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再见了，蔡旖旖

    小狼在剧组整理着王轻舟的东西。

    明天开始，他将卸下王轻舟助理的身份，正式去当萨琪迪加的经纪人。

    「昨天..后来你跟蔡旖旖都说清楚了吗？」王轻舟试探道。

    「嗯。」

    王轻舟松了一口气道：「看你一脸全世界欠你钱似的，我还以为..」

    但他还没说完，小狼就缓缓道：「她没有选我。」

    王轻舟愣了一下，说道：「厄..不是！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昨天就是我故意激你的！她不也被我吓到了吗？」

    「我知道，但她还是没有选我。」

    王轻舟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不是彼此喜欢吗？

    「为什么？你确定你都说清楚了吗？」王轻舟忙道。

    小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闪烁道：「我说得很清楚了。」

    她最后没有选择靠近，而是下了车。

    将东西拿到停在外面的褓姆车里摆放时，一个工作人员跑来跟小狼说有人外找。

    走过去一看，是蔡旖旖的同学，之前曾在图书馆讲过几句话。

    那女同学微笑着上前道：「你好！还记得我吗？」

    小狼点了点头道：「嗯，你是..你是她同学。」

    他竟然连蔡旖旖三个字都说不出口。

    女同学拿出了手机道：「我可以跟你交换联系方式吗？我朋友觉得你挺不错的，想认识你。」

    这种话一听就知道没有什么朋友，就是她想认识。

    「这可能不是很方便..」小狼拒绝道。

    但才说到一半，女同学就道：「我知道你跟蔡旖旖分手了，所以不会不方便吧？」

    小狼觉得心像被人扎了一下，问道：「她..这么跟你说的？」

    「嗯！就是交个朋友，不用有压力的！我们放假会去宏都，到时候能约出来吃个饭唱个歌什么的。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长得很在我的审美点上，想多了解你。」女同学点头大方道。

    小狼挤出了微笑道：「还是算了吧！谢谢。」

    拒绝了她后，小狼抱着东西继续朝着褓姆车前进，却越走越慢。

    忽然间，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袭来，让他忍不住蹲下身子。

    没什么好难过的，他告诉自己。

    他们本来就没有真的在交往。

    忍住！如果捨不得，昨天就不要给她选择。他告诫着自己。

    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

    比起交往后她还是放不下王轻舟，这样好太多了。

    但当他回到短租公寓，看见在昀湖编织的手鍊时，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抱头痛哭的他，逼着自己跟蔡旖旖告别。

    告别那个没有边界感的蔡旖旖。

    那个看起来笨，但道理却总是一套一套的她。

    那个会在姻缘庙替他许愿的她。

    那个一开口就能讲出一长串小狼优点的她。

    再见了，蔡旖旖。

    【渐行渐远】

    期末考因为受到失恋的影响，小马没有发挥得很好，但也是勉强及格，只能说学霸的脑袋就是跟别人长得不一样。

    蔡旖旖好说歹说，但小马就是不愿意去海南岛，这个旅游只能作罢。

    毕竟她也无法丢下小马不理，自己去玩。

    这天，她总算成功劝到小马愿意出门去附近走走。

    在等小马来家里一起出发时，蔡旖旖想把衣柜里的王轻舟周边都拿去丢掉，但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她真的捨不得。

    跟王轻舟本人关係不大，而是因为每一样东西背后，都有着蔡旖旖青春的回忆。

    譬如说一张后面有个咖啡色污渍的海报。那是高一下学期，一隻蟑螂惹的祸。

    当时它突然飞出来，蔡旖旖想都没想就一个拖鞋过去，精准将它砸扁在海报的角落，成为她这辈子一个很珍贵的教训。

    出手之前，先想好后果。

    还有一个王轻舟商标的扇子。当时一买完她就后悔了，因为这东西真废。但在高二那年夏天，江临大停电，若不是因为这看似没用的扇子，只怕她全家三个都要热死在家里了。

    另外还有一个需要电池的发亮应援牌，是在19岁生日时，由于小马忘记买她生日蛋糕的蜡烛，所以被他拿出来滥竽充数，放到蛋糕上，最后没人敢吃那蛋糕。

    每一样，都是她的重要回忆。

    她可以擦掉王轻舟，但擦不掉这些瞬间。

    正在犹豫时，蔡旖旖听见小马开门的声音，忙把东西都塞回柜子里。

    小马毫不知情地走进她房间，但一看见异常整洁的四周后，他突然表情大变。

    气到满脸通红，小马怒道：「你有必要做到这样吗？」

    「啊？」蔡旖旖从没见过小马发这么大脾气，有些傻了。

    指着空无一物的墙，小马双眼泛红道：「我连看他照片的资格都没有了吗？为什么？我已经看不到本人了，现在连看照片也不可以了吗？」

    蔡旖旖的心也揪了起来。

    「可以！可以！我收起来，就是要给你的。」蔡旖旖安抚道。

    这样也好！就不用丢了。

    我的青春回忆，交给小马照看，确实没毛病！蔡旖旖心想。

    将盒子交给小马后，蔡旖旖道：「你如果放不下，其实不用勉强的！」

    小马确实放不下。

    但直到不能见面后，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喜欢王轻舟。只是最先放手的是他，哪里还有反悔的权利呢？

    王轻舟说过，只要你爱我，其他的我全都不在意。

    所以小马决定，在远远的江临，以粉丝的身份，继续爱他。

    他们后来没有出门，而是躺在床上，一边听着王轻舟的歌，一边回忆当年听这些歌时的陈年旧事。

    而昀湖，小马决定就把它当成是一场梦。

    一场很美很美的梦。

    「我很好奇。」蔡旖旖突然道。

    「嗯？」

    蔡旖旖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光看向小马问道：「昀湖的第二天，在我跟小狼在外面的时候，你跟王轻舟都做了什么？」

