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何在】(2.1)

    第二章:昨夜裙带解,今朝蟢子飞***第一节回忆被乍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门口传来同事的喊声:「杨队,开会。

    」两位客人站起身来道别。

    我将他们送到办公室的门口,被那位妹妹炽热而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狠狠盯了几眼后,才惊疑不定地收拾了一下资料,来到会议室。

    会议一如既往的沉闷无聊。

    几位领导说了些没什么意义的东西,我也上去做了几句总结报告,语气谦逊虚伪,让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然后一位副局长慢条斯理地说道:「接总局命令,在全市开展一次打击卖淫嫖娼的治安行动……」又扫黄?没错,就是扫黄。

    有不少同事的眼睛闪闪发亮,显得兴奋而期待。

    对我们来说,扫黄总是最受欢迎的任务。

    轻松,安全。

    更重要的是,还意味着额外的收入。

    「……我们分局辖区大多数地方都不错,只有水田街道下面那几个城中村,流动人员密集,长期藏污纳垢,黄赌毒屡禁不止。

    总局命令我们交叉执法,经过研究决定,水田街道由老街派出所负责,我们分局再组织一部分警力一起行动。

    老郑,你派个副队长带队,去支援一下老街派出所。

    」我的顶头上司郑队长马上站起来,笑眯眯地看着我:「这次就小杨去吧。

    」每次有这种任务的时候,其他副队长都会抢着去,顾队往往是抢得最凶的那个。

    但这次情况略有些不同:我从来没抢过这种任务,几位同事都心知肚明。

    加上这次我连续解决了几个麻烦的案子,昨夜更是搞定了那个银行抢劫案,大家更是清楚,我也该轮到些轻松的活儿了。

    至于顾队,这家伙刚刚从李长生嘴里审出那把枪的来源,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挖出一个枪支大案,一夜成名,哪里还有兴致管扫黄这种小事。

    这些情况大家都清楚。

    副局长问道:「那就杨一斌带队了。

    有没有问题?」大部分人都是笑嘻嘻地看着我,没有出声。

    我自己当然没有问题。

    虽然我不抗拒昨夜那种任务,但我也是人,也不想长期搞那些精神高度紧张的案子。

    偶尔扫个黄什么的,当然是乐意之至。

    于是副局长最后宣布道:「行,那就那么定了。

    后天晚上十点,全市统一行动。

    小杨,你这两天就和老街派出所一起作准备吧。

    」我站起身来,平静地答应一声。

    很快三天就悄然过去,又是一个灯红酒绿的都市的夜。

    我透过警车的玻璃,注视着路边变幻的霓虹。

    我现在所在的这条路,是一条高楼大厦和拥挤杂乱之间的通道,路边排列着ktv,按摩中心和足浴城。

    门口的招牌上的性感女郎搔首弄姿,暧昧的文字则让人产生无穷的联想。

    「杨队,时间到了。

    」身边的派出所长频频看表,显得急不可耐。

    当指针指向十点整的那一瞬间,他也迫不及待地向我说道。

    「孟所长,你是指挥,你下达命令就好了。

    」我笑道。

    虽然对方客气,但不意味着我就可以不在乎人情世故。

    派出所长也哈哈一笑,便抓起通话器,严肃威武地喊道:「行动开始。

    」便装和穿着制服的警察们像是突然从地底冒出来一样,冲向路边那些诱惑的门。

    片刻之后,尖叫和怒吼声就远远传来。

    派出所长跳下警车,脚步坚定有力,昂首挺胸地走向路边的一间第二个红色的灯光字已经损坏而无法辨认的「丽x湾按摩中心」,我也悄无声息地下车跟在了他身后。

    门中两个浓妆艳抹的咨客姑娘正在墙角瑟瑟发抖,但她们不是我们的目标。

    我跟着所长上楼,马上就看见一扇开着的房门中,一位中年警察正对着一片狼藉的床上赤身裸体的一对男女怒吼道:「穿衣服,跟我出去。

    」那男子满脸恐惧和茫然,哆哆嗦嗦地抓着裤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女子却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慢吞吞地套上内裤,然后去摸索上衣。

