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的寒风中微微发着颤,俯下身来抱住她,缠了上去……她猛地坐起来推开他,看也不看他纤细美丽的身子一眼,只说了一个字,「滚!」她从来没有对他发过脾气,更不要说这个样子。
祁莲又惊又怕,心瞬时像被寒冰冻住,呆呆的睁大了眼,已经完全怔住了。
她看他还不动,一把把他拉起来,连同他的衣服一起扔出门去。
当身后的门猛地合上的时候,祁莲瘫软的倒在地上,环抱着双膝,低低的啜泣了起来。
她不要他了,她还是腻烦他了。
他还是失去了,他生命中唯一的暖……温柔锦灵绣抱着小修,替他梳着头发,宫千壁一眨不眨的趴在床边,专注的看着他们。
真好,她那么喜欢小修。
也许是托儿子的福,这些天她经常来看他们,对他们温柔体贴备至,和以往不理不睬的样子全不相同。
只是这样近距离的凝望着她温柔的笑靥,他已觉得好幸福。
「好了,下去吧。
」锦灵绣拍拍小家伙的屁股,对这个儿子,她真的很疼爱。
小修抱住她的脖颈,挂在她身上不肯下来。
他乌黑的眸子,粉嫩的脸,红润的小嘴,真像个可爱的洋娃娃。
不依的紧贴着她,他撒着娇,「不要,娘娘,亲亲,亲亲!」他嘟起自己花瓣般的唇,尽力去够她的嘴唇,无奈他人太小,总是差一点够不到。
锦灵绣笑了起来,低头在他的小嘴上,亲了又亲。
小修开心的跳下她的膝盖,摇摇晃晃的奔向宫千壁,稚气的说,「爹爹,娘娘亲小修了哎!娘娘喜欢小修!」锦灵绣怕他跌倒,心高高悬起。
看宫千壁走过来抱起他,才松了口气。
宫千壁走过来蹲在她的面前,「阿绣,我也要。
」他满眼里都是有些孩子气的企盼,粉唇微张,独有的清香袭来。
她看看她面前的两父子,美得像神仙一样,忍不住低头,拨开小壁额上的散发,亲了亲。
又看看他怀中那个小小可爱的人儿,在小修嘟起的小嘴上亲了亲。
宫千壁委屈的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阿绣不公平,为什么只亲我的额头啊?亲这里啦!这里啦!」他也学小修把嘴唇嘟的像朵娇艳欲滴的花儿似的,可爱之极。
锦灵绣在他头上狠敲一计,笑着说,「你别没大没小的,小修都被你带坏了。
」宫千壁立时焉了气焰,小小声嘀咕着,「人家嫉妒小修嘛!阿绣好偏心哦!」她瞟他一眼,笑着抱起小修,跟他玩他最喜欢的抛抛游戏,把他小小的身子高高抛起,又接住。
小修乐得咯咯直笑,玉雪般的小脸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花。
宫千壁也蹭到她身边,忽然一把接过小修,把他放到旁边地上,抱住她撒娇道,「阿绣,你不要总跟小修玩,跟我也玩会儿嘛!」小修看爹爹把娘娘抢走了,不依的贴过来,抓住锦灵绣的裙子想爬到她怀中去,宫千壁抓住他,打了他的屁股一下,「一边去!不许和我抢阿绣。
」小修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凶神恶煞般的爹爹,再看看笑得开心的娘娘,「哇」得哭了起来,「爹爹坏!爹爹是坏蛋!娘娘!娘娘!」他一下子扑进锦灵绣的长长裙摆中,小小的身子抽涕着,无限可爱可怜。
锦灵绣瞪了宫千壁一眼,心疼的抱住小修,逗着他,「小修乖,小修不哭。
我们不理坏爹爹啊!娘娘最喜欢小修了!」她轻轻替他擦着眼泪,在他吹弹可破的脸颊上亲了又亲。
看看长身玉立的宫千壁,她坏坏的笑,「小壁,你还是变成毛线吧!」宫千壁不解的看看她,还是乖乖化作狮身。
一只神俊的白狮亲昵的扑了过去,蹭着她的腿。
锦灵绣在它头上拍了拍,亲了亲,抱起还在不断哽咽的小修坐在它背上,哄道,「小修不哭了,好不好?你看,这不是很好玩吗?」小修骑在白狮身上,小小的身子动来动去,挥舞着藕般的小手,兴奋的咯咯笑起来。
「阿绣!」白狮呜咽了一下,在锦灵绣的目光威逼下,乖乖驮起了小修。
