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浈娘怒了,凭甚?
贾琛为了他前头的未婚妻服了三年丧,怎到她,就马上议亲,她也是被骗了,为何不容她陈情,不给她机会?
想法偏激又癫狂。
贾琛不出府门,她接近不了,只得另寻他路,去找吴家那女子。
她探听到吴家要去接人,便趁夜藏入吴家的马车上,次日跟随两个仆妇上了山,见到了那女子。
只那女子身上的紫气浓郁得让她嫉妒,宛如一片迷雾将女子紧密拢在其中保护,她靠近不能。
李浈娘咬牙,她不甘,同样是与贾琛定婚,为何她能有此待遇,定是贾琛给了她什么!他们私相授受了?
什么时候?必是在与她的婚期中!
李浈娘只顾胡乱攀扯,气得浑身冒黑气,将身上紫气冲淡了许多都未察觉。
她远远望着吴家女抽打那书生,想她与书生可能有过节,既她靠近不了,便让“人”来对付她!
于是,她找到了书生家,敲响了他家门。
时朱家,崔氏被吓得汗湿了衣裳,又吹山风,回家路上一直紧绷精神,到了家便站不稳,栽倒下去,起了低热,朱家一阵忙慌,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换衣擦身。
门扉响起,都无人空暇去开。
只朱尔旦,不敢让父母及妻子知道他与陆判密计之事,身上伤痕累累,也不愿示人、叫大夫查看,强忍疼痛去开门。
原带着烦躁怒气开门,却见一温柔秀美女子,泫然欲泣立于门前,怒火顿消一半。
女子见来人是个男子,似吓了一跳,急背身要走,那模样凄凄惹人怜,朱尔旦心动又不忍,忙出声问怎回事?
女子抽噎言说父早亡,表兄欲。淫她,她告知继母。不想,继母反借机将她赶出家门,如今无处可去,身上又无银钱,只得挨家敲门借宿,就朱家开了门,可一见朱尔旦是男子,她一女子借宿,于礼不合,不便打扰,只另寻他处。
朱尔旦今日被吴熳揍了一顿,心中对梦寐以求的美人脸,生出几分惧怕、抵触之意,如今,见此女不同于美人脸的柔弱秀曼,蹁跹袅娜,心生悸动。
又兼女子独身在外,要是遇上心怀不轨之人,就糟了。
朱尔旦自认是个好人,如今姑娘落难,自是应当帮扶,便让人进了门。
刚想禀报父母,叫来小丫头子收拾房间,女子却说不用,担心传出去对朱尔旦名声不好,叫她在柴房住下即可,明日一早她便走。
朱尔旦哪里舍得,引她进了书房,自己收了铺盖去与她,这一来二去之间,竟成了事。
话分两头。
且说吴熳等夜幕落下到家,吴家夫妻忌讳她,便叫她早些梳洗休息,明日再见。
回到吴漫住处,开门一看,已是大变了样儿,原本空荡破旧的房间,被摆件陈设塞的满当刺眼。
吴熳一一看过去,吴漫的记忆自动浮现,这些东西大多原本就属于吴漫,祖父母留给她的、宫里赏的……
这几年,被她的弟妹骗的骗、哄的哄、偷的偷,搬了个干净。
如今倒是全部“还”回来了,还真是“打狗看主人”,看来她那天的猜测多半没错了。
一门双国公、姓贾、玉字辈……
贾琛,八成是红楼梦中宁荣二府的近亲吧?
毕竟,红楼梦中,贾家远房的日子都挺拮据的,从贾太太身边的仆从数量,和贾琛不怎么朴素的穿着打扮来看,不像个落魄的。
再看看吴家的态度,接她的两个婆子生怕她不回来;
这不,人刚进屋一会儿,热水、饭食便送进来了,齐整妥贴的很,这可是几年前,吴漫在宫里陪侍,偶尔回家时才有的待遇。
可见,吴家应该是极看重贾家,甚至可能要巴结贾家。
贾府近亲啊,那结局可能不会太好,吴熳感慨。
“姑娘,用饭吧。”那边,周婆子摆好了饭叫她。
吴熳只安心吃饭,饭后梳洗安寝。
入睡前,一直思考着如何行事才能将贾琛一家拔。出“泥潭”,好报救命之恩。
次日一早,她“狗仗人势”了一回,没去晨省,钱氏也没问责,只用过早饭后一盏茶的功夫,派了个小丫头来传话:贾家来人了,叫她去见见。
第十七回
且说吴熳拒了周婆子跟随,独自一人去了钱氏院中。
一踏入院门,廊下一婆子便谄媚迎了上来,扬声道,“大姑娘来了?”算是往屋内通报了。
吴熳没应,像没看见这么个人似的,面色眼神都没什么起伏,径直走过。
吴漫生前,没少受这婆子的阴阳怪气儿,婆子的女儿还欺负过黑丫,叫吴熳打了回去,如今与贾家定了亲,吴熳水涨船高,她面上笑得跟花儿一样,似前情尽忘,心里不定怎么想,吴熳懒得与她浪费心神。
往里两步,就见丫鬟婆子并箱笼盒匣挤了大半个院子,见她来,皆是福身请安,吴熳眼睛略一扫过便知不是吴家人。
这些人对她太恭敬了些,吴熳也不失礼,欠了欠身,算是受了。
她有吴漫的记忆,礼仪规矩不在话下,又兼末世前,是个演员,专门培训过形体仪态,一行一动间自带一股子不同常人之清雅。
婆子打帘,只见里间钱氏带吴漫的一庶一嫡两个妹妹围坐桌前,陪坐了一个容长脸,五官文静温婉的女子,而贾家大丫鬟锦绣,领了一个三十出头、衣着艳丽的女子立一旁,几人似正在寒暄说笑。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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