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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真子怒急:「你给我闪开!」一脚将全身道士踢飞老远。
白面妇人在我身后笑道:「叔侄俩不亲热亲热么?」云真子定了神情,狞笑泛起,口中念诀,横剑在胸前轻轻一拖,白面妇人跳脚大骂:「无耻!竟挠人痒痒。
」却是白面妇人脚下的木板作怪。
「现身罢!」云真子朝我逼来,突然左右一个闪劈,却劈了个空。
我蓦地前扑,一掌印在云真子胸膛,「啪啦」一声,室中整面屏风倒地,云真子浑然无事,击到胸前的掌力却被他嫁祸他处。
云真子道:「贾公子,得罪了!」大掌向我抓来,我愣愣站着,突然运气一吹,云真子嘶叫一声,斩邪剑掉落地上,掩目后跃,腾身半空,他竭力睁开双目,血水沿着颊边蜿蜒而下,曲尽凄怖。
我淡淡道:「你瞎了狗眼!」云真子厉声道:「一个都休想活了!」白面妇人贴着我的脸颊,吃吃娇笑:「咱们再给他一下子。
」我的右臂不由自主,贴着她腴软的纤臂递出,莺燕双双,身子飘空。
「来得好!」云真子身在半空,盘动自如,宛若蛟龙,勾指成尖,龙爪铮铮。
白面妇人纤腕一跃,尖啄前吐,灵蛇一般咬击云真子腕部。
云真子微哼一声,爪前侧回,两人腕臂前端像麻绳一般拧在了一块,白面妇人凄声长叫,声如鸟鸣,身子已离我而去,在半空扑闪挣扎,云真子也是怒声连连。
我的铁拳触到云真子指爪,正觉空然如海,拳背一紧,云真子爪子由虚而实,生痛中,莫可抵御的沛然真劲像庞然大锤,一波一波,透体攻来。
气劲擂击之下,我整个心腔都欲破裂支离。
「嘭嘭,嘭嘭!」我耳鸣失聪,体内鼓声大噪,只觉整个身子转瞬便要爆裂。
忽觉一阵异香,萦绕鼻尖,我眼前一黑,甚么也看不清,耳边却缤纷大作,只听云真子怪叫一声,叮里当啷,门扇吱呀。
眼底缓过来,室内已然一空,不见了云真子与另外那全真道士踪影。
白面妇人与棋娘两人对望,眼中尤带讶色。
「滋滋」声响,斩邪剑在地面移动寸许,忽然飞出窗外,云真子恨恨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改日再来领教!」棋娘看了看我,又看看白面妇人,道:「云真子去了。
」白面妇人瞅瞅棋娘,又瞄了瞄我:「可不是么。
」我目瞪口呆:「怎地一回事?」棋娘与白面妇人相视而笑,白面妇人吸了吸气:「好像是碧落花魂的香味。
」棋娘道:「我只是听说,未曾亲见,当真是碧落花魂么?」白面妇人道:「怪的,难道我就见过?我也只是猜猜。
」瞪眼直望棋娘。
棋娘道:「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白面妇人道:「那还说个甚么?总之,好妹妹,今儿个,我可是都照你的话说了。
」棋娘笑道:「你骗人的本事一流,云真子果然中计了。
」白面妇人道:「你怎知《元棋经》另有蹊跷?」棋娘垂目半晌,宛然一笑:「我也只是猜猜,这么多事连在一块儿,大致也能猜出些许。
」白面妇人道:「好妹妹,这下你可有麻烦了,那云真子难道当真便会罢手?」棋娘叹了口气:「说不得,只好向东府求助了。
」白面妇人道:「说起东府,娘娘让我来,还有一件事儿要办。
」棋娘道:「姑姑有甚么吩咐?」白面妇人不答,笑吟吟向我走近,微微一拜,道:「公子,大喜了!」棋娘惊道:「那事定了,就在今日?」白面妇人点了点头,我愣愣地望着她俩,正不知她们打甚么哑谜,忽觉腰间一麻,就此不省人事……第三二章雀使门下不知从哪里,渐渐拢来一股气息,幽香软绵。
这香气绕着我,托着我,让我浑身懒洋洋的,只想伸臂打个大大的呵欠,就此翻身睡去。
却在此时,身底下「咣」的一声,全身晃抖不定,我倏地警醒,打眼四望,发觉身处一口黑漆漆的大箱子里,前方依稀有团模糊的「物事」,微微喷吐着热气,离我很近。
