛早就感受到了,但她感受到房间里不止她一个人,有人在暗处盯着她。
她做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猛地掀开被子。
她纤细伶仃的脚踝处,锁了一圈链子。
链子约莫有她的拇指粗细,打造的精致漂亮,脚踝处的圆环上,甚至还镶嵌了各色宝石,内里包裹着软牛皮,这是防止她的皮肤太嫩,被坚硬的圆环蹭破。
当真是处处都考虑到了。
只不过苏黛不信这链子是最近才打造的,陆熹年是什么时候产生这种心思的?
就连苏黛本人都意想不到。
在暗卫的监视下,看着苏黛醒来后挣扎着坐了起来,接着,她掀开被子,发现了脚踝上的锁链。
或许是知道自己已经失去自由,她呆呆的坐了良久,神情变幻莫测。
片刻后,苏黛忽然一把将床上的枕头都挥了下去。
又用力去扯脚踝上的锁链。
“陆熹年!你个混账!”
她对陆熹年破口大骂,手上用力,可链子坚硬,哪里是靠人力可以扯断的。这一番操作,非但没让她脱离束缚,反倒把手勒出大片红痕,瞧上去触目惊心。
外室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珠帘被掀开。
秋水无声地按住苏黛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苏黛抬眸看向她,神情复杂。
她喘着气,原本就受到了那些熏香的影响,刚才是愤怒之下才使出了全身力气,此刻冷不丁卸了力就再也聚不起来了,无力地倒了回去。
“陆熹年呢?”
秋水没说话,沉默地捡起地上的枕头,又帮苏黛把被子盖到她身上。
“秋水?”苏黛望着秋水,表情逐渐惊慌,“你说话啊!”
秋水定定看了苏黛一眼,摇摇头,转身又走了出去。
她离开后,春生端着热茶进来,喂了苏黛半杯茶水,接着便无声地退出。
全程不发一言。
言行举止堪称诡异。
秋水也就算了,就连春生也是如此。
光团都心里毛毛的:【宿主大人,您该不会是玩脱了吧?她们怎么了?】
难道,是主人把她们都毒哑了?
苏黛翻了个身,背对着外面,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这才解释道:“很简单,陆熹年想控制我,让我身心都对他产生依赖。”
光团挠挠头:【我不太懂。】
苏黛哼笑,“如果把你关在一个空间内,你见到的所有人都如同行尸走肉,她们照顾着你的饮食起居,但除此之外,她们什么都不会对你说,哦,甚至都不会看你一眼。时间久了,你困在这里出不去,会做出什么呢?”
光团哆哆嗦嗦。
带着笑意的声音依旧在继续,“会变成疯子,或者傻子。没有交流,只能整日虚弱地躺在床上,无论是语言功能,还是心智都会退化,所有的坚持都成了笑话。这时候,无论是谁愿意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句话,我都会感激涕零,将他奉若神明。”
“如此,他也就达成了他的目的。”
光团:【我、我靠……】
主人他是变态吗!
苏黛似是知道它在想什么,“别怀疑,他就是个变态。”
苏黛早就看出了陆熹年隐藏在清冷表皮下的另一面,病态偏执。
可以说,陆熹年会做出这些选择,都是苏黛逼的。
光团急道:【那怎么办?宿主大人,您不会真的变成他所希望的那样吧?】
苏黛在这时候打起了哑谜,“你猜?”
光团:【……】
呜呜,活该你被主人虐!
陆熹年连续十天没有出现,室内静悄悄的,秋水春生走路几乎没有声音,她们就连眼神都不与苏黛对视,更别提说话了。
每次都是替她洗漱,伺候她用完膳后就走,一刻都不停留。
苏黛想找她们打听事情都做不到。
不过才十天,在药物的影响下,她大脑就开始短暂的出现空白,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被洗成一张白纸了。
……
“这是第十天了吧?”江问樵望着窗外,年节将近,大雪已下了整整两天,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你真打算继续下去?”
陆熹年把玩着玉扳指,“只有这样她才会听话。”
江问樵,“可万一呢?万一她不肯服软。”
“不会的……”
听到这句话,陆熹年轻笑,“她那么怕苦怕累,她会服软的。”
到那时……
他目光随意扫向江问樵,没错过他眼底的担忧。
到时,在药物的影响下,苏黛只会记得他一人,只依赖他一人。
其他人,休想插手进他与苏黛之间。
江问樵蹙眉,“你别太过分。”
陆熹年与他对视,“放心,我又怎会舍得真正伤她?只不过是……我觉得她还是真的忘记一切比较好。”
成为真正的白纸,他会亲自在上头提笔绘下绚烂多彩的颜色。
江问樵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甚至觉得陆熹年现在已经不正常了。
可——
陆熹年说的话,他也在可耻的心动着。
“好,对了,药王谷的云姑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在信中对宋雪青做的事感到很对不起你,现已启程,打算将宋雪青接回去。算算日子,今天也该到了。”江问樵提醒。
第16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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