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点点头,心说还是谢遇知考虑的周到,就现在的形势来讲的确不能硬杠,好在来之前,他就准备了怀柔政策进行应对,遂欣慰道:“我的意思也是不要……”
“一会儿交|枪|的时候,我打算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谢遇知神态平和,声音深沉,“到时候你配合我行动,打好掩护。”
!!!
陆远突然很想骂爹!
谢遇知似乎总有出其不意惹得他上一秒欣慰下一秒心发毛的本事。
“你要做什么?他们不会让我们带枪去见艾本尼!”陆远强调。
谢遇知把烟掐灭,侧眸看着他:“他们不让,咱们就不带了?”
陆远说:“是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比高考考场里的电子眼还毒,咱们只是探个风,现在不是起冲突的时候,保命要紧。”
“我们信奉的是什么?”谢遇知问。
“啊?”陆远被他突如其来的神转折搞得有点懵,一时间脑子宕机,马克思主义、党性、社会主义道路就在嘴边了,但看谢遇知下一秒就要语出惊人的模样,陆远愣是把话全部咽了回去。
“是什么?”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真理永远在大|炮|射|程|范围之内!”谢遇知郑重地拍了拍陆远的肩膀,一脸崇高,“他们懂个屁,傻子才会把枪交给他们!”
陆远:……
陆远在心里问候了一下上帝。
他就知道谢遇知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不过,谢遇知分析的不无道理,真要把枪交出去,他们可就真成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陆远一本正经地问道。
“第一百四十二页第五行。”谢遇知食指在手套箱上轻轻一敲,“我想赌一把这个。”
十年间,为了调查对净边行动影响极大的幕后推手‘启明星’,陆远没少和艾本尼周旋,他很清楚,主动权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保障,资料库记录的线索、证据,这些年他一点一点整理出来,任何蛛丝马迹都早已烂熟于心。
陆远凝眉,回忆了下资料库一百四十二页的内容:艾本尼非常热衷于真枪实弹的演练,可以说已经到了变态疯狂的地步,在过去十年的三十场真人狙击演练中,艾本尼是零败绩,每次都能把对方一枪爆头,而对方狙击手却完全摸不到艾本尼的隐蔽点。
“你这是在玩儿命!”
外表一向冷漠的陆远此时脸部肌肉轻轻抽搐,明显不淡定了,脑子里啪啪乱闪,全是谢遇知中枪倒地的血腥画面。
谢遇知眉峰一剔,笑得发痞,“对别的或者我还没有信心,但狙击这东西,有手就会,怎么可能会输呢?”
陆远:……
陆远同志不胜唏嘘,刚想说点什么来阻止他的疯狂举动,一道阳光猛地扑进车里,他扭头,正看到谢遇知耙了把头发,掏出墨镜戴上,沐浴在阳光里的脸有种‘画凌烟上甘泉,自古功名属少年’的昂扬豪迈。
就好像,眼前这个富家子弟,无坚不摧,无所不能。
通常,人在被逼疯或是濒死的时候,会出现离奇的念头或是人生走马灯,以至于,陆远有些怀疑,自己是疯了,看到谢遇知这个样子,居然燃起了深埋多年的激情,那段尘封在记忆里的秘辛瞬间解开封印横冲直撞,他想到了净边行动收网时,老师秦许国意气风发的背影。
‘从现在开始,赌上自我,赌上生命,去时少年身,心中有光……’
‘小远,等一切结束,尘埃落定,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人生太短,别留遗憾。’
密林已被远远甩在后面,暖阳正好。
陆远收回落在谢遇知身上的目光,轻松一笑,忽然豪迈起来:“好!随你。要我怎么配合?”
“陆老板下过象棋吧?”谢遇知微笑道。
陆远点头:“嗯。”
“很简单。”谢遇知嘴角一勾,“将他的军。”
·
“呼——呼——呼——”
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滕纾德痛苦地捂着伤口,艰难抓住顾医生的手,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给我……快给我一包!”
顾医生犹豫地看向宗忻。
宗忻抬手紧了紧身上价值不菲的呢子大衣,盖住脂玉一般延伸在领下的侧颈,嘴角挑着抹隐约笑意:“顾医生,给他。”
顾医生微微拧眉,弯腰打开药箱,取出一包锡纸,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给自己戴上了医用防护口罩、手套,又升起隔断,确定后车厢空间密闭之后,才小心翼翼打开锡纸包放于滕纾德面前。
微黄的粉末一凑到滕纾德鼻间,立刻被呼吸吹的四散,刚才还面色苍白痛苦万分的滕纾德,在吸入了粉末的瞬间便露出无比满足的神色。
顾医生眉头拧地更紧了,即使带着口罩,依旧能看出他满脸厌恶。
大概十几分钟后,顾医生打开了车窗,空气裹挟着寒风掠过,将后车厢里的粉尘和异味一扫而空,他才关上车窗降下隔断。
此时滕纾德已经完全恢复如常,他看向宗忻,勉强扯了扯嘴角,“你是警察,多少和盛祈言有些关系吧?”
宗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精致的剔骨刀,正慢条斯理剜着块风干的牛肉往嘴里送,吃相清闲优雅,闻言扯过干净的抹布,把刀锋擦干净,略扯了扯嘴角:“盛祈言二十年前就死了,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警察又不都是亲戚,滕老板这是还没醒呢,说的胡话。”
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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