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杜庞,在哪儿呢?”李攸烨的声音传来。杜庞瞬间将颜睦扔到地上,一脚踢上他的脑袋,将其踢晕过去,然后作势拖着往李攸烨那边走:“爷,我在这儿呢!”

    李攸烨听到回答,飞快地朝这边跑来。扒开草丛,就见杜庞正卯劲儿地拖拽颜睦,累得气喘连连:“爷,我把他打晕了,这个死胖子,还真沉啊!”抹了把汗:“爷,那些追兵没难为您吧?”

    “那些人当真脓包,简直丢朝廷的脸面。”李攸烨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甩开他们,反倒生起气来,摇摇头:“哼,不说了,找地方把他弄醒,我还要问他些事情!”

    “唉!”二人合力把颜睦架起来,杜庞回头看了一眼,李攸烨嘱咐道:“瞅什么呢,待会追兵就回来了,快点走啊!”

    “哦!”

    颜睦被一通凉水泼醒后,后脑传来阵阵剧痛,脖颈还滞留在昏厥前的窒息感中,使他当即张大嘴巴,拼命喘息,这时杜庞的第二波水恰巧来不及收势,毫无防备地冲入他的口鼻,弄得他呛声连连。

    “颜舅爷,咱们又见面了!”李攸烨似笑非笑的声音把颜睦惊了一跳,他费力爬起,黑暗中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但从声音和那身形轮廓判断,正是上一时刻还被他追杀的李攸烨。看了眼四周,黑漆一片,渺无人迹,而李攸烨身边还站了一个人,他瞬间反应过来,此人应该就是方才勒住自己的那人。额头冷汗阵阵,他捂着脖子,不停往后退:“你……你们……”突然被石头绊了一下,踉跄地倒在地上。李攸烨一步一步逼近他,忽然甩出一道凛冽地寒光,刺得他眼睛闭了下,脖子被一件凉凉地物体抵住。

    “江,江公子,有……话,好,好……好说!”颜睦语无伦次地哆嗦成一团。

    “我只问你,‘格杀勿论’是谁的意思?!”李攸烨不想跟他废话,剑尖一挑,削了他几缕头发下来。颜睦当即面色惨白,一动也不敢动地望着李攸烨。

    “若说实话,可以走人,若所说有假,现在就卸下你的人头!快说!”李攸烨手腕缓缓扭动,黑暗中,颜睦辨不清她的脸色,但却能感觉到冰凉的剑锋贴着他脸颊往下滑的节奏。杜庞欲言又止地看着李攸烨,心里叹息一声,面对这明知结果的问题,她潜意识里仍然选择不相信事实,然而有时候,越是刻意寻求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越是会被现实的残酷所伤。

    “是……是皇上的密旨!”颜睦干咽一口唾沫,极度的惊惧已经让他的声音变了调子。刷得一声,李攸烨收剑回手,在空中用折冲一下,朝他猛刺了过去。眼看着剑尖就要刺穿自己胸膛,颜睦反射性地抱住自己,大叫道:“密旨就在我身上!”

    叮!剑尖在离他心口半寸处,停了下来。颜睦睁开眼睛,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伸手要递给李攸烨:“这……就是,就是信,皇上写给我的,信上说要斩草除根,要我务必将你们截杀在京城之外,你看看,我所说的,句……句是实话,你放我走,放我走!”他说完已经狼狈地歪在地上,过度的惊吓榨干了他的力气,眼下求生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李攸烨看着那信,已经失去了伸手拿过来的力气,杜庞见状,走过去从颜睦手中扯过信,递到李攸烨面前:“爷……”

    “杜庞,你帮我看看,他说得和里面写得是不是一样!”李攸烨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杜庞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吹着,首先在信封上照出“国舅亲启”四个字,是李攸熔的字迹没错。继而拆开信封,读罢信上的内容,与颜睦所说没有多少出入。

    从他的垂首不语的反应中,李攸烨已经知道答案。果然,在至高无上的权势面前,没有什么骨肉亲情可言。无情最是帝王家,果然不假!

    “爷!”杜庞看到李攸烨逃遁似的没入夜色中,心里一阵担忧。转身冷声对颜睦道:“爷之前说过放你走,你现在可以走了!”

    颜睦闻言,慌不择路地爬起来往外跑。杜庞面无表情地拾起他落在地上的刀,用力朝那奔走的背影掷去。

    “噗!”望着从胸口窜出的刀刃,颜睦惊走的步伐霎时僵住,血从嘴里涌出,越流越凶,他缓缓回头,瞪大眼睛看着身后那人,身子缓缓地倒在血泊中。

    杜庞回头,见一个人站在身后,他并不感到奇怪,只淡淡道:“权姑娘,你跟着我很久了!”

    “你明明答应放过他,为何还要杀了他?”权洛颖怀疑地望着他。

    “我记得曾经跟姑娘说过,太皇太后不允许有一点能伤害到皇上的可能,所以,凡是能威胁到爷的人,在我的刀下就没有活着的权力!”杜庞用一种几乎凝滞的语气道:“况且方才饶了他性命的是爷,我并未说要绕过他!”

    “你们以后是不是还要杀更多的人?”

    “权姑娘这话说得就奇怪了,谁愿意动不动杀人呢?我杀的只是对爷有威胁的人,而已。”

    权洛颖久久不语。杜庞缓和了语气:“权姑娘还是赶快回去吧,爷现在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回去看不到姑娘,估计会心急的!至于,今天所见的,还请权姑娘为我保密!”末了,他又补充道:“权姑娘不必怀疑什么,一切都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第121章 爱缠之契

    权洛颖惊异于他那稀松平常的语气,积压在脑海中的种种可怖印象,似被人临门踩了一脚,汹涌溢出,怎样被禁锢于冰冷的地牢,铁索缚身,从拼命挣扎到心灰意冷;怎样被软禁宫内,一边担忧李攸烨的生死,一边还要承受随时被杀的威胁,最后被逼着答应那份协议……那些只要稍一触碰,便能让她如惊弓之鸟的噩梦,此时,却决堤一般一件一件涌上心头。使她再难维持沉静:“你们太过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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