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哪里有置气的资格?
“臣不敢。只是不明不白,亦不能接受莫须有的俸禄。”
“呆子!你要觉着是我不肯留你,执意放你出京,便大胆骂我、说我狼心狗肺,死没良知。”
说完,玉璟自己也笑了。何煜胆子再大,都不可能在御前这么放肆,敢说她一个不字?他颇有些恼怒地别过脸,两颊气鼓。
“好哥哥,别气了~”
“我做不得你的好哥哥。什么事情都不肯予我讲,一心为我好,便是好么?”
“不肯讲?开府修宅,调职鸿胪寺,一言一行,我的意思你不明白?莫说宫中诸事,礼部上下的人手你无一不知,甚至把当初国子监里、督学你的那位先生调上来。若想日后仕途坦荡,其间坎坷你未必不清楚。”
“你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永宁殿。”
“为什么不可以?”
何煜眼中,似悲愤决绝。
“为斩尽逆贼的剑,为射杀伥鬼的弓,就算不入朝做官,我哪点做不到?协管内庭本是我分内之事,同在东宫随侍并无二致。我知陛下要我仕途亨通,出人头地,却从不问我心意如何。不矫不作,不闹不争,那就不是何煜了……公主。”
这两个字实在久违。
眼前淡影重重,仿若回到不知人间的岁月。何煜性格极为执拗,远非太子伴读良选。但先帝一口指定,甚至从最初就有意教导礼仪——选来做近侍,充其量封个妃位。稳固的位置,直到玉璟看着他终日为琐碎奔波,意图打破。池鱼囚鸟,终其一生镣铐枷锁,她不许这种累赘,出现在属于自己的东西上。
没有谁需要为她而活……虽然偶尔也会有在圈养小宠的错觉。
“春闱一试,今年由礼部协考。先平调官职,任少卿。等进士放榜,新科入翰林,一应礼典完毕后,再等一个契机,擢为正四品鸿胪寺卿。”
升迁之速,前所未有。区区弱冠青男,竟可官至四品。玉璟最后一句话更令他瞠目结舌,“待我出征之时,何大人可掌礼部。”
轻轻巧巧,胡言乱语!“你当朝廷大事是儿戏!如今的鸿胪寺寺卿,曾是我老师。在朝数十载,从无行差踏错,如何相比?”
“那怎么了?”玉璟的手指滑过他流畅的胸腹,轻轻挠了两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朕偏要提你的官。”
心里暗骂荒唐,却不忍说一句重话,“当然不可以。流言蜚语,口口相传即为真。何况大局未定,御史台只怕吵得要把琉璃瓦顶掀开。”
皇帝笑脸相迎,对他的苦苦劝解视而不见。何煜见她死心不改,也不再说。“‘契机’何解?”
“还没出现呢。”
“是和大将军有关吗?”
“要不说你聪明呢。”食指弯钩,轻刮下何煜鼻子。“他们呆的时间也够久了,一点都不急着回去,连将军身体都不在乎吗?”
“听说是皮外伤,那早该好了。”
“对呢,”玉璟又拧了下他的鼻头,“慢慢悠悠,好像在等人。”
等人的话……还能等谁?
“将军要回京?”
“这可不是我说的哦,是你猜的。”
“如果他回来……我安排一场刺杀,你在宴厅里周旋,怎么样?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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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某:最近我的出场率不错不错
鸿胪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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