宫千翌进来时,温馨的场面让他停下脚步——锦灵绣坐在地上,她雪白的裙摆旁一只白狮依恋的紧贴着她躺着,小小的男孩躲在白狮另一侧,双手捂着眼睛,指缝中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她笑着说,「小肉球在哪里啊?」小修拿开手,立刻从白狮身后冒出个头来,稚声稚气的答道,「在这里!」她笑着到处看着,「怎么我看不见呢?」小修着急的跑到她身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她故意问,「你是谁呀?」小修的脸皱成一团,大声道,「我是娘娘的小肉球啊!娘娘怎么认不出啦?」看他急得快哭起来,锦灵绣大笑着抱住他,在地上滚了滚,用手去咯叽他的身子,小修咯咯直乐。
白狮不甘心被冷落,衔住小修的衣服,极力想将他从锦灵绣怀中扯出来,自己钻了进去,三个人扭成一团。
宫千翌心中一痛,那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画面炙疼了他的心。
虽然是他逼迫锦灵绣和他们亲近的,可是,看到她温柔的眼光不再只投注在他身上,看到她为了别人露出久违的孩子气笑容,让他情何以堪?锦灵绣被白狮压住动弹不得,正和他玩笑着厮打,看见宫千翌立在门前,忙推开它,站起来。
宫千壁回头见是他,也急忙化作人形,穿起衣服,又成了翩翩绝世美少年。
锦灵绣玩得娇喘吁吁,云鬓散乱,宫千壁顾不得整理自己的衣服,先替她把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去,温柔的拂去她衣襟上的污渍。
「翌哥哥!」锦灵绣笑着正想上前,惊觉自己脚上的绣鞋也不知何时踢落了,她赤着玉白的小脚,有些不知所措。
宫千壁眼尖,拾起被她踢落的鞋子,半跪在她面前,抬起她的右脚放在他膝上,轻柔的替她穿上,又放回去,替她的左脚也穿上。
锦灵绣一愣,有些尴尬,偏偏他又做的如此自然。
她低头看着小壁温柔专注的样子,眼中柔情涌现。
宫千翌嘴唇发着颤,指尖使劲扣入手心的嫩肉中,直到掐出了血痕,才勉力笑道,「我只是过来探望一下。
既然你们不方便,我就不打扰了,我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公主有时间的话请到书房来商量一下你登基大典的事。
」「等等,」锦灵绣上前抓住他冰冷的手,「我现在就跟你去好了。
」宫千壁抱住想跟上前去的小修,眼眸中失落只是极快的一闪,便露出了纯净透明的微笑,「就是啊,哥哥,阿绣,你们不要耽误了正经事,快去吧!」锦灵绣握住宫千翌的手,随他走了出去,又不舍的回头对他们父子唇语道,改天再来看你们!佳期如梦鼓乐声庄严的响起,百官肃穆的端立于金鸾殿前。
锦灵绣头戴百鸟朝凤冠,身披云蒸霞巍的明黄朝服,端庄的接过锦圣王手里的传国玉玺,缓缓向正中的宝座走去,在她转身坐下的瞬间,众人齐齐拜服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在锦圣王欣慰的眼光中,她微微一笑,仪态万方,「众位卿家请起。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撒下了万丈光芒,锦圣国新的女皇诞生了!接受了百官的庆贺和他国使者的道贺,宫千翌上前躬身行礼,递过了一个金盘,那盘上盛着一枚玉如意和几枚玉佩,殿上的气氛瞬时紧张凝重起来,大家知道该女皇选出她未来的夫婿了。
锦灵绣的眼光扫过殿上立着的煌抒寒、宫千壁等人,(祁莲因为身份太低,没有资格立在殿上),缓步向他们走去。
宫千翌紧咬着下唇,看着她走向她的选择,脸色白的吓人。
在这一刻,他全身的血液仿佛褪尽,脑中痛得空白一片。
她停在宫千壁面前,拿起金盘上的玉如意,轻微的恍惚了一下,终是放下,拿起一枚玉佩柔声问,「你愿做我的夫婿吗?」是玉佩,而不是玉如意?朝上的众人纷纷惊讶起来,西华王更是愤怒的瞪向她。
这玉佩是给侍郎的,相当于妾侍,最多只能做个服侍女皇的妃傧,赐给玉如意的侍君则可以封王,和女皇平起平坐,共享江山。
以宫千壁尊贵显赫的身份地位而言,这简直是极大的侮辱。
锦圣王也微皱了眉头,看她之前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以为她自有定计呢,难道她不知道这与宫千壁的地位极不相符吗?他已准备等宫千壁的拒绝一出口,就出来收拾残局。
