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就懂得去爱她,因为我不明白那是什么。
到我终于明白,可惜时日无多了。
这几年不在她身边,没有尽我的本分照顾她,让她挂念着我,她从未埋怨说半句,为怕我分心,影响我的家庭和事业。
不过,我看得出,我不常在她身边的日子,令她憔悴,相思令人老,她为我相思而老去。
天啊,可否再给我十年,让我在母亲的身边,好好的待她,补赎我对她一切的亏负?母亲的一生只为我和我们的儿女活。
其实,她自己也需要有人宠她,爱她。
(二)当年春衫薄我让母亲枕着我的肩头歇着,歇着就睡着了,我不敢移动躺卧的姿势,那会打扰她。
一会儿,她张开眼睛,说:「怎么?我睡着了?」「是啊﹗做完爱,就睡了。
你睡得很甜,很美。
」「什么时候了?」「大概五点多。
」「快穿衣服,他们快回来了。
」他们就是母亲为我生的两个孩子。
都念高中,儿子快要进大学了。
母亲说的不错,我刚穿好衣服,就听到外面有人声。
他们没敲门,就推门进来,见到我,愣住了。
「爸爸回来了,还不快点叫声爸爸。
」母亲说。
他们许久都没叫我一声爸爸了。
三年没见面了,他们没有期望会见到我,也对我有点怯生。
儿子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女儿的模样像母亲。
为了打破隔膜,我先开口:「孩子们,好吗?爸爸常常挂念着你们,见到你们我很高兴。
」他们还是抿着嘴,不说话。
可能是因为要过了我这一关,去问候母亲,才恭恭敬敬的给我躹躬,好象小学生见到师长行礼一样,然后绕过我,去到母亲的床前。
看见他们母子仨流露着自然的亲情,我却好象是个局外人,站在一旁。
在他们两兄妹的心里,没有我这个父亲。
我竟然羡慕起来。
母亲对他们说了一番话,他们才转过身来,叫我一声:「爸爸。
」而我竟然感动得滴下泪水。
他们知道我这个不常在家的父亲一到家,母亲就给占去了。
我知道,母亲把我们的秘密保守着,不过他们可能知道我更多的事,对我有介蒂。
我在母亲的睡房里的时候,他们总会识趣地离开。
其实,我是多么么的希望他们能多留一会儿,一家四口共聚天伦。
「他们年纪还小,日后你要多多提携他们。
」母亲吩咐我说。
「妈,他们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会不照顾他们?看见他们,就好象看见当年的自已。
」「其实你当年比他们还要固执,倔强。
」母亲说得对,我确是这样。
想当年见到我父亲时,也是不肯叫他一声爸爸。
这个世界真的有因果,我们都受到所作的业支配。
我看见弱不禁风的母亲卧在床上,刚和我做过爱,就捉住我的手,为着我们的两个儿女,叮咛我。
我心里不禁慽然而感喟,想起三十多年前的前尘往事。
「妈,你还记得当年吗?你把我送去南洋的时候,年纪比国强和丽娟他们还小。
」母亲看一看梳妆台上我们母子的一帧旧照,临别前到影楼拍的,她以为,此去不知何日再相见,像和她的丈夫一样。
孰知十多年后归来时,我变成了她的枕边人?当年万分不情愿离开香港和母亲,远渡重洋,去到异乡。
父亲是南洋华侨,自小放洋打工,回乡娶妻,生了我。
他回南洋去,母亲带着我,来到香港定居。
我对父亲的认识,是从母亲和同乡的叔伯口里听来的。
父亲原来在南洋的橡胶园干粗活,后来有个富家小姐喜欢他,不嫌他穷,嫁了他。
于是他就发了迹。
他一直隐瞒着她在故乡已有家室。
母亲从没有怨言,为了我的缘故,一直守着她的所谓妇道,没有改嫁,为的是希望我会有一天,像我的父亲一样,在南洋闯天下。
父亲在南洋的老婆生了几个女儿,却无男丁。
他才敢向她透露有个儿子的秘密。
于是把我接过去,为了继承他的事业。
母亲把我送去那里,仗着我长子的名份,会得到些好处。
在当时的环境,和她的经历,那是我最好的出路。
纵使母亲不嫌我父亲抛弃她,我却不能饶恕他对母亲的薄幸,也不能接受那个女人夺去我的父亲。
我早就决意不投靠我那个陌生的父亲。
在南洋过了一段短短的日子,我们没法相处。
原本是媒妁之言的原配,在那边的人口里变成了情妇。
我这个长子名份要来做什么?受到妹妹的排挤和别人的白眼。
我经意闯了个祸,叫父亲急急把我送去加拿大读书。
我渴望自己有个家,大学毕业后,很快就和同班的同学结婚,生子,定居彼邦。
加拿大的生活太写意了,叫我乐不思蜀,我拼命建立自己的事业,很快就爬上高位,得到洋老板信任。
但我差不多把母亲和老家忘记了。
不过,世事难料,我终于回到我不太喜欢的香港。
如果我甘于加拿大淡薄的生活,我和母亲这一段长达四分之一世纪的不伦之恋就不会开始。
老板一个任命,我就上路,替公司在香港开办亚太区的办事处。
归来时,是个黄梅时节。
阔别十年的母亲启门迎我。
「妈,我回来了。
」我说。
「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睡的地方也保持着原来的面貎,一张双层床、我睡上铺,她睡下铺,从小就是如此。
我看看依旧的家具,勾起少年时的回忆。
看看我的母亲,她衣着打扮,和从前一样,都没改变,正如当一在机场和我挥手送别时。
「我们可以像从前一样过日子了。
」我说。
那些日子,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无忧无虑的生活过……多年来,她仍住在那破旧房子里,好象是要留住些什么。
我随母亲进入我们的房间,那张旧木床,和铺盖,都在那里。
看见我们的卧铺时,我忽然明白,原来母亲从来没有期望过父亲会回到她身边,或者和她同床。
她有过多少夫妻的恩爱?我不知道。
她从没提起过,但我所有记忆以来,父亲没回过家。