    小马的脸瞬间红透。

    蔡旖旖见状，忙坐起身追问道：「说！」

    将头埋进被子里，小马难为情到寧愿当个缩头乌龟。

    「你害羞了！你们做了什么会害羞的事？」蔡旖旖鍥而不捨道。

    小马抱头道：「我都失恋了！你现在问我这个真的好吗？」

    他这么说，蔡旖旖只能作罢道：「好吧！那等你哪天释怀了，一定要第一个跟我说唷！」

    「我谁也不说！」

    轻轻拍了拍小马，蔡旖旖道：「你也别太难过了！初恋能走到最后的人本来就不多，比起吵架闹到不欢而散，现在这样不是更美好吗？你跟他之间的每一个回忆，都是开心的。」

    小马抬起头道：「你怎么就能一直这么人间清醒呢？」

    蔡旖旖骄傲道：「那是自然！你哪一次不开心，最后不是被我哄好的？」

    「那你开心吗？」小马诚心问道。

    点了点头，蔡旖旖笑道：「嗯！非常开心。我每一天，都在努力变得更好！」

    小狼！等着啊！等我准备好时，可得张开双臂迎接我唷！蔡旖旖在心想着。

    丝毫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正在朝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中。

    【后来】

    几个月后，在宏都看着合约的小狼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突然间，办公室的门被碰一声打开。

    「你电话是装饰吗？」一个娇嫩的声音传入耳中。

    张开眼睛，小狼刚刚又梦见了蔡旖旖。

    说也奇怪，他们也没相处多久，怎么就这么念念不忘呢？

    看向萨琪迪加，小狼冷冷道：「怎么了？」

    将剧本往桌上一丢，萨琪迪加娇嗔道：「说好了是女一号，怎么网上都说我是女二号？！」

    小狼翻了个白眼道：「大男主剧，女一号本来就比较模糊。上字幕时你的名字会在她前面的！」

    「就不能找人洗一下网上言论吗？现在大家都觉得我是女二号了！」萨琪迪加不悦道，儘管娇软声线让这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小狼起身伸了个懒腰道：「你出钱啊？我可没有满足你虚荣心的预算。」

    「之前杰瑞对我都是言听计从的！」

    挑起单边眉毛，小狼耸肩道：「那你找他去啊！」

    萨琪迪加气到无话可说，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杰瑞可没能力让她进到s＋等级剧组当女一号。

    喝了口水，小狼道：「我的预算只会拿来做对你事业有用的事。其馀的事，你自己去找资源。」

    萨琪迪加鼓起脸颊道：「我出钱总可以了吧！」

    「行！立刻帮你搞水军洗评论，顺便帮你买一条热搜，就叫『萨琪迪加亲上阵撕番位』，打造女强人形象，姊就是女王！」小狼拿起手机假装要处理道。

    现在的小狼为了配合经纪人的形象，已经剪掉狼尾，是微微带点捲度的下巴长度层次中分。

    发色也变成了比较中规中矩的铁灰色，看起来不再张扬，反而有点忧鬱阴沉。

    但个人风格独特的他，就算穿着衬衫也坚持多开了几颗扣子，项鍊手环也一样不少，只是身上五顏六色不再，而是趋向黑白灰了。

    萨琪迪加自知理亏，但又拉不下面子，只能跺脚道：「不买不买！但我不开心了，你得哄我！」

    小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她道：「凭什么？你是我艺人，又不是我老婆，谁管你开不开心啊？」

    「我们合作也有一阵子了，你迁就我一下会死吗？」萨琪迪加嘟嘴道。

    说真的，萨琪迪加真的很漂亮，每一个耍性子的模样都不会让男人讨厌。

    可惜小狼不是一个正常人。

    「你选我当你经纪人，是因为我会迁就你，还是因为我有能力？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小狼冷笑道。

    萨琪迪加只能举手投降，但她其实并不讨厌这看似油盐不进的小狼。

    打从她走红后，身边对她千依百顺见风使舵的人比比皆是，正需要这样的人时不时把她打回原形。

    而她也知道小狼就是嘴硬心软，等一下一定会让官方出面，在别的地方让她挽回面子的。

    不然，他的手机桌面也不会一直是那张在昀湖的合照了。

    儘管那个女生后来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来。

    在萨琪迪加正要离开时，公司秘书拿了一个东西进来。

    「狼哥，这是王轻舟助理送来的。新剧的庆功宴请帖，说当初也有你的功劳。」秘书拿着一个精緻的信封道，封面上有着爱在星空下五个大字。

    小狼接过后道：「你知道王轻舟那边一共跟剧组要了几张请帖吗？」

    秘书点了点头道：「连你这张，一共是三张。」

    看着信封，小狼陷入了沉思。

    他应该去的。

    虽然不是王轻舟助理了，但他们之间并没有交恶，不去似乎说不过去。

    但三张请帖，不用想也知道另外两张是给谁的。

    他好不容易才走出来，再见到蔡旖旖会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

    见他犹豫，萨琪迪加道：「你不想去的话，给我！」

    「为什么？」

    萨琪迪加笑道：「这部剧现在可火了！我想争取吴导演下一部剧的女一号！」

    将信封转了一转，小狼笑问：「想去啊？」

    萨琪迪加点了点头。

    「自己想办法。」小狼将信封收进抽屉道，无视瞠目结舌的萨琪迪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