宫千壁大而明亮的眼眸氤醺着一层雾气,却是完完全全的快乐在其中流淌,他粉色的薄唇努力的张着,竟然哽咽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愿意……」不顾一旁的西华王使劲的咳嗽,示意他不要答应。
他大声的,坚定的,清晰的说,「我,愿,意!」殿上的众人都愣了,锦圣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果然还是绣儿有办法啊!连鼎鼎大名的华壁公子都心甘情愿的做她的妾侍。
他真是……太得意太欣慰了!他决定了,明日他就启程去海外探奇,把国事交给女儿吧!宫千壁依礼跪下,从锦灵绣手里接过玉佩,紧紧的握在手里,站起身来,无比灿烂的笑了。
他的笑容如同最绚烂的光芒,照亮了人心中最最隐秘黑暗的角落一般,映得满殿上仿佛再无其它颜色。
他此刻不染凡尘的纯洁美丽是如此的耀眼,真不愧被誉为天下最美之人!锦灵绣也不禁感动,她温柔的在他手上握了一下。
心动的,喜欢的,不是他的绝美,而是他的纯善。
一旁的礼官早已捧起圣旨宣道,「皇恩浩荡,今赐宫千壁为侍郎,封灵妃,居东翎宫……」锦灵绣携着宫千壁的手,走回金座上,宫千壁喜悦的立在她身后,满脸都因为幸福而闪亮。
西华王看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气得跺跺脚,终是不忍拂他的意思,退在一旁。
煌抒寒面色莫辨的看着她,总是散发出凌厉气势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萧瑟孤寂。
他那黑曜石般深幽的双眸微微紧张的盯着她,紧握住倾城剑的双手骨节凸现,隐隐青白。
看来他已快忍不住了,要是她再册封宫千翌的话,他定会……虽然她知道心思细密的宫千翌已在殿外布下重兵,不怕他闹事。
可是,那个冷冰冰只对她一个人微笑的少年,那个不苟言笑只向她一个人敞开胸怀的少年,倏地无比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记忆里。
锦灵绣看看宫千翌,又看看他,虽然娶宫千翌是她从小到大的心愿,可是终是不忍心啊!不忍心和亲如骨血的他闹翻!她终于道,「朕还没有适合的侍君人选,这中宫的位置就暂时空着吧!」闻言大家都是一愣,宫千翌眼中很快的一痛,随即平静的一如往昔。
煌抒寒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神情及其复杂,似是悲伤,似是欣慰。
她站起身来,「今日是朕双喜临门的好日子,颜华宫已经设好了筵席,天色不早了,我们这就过去吧!」她携着宫千壁的手率先走去,在经过宫千翌和煌抒寒身边的时候,她极低极低的说了声,「对不起。
」不知是为了谁?当晚,夜幕低垂,皎月当空,锦灵绣身着大红的喜袍,几番应酬下来,已有薄醉,被众人嬉笑着送到宫千壁所在的东翎宫,她微醺的推开了宫千壁的房门,斜倚着门看向床上端坐的宫千壁。
他雪白晶莹的肌肤被大红的喜袍衬得愈加明艳美丽,宝石般的美眸光华流转,痴痴的望着她,粉色如花瓣的唇紧紧抿着,像是跌入凡尘的仙子,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耀眼光芒,极至的美丽无邪。
她幽幽的叹息,如若世上还有人比她更美的话,那定是他了。
她挥退侍立在旁的宫女,走到他面前,望着他眼眸中的泪水,轻声问,「怎么了?小壁,我知道是委屈你了……」因为是侍郎的关系,连婚礼的仪式都无法给他。
「不,」他的眼眸明亮,净澈的不染点尘,急急的说,「能一生陪伴着你,我已经很满足很快乐了。
我只是太幸福了,幸福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幸福的忍不住流泪。
」话音越来越小,他长长的睫毛羞涩的垂下,在眼帘下方投下淡淡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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