那个时代的女人出嫁,丈夫就变成她活着的目的。
母亲有丈夫不如没有丈夫,那些孤枕独眠的日子怎过?离家时,对她是三分的敬爱,七分怨恨,为着她把我送到南洋去。
回来时,长大了,人生道理懂多一点,对她就是十分的怜爱。
她跑来跑去,忙着为我做饭。
我有很多话跟她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饭后,她端上一杯热茶,我抬起头,和她四目相投,发现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
我从没有看清楚过母亲,对她总是仰之弥高,读中学,做错事,仍受她罪打。
对孩子来说,母亲就是一个样子,从没有把她当作一个女人来看她。
其实,母亲相貌娟秀,我是她一半的年纪,但她风韵犹存。
身体是身材单薄了一点,没有一般女人到了中年发福相。
再相见,我不再是离家时的少年郎。
我跑过南洋,受过西方的教育,在外面经历过很多事情,而且成了家,完全是另一个人。
她换了另一种我没有预期的态度,以另一种身份服侍我。
我可以感觉到,和母亲再次一起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有一种因离别而有的新鲜感。
我早出晚归,我们也不多说话。
但是,起居之间,有一些微细的事,小小的动作,把我一步一步的牵进母亲封闭的生活里……我们母子如何逾越礼教的墙垣,让母亲在那个斗室里,与儿子赤裸相见,并且在床上张开腿,将我迎进她的怀里,一切都是不可思议,又好象是命中注定,早有安排。
在某一个夜里,可以是任何一个晚上,我积蓄的情欲满盈,我登上怀我育我的母亲的床,我深深地记得,和她头一遭做爱时的每一个细节。
母亲她那油汗肌体,特有的体香,和深沉的呼息。
有如身临悬崖峭壁之上,坠下去永不到底的黑暗深渊。
我们偎依靠着,哆嗦着,飘摇摆动。
她的身体绷紧,我意乱情迷。
我一个失闪下滑,她把我搂得愈紧,毫无重量地悬浮着,在无声无息的夜里。
原始的色相,爱欲贪嗔,如铺天盖地的,漫过来,吞没我们,在欲海波涛中……那一个晚上,和许多个晚上一样,我睡不着,母亲也不能睡。
我辗转反侧,母亲也是。
摇动旧木床,吱吱发声。
不久之后,我们两个合在一块的身体蠕动,纠缠,摇动着床,发出同样的声音。
她问我睡不着是想家吗?我说是的。
她说,婚后第一次离家这么久?我说,是的,挂念着妻子和儿女。
她说:「难为了你,也难为了她。
男人不能离开老婆太久。
你在外面有没有找女人?你要是有外遇,她会很难过的。
」我说,我没有。
你知道的,我每晚都回来睡。
「我相信你,但是,男人一个人在外边很容易会有外遇。
」我忽然把母亲和我的妻子联想起来。
当年父亲回乡结婚后,放下母亲回到南洋打工。
之后,就有了别的女人。
「妈,你呢?那么多年来,你的日子是怎样过的?爸爸在南洋那边风光,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捱苦……」下铺一片沉默,母亲没有回答。
我再说话,还是默然无声。
她以为她睡了。
我从上铺爬下来上厕所。
看见母亲面向着墙,抽抽噎噎。
我坐在她身旁,想安慰她,问她说:「妈,你哭了。
没事吗?」「没事。
」她说。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起那些旧事。
你仍牵挂着爸爸吗?」她说,谁也不牵挂,只牵挂着你。
知道你恨我送你到爸爸那里,所以一去就不回来了。
原谅我,都是为你着想。
这么多年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一个人。
我只有你一个了,叫我牵挂着。
而你连消息也没一个叫人捎回来。
「妈,对不起……」我说。
「好了。
你终于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我们可以和以前一样。
」她转过身来,以泪眼看着我,用手轻轻的拍拍她床边,示意叫我在她身边躺下。
她说:「答应我,不要在外面找女人。
你己成家,不要辜负在家里为你守着的人。
」「妈,我知道了,我明白的,但是,我……」「不要说,妈知道男人都有需要,你在床上翻来翻去,想的都是女人。
」「妈……我以后不想了。
」「男人哪个不想女人?睡不着,就在下面和我一起睡吧。
」「我……」我的心跳得很厉害,像打雷一样。
我这个懦夫,胆小鬼,全身冒汗,直打哆嗦,像初次召妓时忐忑的心情。
我逢场作戏,谈生意时也跟别人一道要了个女人陪。
母亲这句话叫我打了个寒噤。
她的意思是什么?我又害怕些什么?怕给熟人看见,怕人闲话?还是没胆入情关?睡在她身边,想象着和老婆同睡,就不觉孤单了。
那个躺在床上的不是妓女,而是我的妈妈,我们从前就是这样睡在一张床上,而今却害怕……直到那个时侯,我从没有想过和母亲做爱。
她从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年纪也不轻了,不会以她做性幻想的对象。
有一些女人,很容易就惹起男人的欲念,但不会是母亲。
我是个有健全的身体和健全的性欲的男人,我承认对母亲有过个非份之想。
在床上欲火焚身,打手枪的时候,幻想的不会是老婆而是别的女人。
有一晚我看过她躺在床上,两条大腿在短裤露出来的,我没有抗拒它,反而自我纵容,沉溺在其中。
母亲的大腿,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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