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

    今日，宗门里的小师妹捡回来一个小孩。

    小师妹是师父单独的闭门弟子，深受宗门宠爱，因此捡回来的孩子大家也愿意照顾，孩子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知道自己叫云初，其实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没关系，来了清流宗，她就是大家的家人。

    她们之间会有更多话题，即使小师妹最后去了清流宗他们也有联系，她会去参加宗门大会，大放异彩，她在那时吸引了一个少年人的目光，而这次，没有任何人阻拦的少年人很好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因为云初在那时并没有情情爱爱的心思。

    她会在宗门里生活的很好，生活称不上孤僻，虽然看起来更像是山下的生活方式，但没人会怀疑云初对清流宗的感情，就算没有天下第一剑，她也会是那名扬天下的明川之子。

    最后的最后，她看着少女无奈，但依旧尊重对方的想法，让本来被认定为下一任宗主的人去了合欢宗，她走在回家的路上，未来总是迷茫，但人还是要生活下去，总有路可以走的。

    她轻松的笑着，没有那些误会，也没有被迫的背井离乡，她会一直待在自己最喜欢的这个宗门里，为了践行心中的道而无尽奋斗着。

    这样不好吗。

    女孩回过头，她看见男人站在不远处，身子像是透明的，像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明明是在问这种话，那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呢。

    像是想要哭出来，却已经悲伤到无法流出眼泪的表情。

    “这不是您希望的吗？”

    云初晕晕乎乎，沉棠的内心世界实在是太纷繁杂乱，她一会看着少年扪心自问，一会看着一汪寒泉映不出人影只有水下冒出的气泡，一会又活在了没有沉棠的世界，云初只感觉这一切无比荒唐，已经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要无数次去想象一些不会发生的情况？

    这内心……是不是太细腻了些？

    云初总感觉心底有什么高大的形象正在崩塌，眼前的人紧咬着嘴唇，不说好也不反驳，她等了一会实在觉得寂静，寂静的有些可怕，她想转身走远些，当然不是真的离开，就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你叁分钟憋不出一个字我还在这一直等啊。

    手腕又被人攥住，云初心道一声又是这样。

    但是她这次没有带着那股无奈的笑意，转身细细与他盘说你要把心里话都告诉我，你不说我怎么猜得到呢，不是我不听啊是师父你不说。那些话怎么容易说出口，所以他一拖再拖，拖到自己成了这副神魂分离的样子，他惊觉掌心的手腕有挣脱之意，再细细感受一下，并不是错觉。

    云初真的想走。

    他的内心迅速被恐惧填满，你要去哪里，你为何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你要去哪里？

    “不要……”

    身后的声音隐忍，克制，只是细听，就会发现字里行间的颤，云初也被吓了一下，她确实是想下一剂猛药，不能再他逃避一次她讲一次，她怀疑师父都没听进去的，只是没想到这么猛，她居然有些不敢回头。

    师父在她心里，即使因为产生了心思而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她也依旧把师父当成长辈一样的人，父亲也好，兄长也罢，只要他直着腰站在那里，清流宗就还在那里，家也在那里。

    但是现在，那个红着眼眶，颤抖着肩膀，声音哽咽的人，又是谁呢。

    “丢下我一人……”

    不要丢下我一人。

    女孩回过头，不是想象中的厌恶之情，也没有强硬挣脱，她回过头，不笑也不恼，偏偏是这副平淡表情，却让他的心又重重跳了一下。

    “别哭。”她低声说着，用拇指擦他的眼角。

    —

    初初：唏，想象力那么好做甚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