我毛骨耸然,屏息默察,不敢稍动。
忽地一道流光掠过,只见身前那「物事」竟长有一对大大的眼珠子,正活生生地转动,赫然与我对视。
「啊!」未待我惊喊出声,箱子倏地急倾,似乎要往一边翻倒。
糟糕!如此一来,我与那「怪物」岂不是要相贴在一块?急将手儿一撑,只觉手底迅疾地滑过一道毛茸茸的物事,吃惊之下,我忙收掌旁移,触手处又是一片温热软绵,滚滑不定。
我心底发毛,不觉大喊:「有鬼!」「哧」的一声笑,有个声音在我头顶上方道:「喂!小鬼,醒得蛮快的嘛,把手拿开?」我再次唬了一跳,一边缩手不及,一边挣扎坐起,脑内兀自一团迷糊,过得一会,才觉好笑:「甚么「怪物」,原来是那白面妇人!」适才懵懂初醒,才会有这般错得离谱的臆想。
此时掌心处还留着肉绵绵的触感,依据方位,适才落掌处定是她肌丰多肉的大腿无疑,这样一想,我耳廓不由一阵阵发烫。
待直身坐定,又发觉这口装着我和她的「大箱子」,分明是夜驰中的马车嘛!「咦!你要带我往哪去?」我忽然醒起,赶忙问道。
白面妇人隔黑拍拍我的肩,笑道:「总不会去鬼府的,你放心好啦!」被她取笑,羞赫之下,我一时也不好张口再问。
她既与棋娘交好,此行所向可说是全不用担心,但夜深赶路,前路未卜,毕竟有种行险致奇的刺激。
我打点起精神,四下张望,眼底渐渐适应过来,发觉身旁有一小窗,透过跳动的布帘,能望见远处偶有零星灯火,而近处道旁,只听雨声淅沥,浑不视物。
那赶车的也不挑灯照路,目力倒真好。
车身晃动,黑暗中两人并坐,不时从她身体方向,递过一阵阵幽香,而她脑袋摆动,往旁斜逸的发髻常常擦过我面颊,冰滑柔爽,我一时心想:「不知她有多大年纪,听她唤棋娘「妹妹」,年纪该比棋娘大才对,偏爱弄这许多脂粉!」不过,这香气煞是好闻,尤其置身昏暗,使她那成熟妇人的身子更添了种让人无限暇思的惑力。
我挨着她的半边身子渐渐发热,心下不禁有些毛躁。
这般默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忽觉衣袍下摆的一边有些发紧,起初,还道自己坐姿僵硬,把袍角压到了,欠身舒了舒。
不一会,却发觉衣角微颤,分明是有人在暗中微微的拉扯。
我心底一热,忍不住砰砰心跳,也不敢看向白面妇人,只大睁着眼儿望前。
静挨了片刻,那阵轻扯又起,我体内气血沸腾,心痒难搔,暗道:「莫非她枯坐无聊,欲借此昏黑,与我相戏?」一想之下,更是心笙摇动。
自从与三师嫂偷欢,又跟连护法借疗毒之名,行枕席大战后,我对成熟妇人多了份不可抑制的情热,自觉对她们的心思较有把握,总觉妇人似乎比少女浮浪许多,裙下也更加不检点。
我压着心跳,暗暗将手儿探下,待去捉她扯我袍角的那只小手,却捉了个空,倒碰着她腿侧肌肤。
她下边着的是单裙,隔着一层薄薄的爽滑的缎面料子,便是火热饱满的肌肤。
我心下奇怪,凭她神奇多变的身法,本该有一身娇软纤细的体质才对,怎会这般丰满呢?夜寒虽重,奇情胜火,如此暗中悄触,已使我满身如着刺一般,不胜燥热,更令我似惊若喜的是,黑暗中她竟半声未哼,似已默许。
我颊上温热熏然上脑,一时如醉,胆子也愈发大了,乘车身摇动,大掌一转,陡然翻上她大腿,落手丰盈鼓饱,甚觉肥美,心头一个突跳,手颤颤地更向她两腿之间滑去,便欲探幽览胜,直抵那消魂私处……正陶醉得头皮发麻间,突听得耳旁一声,如晴天霹雳:「哟!小猴儿,好生罗嗦!想占我的便宜吗?!」没想她竟丝毫不避忌前方车夫,径自一口喝破!我这一惊非同小可,陡觉如强光照形,无处藏身,半边脸儿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所幸昏黑蒙面,我便老着脸儿,强装痴傻,假似车内尚有他人,乘这昏黑,下此咸猪手,与我全不相干。
同时,不免有些奇怪:分明是她主动撩拨我的嘛,临末了却这般来撇清!不由心底一阵暗骂。
