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念到这里，隐约觉得不太对劲，这说得是他们大清吗？
许多汉族士人觉得他们满人是夷狄，不配执掌天下。从顺治爷入关以来，他们就在遭受此类非议，至今这种声音仍未消失。
胤禛早一两年就知道了这件事，汗阿玛说，只要让天下百姓都吃饱肚子，他们就不会在乎皇帝是满人还是汉人。
更何况，上天让爱新觉罗家的人做了皇帝，这就是他们的天命，他们该承受天命，也一定有承受天命的能力。
胤禛是没听人当面质疑过这些，若他听到了，一定也会像这书上写的一样和对方争辩。
上天让满人入关，还不是因为老朱家一代不如一代，搞得朝局混乱，民不聊生。
胤祺见四哥读着读着停了下来，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他凑过去，自己刚也读到这段了，没太读懂，“天心后面是什么字？”
胤禛回神，瞪了眼胤祺，“连‘笃佑’都不认识？”
胤祺：“……是什么意思呀？”
胤禛：“……就是上天格外眷顾的意思。”他合上书，把手背到身后，“等我读懂了，讲给你听。”
胤祺想了想，小心翼翼提醒：“那你读了可别生气。这书也未必是真的。”
别人质疑他们爱新觉罗家的正统地位，胤禛确实挺气的，但他知道气也没用，等他们开创盛世，万民早晚会感激他们。
他冷哼一声，“我不生气，你也别生气，我们一起努力，帮汗阿玛治理好天下，就不会有人质疑我们了。”
“啊？”胤祺歪头，他四哥在说啥？
胤禛瞧着胤祺茫然的小表情，无奈地又在他脑壳上拍了下，“换衣服，跟我去上骑射课。”
反正书都给胤禛拿去了，胤祺待在屋里也没事。于是跟太后说了声，穿上外袍，跟胤禛往校场去。
“对了，四哥，不要让别人瞧见这本书。”胤祺虽然看不大懂，但这书似乎讲得是四哥登基之后的事情，万一让别人瞧见，可就大事不妙了。
胤禛这才想起问胤祺，“这书哪儿来的？”
胤祺：“这个有点复杂。”
胤禛：“复杂也不能瞒着我。”
“……”
胤祺嘿嘿笑，“我没想瞒着四哥，就是我上回在翊坤宫晕倒后，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读书系统，我跟你们说过的，你们都没听说过是什么东西。”
胤禛记得这事儿，他皱起眉，“那不是因为你心思太重，到现在还没好？”
胤禛一直没把这当回事，只以为和自己一样，是睡前看书太久，一闭眼睛满脑子都是字。
“又不是生病了，哪儿有什么好不好的。”胤祺道：“这个系统里有很多书，我看了几本后，系统就给我奖励了这本书。”
胤祺知道自己的奇遇别人不一定相信，但他不会撒谎，更瞒不过聪明的四哥。
胤禛斜眼瞧他，“我怎么不相信你会主动读书？”
胤祺：“……”
这是重点吗？
“那些书都是满文的话本子，挺有趣的。”胤祺道。
“你小小年纪怎么可以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胤祺：“……”他四哥怎么回事？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他的奇遇吗？
“四哥，这些书是凭空出现在我眼前的诶。”胤祺晃晃胤禛的胳膊，“你不觉得很神奇吗？”
胤禛：“……你可真能编，也想写话本不成？”
胤祺：“……”他一转身，拦住胤禛的脚步，认真道：“是真的，我没骗人，那个系统里的话本有《咸鱼太子妃》、《我帮溥仪搞实业》，还有个话本讲孝献皇后是襄亲王的福晋，后来被皇玛法看上了，才纳入……”
“你胡说什么？”胤禛忙捂住弟弟的嘴，四下看看，好在小太监都远远跟着，应该没听到他俩的对话。
他这才认真地思考胤祺的话，胤祺说的前两本书，他没听说过，不好判断宫里有没有。但皇玛法和董鄂皇后的话本，宫里是绝对不会有的。尤其宁寿宫里，不但不会有这样的话本，连这样的话题都不会有。
“这些都是话本里的内容。”胤祺扒拉开四哥的手，小声嘟囔。
胤禛：“……你为何不将此事告诉皇玛嬷？”
“我不知道怎么说。”胤祺道：“我怕皇玛嬷以为我生病了，担心我。”
以胤祺对太后的了解，她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奇遇后，定然以为他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要么找和尚来念经，要么就找人来跳神。上回五格格受惊，太后就找了喇嘛来宫里念经。
胤禛皱眉思忖片刻，说道：“你该告诉皇玛嬷，让她找喇嘛来给你瞧瞧，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胤祺：“……我才没有被附身，这个系统和鬼神不一样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系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鬼神。
“你怎么知道不是？”胤禛道：“鬼神变幻莫测，岂是我们能分辨的。”
胤禛对神鬼之事是有几分信的，以前有和尚、道士之类的人进宫，他都很好奇那些人讲什么，会找机会去听。
他自己也读了两本佛经，感悟颇深。
他见胤祺皱着小脸，以为小家伙被吓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担心，你乃皇室子孙，鬼神亦不敢伤害你，肯定能解决的。走，我陪你去和皇玛嬷说。”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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