白面妇人咯咯娇笑,忽道:「秃子,想不到吧,我尚有少年人喜欢呢!」前方始终默默驾车的车夫冷冷接口道:「半老徐娘了,美个屁!贾似道的种,挤不破的脓,总之是不可救药,你们还拿他当个宝,哼!乘早杀了罢,免留后患!」白面妇人道:「哟,别张口闭嘴的便喊杀,吓坏了人家小孩儿!我倒越来越喜欢他了,像贾似道那腔子假道学,莫非你喜欢?」那车夫恨恨道:「喜欢得想杀!」话音未了,只听马儿「唏津津」一声惊嘶,车身急停。
我心下正羞恨未休,为避开与白面妇人身子相触,乘身儿晃前,使意儿往旁急躲,却不料窗口伸过一个脑袋,与我面肌相触。
那人将头急缩,慌道:「雀使……哎呀,不是,惨呀!亲到了一名男子!」此地稍远处有一处人家,灯火未熄,正能看清那人惨叫着如断线风筝般翻入暗中不见。
我一愣间,忽闻那人声音已在另一侧的车窗外,断断续续,哼哼唧唧:「雀使……我呸……属下……他妈的……有事急报!」兀自听出那人语声中有说不出的懊恼。
白面妇人怒道:「乌鸦,你每事慌张,成甚么样子!」前方车夫冷冷插嘴:「该杀!这样的蠢才留着何用?」白面妇人斥道:「住嘴!轮到你说话了吗!乌鸦,有甚么事,深夜截道,却坏了我的好梦!」说着,她笑眼儿微微倾过来,我知道她又拿我取笑。
那乌鸦「呸呸」两声,抹着嘴儿,嘟嘟嚷声:「雀使……您这是要去东府?」白面妇人不耐道:「明知又问!」乌鸦依旧捂着嘴,含糊道:「只怕去不得了!」白面妇人皱眉道:「秃鹰!替我将他的手斩下了!那「秃鹰」应道:「喏!」随即翻下车座。
乌鸦急忙将手拿下,放到后背,三句并作两句,急急点头道:「宋恣那多事鬼已采药回来,正与东府那帮人躲屋子里商议,大公子的事,似乎有变!」白面妇人喃喃道:「是么?东府这些人,久无管束,果然无法无天,竟连娘娘的话也不大肯听了?」乌鸦挺直身板,冷笑道:「仗着些旧日功劳,没上没下,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白面妇人愣得片刻,醒过神,啐道:「你们几个不也如此么?!」乌鸦、秃鹰失声抗议:「莫拿我们跟东府那帮人相比!」白面妇人酸酸的道:「哼!便要比,比得上么,人家东府诸人,好歹有些真本事,而我吩咐你们的事,又有几件给我办到了?」说到此处,愈增恼怒,「哗」的一声,抖手将窗布掀下,似乎再也不愿瞧见两人嘴脸。
白面妇人兀自在里头生着闷气,却听得车外乌鸦痛叫:「秃子,你疯了么!」秃鹰阴恻恻地道:「雀使有令,要我将你的手斩了。
」白面妇人急扑窗前,道:「乌鸦,你的手怎样了?」乌鸦悠然道:「还好,凭他那本事,只能蹭破我一点老皮,雀使,您老人家这回似乎失算,至少选错人了呢。
」白面妇人有气无力的抬手:「秃鹰……还不快上车?」秃鹰跃上驾座,全不理会乌鸦,一抖缰绳,车身移动,外边凉风呼呼窜入车内,我看了他们半天闷戏,只知要将我送往东府,却不知究竟有何用意,脑中一团混沌,此时清风扑面,恰觉一爽,却听那白面妇人又含怒道:「秃鹰!你倒问过我要去哪了么?」秃鹰奇道:「咦,不是去东府么,我又不是那缺心眼乌鸦,七嘴八舌的,净惹您生气。
」远远听得乌鸦叫屈:「秃鹰呀秃鹰,我簧夜赶来,煞费口舌,一片苦心,莫非你耳朵被雨水灌聋了?还是傻到只懂杀人?」白面妇人不再理会两人吵闹,自沉吟道:「东府人等,大约会在前厅相候,咱们避开正门,取道西行,径往后院去见娘娘罢!」乌鸦、秃鹰齐道:「不可,不可!」白面妇人道:「有何不可?」乌鸦道:「西边要经过将军庙!」秃鹰道:「近日早有传言,那魔头就快醒来,重临人世!」乌鸦又道:「眼看便交子时,阳气初升,将军门徒守护正严,断不会容许咱们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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