    中年警察和所长盯着她晃动不休的丰满乳房,我则尴尬地转过头去。

    走廊里更是一片混乱。

    我的片警同事们化身正义的铁拳,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便爆发出一阵喧哗。

    古人曾经形象地描述过这种情景: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

    他们经验丰富,工作迅速而有成效。

    数分钟过后,这几层楼便被扫荡一空。

    十来个从满脸稚气到两鬓苍白的嫖客先被带出了大门,接着便是二十来个女人。

    她们都深深垂着头,看不清她们的脸。

    但我能想象每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都必然带着苍白和颓废。

    她们当中还有些没来得及穿好衣服,裸露着大片肌肤。

    但包括她们自己在内并没有人在意。

    因为这一刻她们是小姐,是妓女,是婊子,鸡,失足妇女,性工作者……唯独不是人。

    她们被赶到按摩中心一侧的停车场上蹲着,几个女警看着她们。

    其他同事则越战越勇,继续冲向其他亮着红色霓虹灯的门。

    看样子这种任务并没有需要我的地方,我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便和所长打了声招呼,回到了警车上,点燃了一支香烟,看着烟雾缭绕成万紫千红。

    当我吐出第二口烟雾的时候,警车外传来哀求的声音。

    我转脸看去,却见一位秃顶的男子正拦着两名拿着封条的同事,同时向着一边的所长低声下气地说着什么。

    毫无疑问,他是在哀求所长不要查封他的店。

    他的店里确实抓住了几对卖淫嫖娼的男女,但经营场所的处置却全看我们的态度。

    可以批评教育,可以限令整改,可以直接查封,往往还会抓一两个倒霉的,或者得罪过人的,或者没什么过硬后台的负责人做典型,以组织容留卖淫活动的罪名起诉他们两条丰满的大白腿之间,那片黑毛掩映着一点暗红。

    我拼命想看清楚,这时老根已经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衣服,跳下了床,讪笑道:「大妹子,那我就回去了,不耽误你下个生意。

    」「不送了啊,根哥。

    」明秀婶娇笑一声,老根便走出了卧室。

    我赶紧伏在窗台下的一棵栀子树边,很快就看到老根出了屋子,飞快地走向院门。

    不久之后,他的脚步声就消失在了院子外的夜色中。

    我再度起身,趴在窗台看向屋内,但明秀婶却已经不见了。

    我正在疑惑,却突然听见身后咯咯一声轻笑,顿时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抓住我偷窥现行的,当然就是明秀婶。

    当我转过身之后,她打量了一眼,马上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哟,我还说是哪个后生念着婶儿。

    原来是斌子啊。

    我也有两年没看到你了……你今年十二了……不对,已经开始吃十三的饭了。

    」她戏谑地弯着腰,凑近靠着墙根无处可逃的我:「也差不多快到了想女人的时候了。

    」她只是草草地套着连衣裙,那对丰满的乳房隔着薄薄的衣料在我面前晃动,似乎能感觉到它们的热度。

    但我此刻却吓坏了,盯着那对沉甸甸的柔软,却再没有抓或者摸它们的想法。

    「你从刚才我在院子里开始,就盯着婶儿的奶子看,对吧。

    」明秀婶咬着嘴唇:「是不是想摸?想摸就来摸啊。

    」十二岁的我哪里见过如此阵势。

    但幸好明秀婶只是戏谑。

    她突然伸手,捞了我的裤裆一把,媚笑道:「毛都没长呢。

    就想女人了。

    」接着她突然正色,眼睛里的媚态一扫而空,变得清澈明亮:「斌子,婶儿虽然贱,有些事却也是不会做的。

    你还小,你爹供你不容易,你好好念书才是。

    不要乱想。

    等你十八岁……至少十六岁,你要是还看得起婶儿,婶儿再让你肏。

    现在你还是个娃娃,不行。

    」我松了口气。

    看来明秀婶是不会为难我了。

    果然,她再次笑道:「婶儿的奶子倒是可以让你摸摸。

    」说着就拉起我的手放在她胸前。

    我根本不记得那时的感觉,胡乱抓了一把,便触电般地放开手。

    而明秀婶则站起身来,轻声道:「好了,奶子也让你摸了,回去吧。

    没到十六岁可不许再来偷看,不然我就到处说去。

    你也不想别人说,小小年纪就来搞我这个破鞋吧?」我啊啊两声,从墙根上爬起来,一溜烟地逃走了。

    当我逃命般回到家中,逐渐镇定下来之后,明秀婶的乳房再一次在我眼前晃动起来。

    我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好好地,仔细地摸两把,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开始期待满了十六岁之后去找明秀婶做老根一样的事情,与其说是欲望,还不如说是好奇。

    而最后我突然意识到,妹妹没有像以前那样粘着我。

    当我发现这一点之后,马上就觉得奇怪。

    自从我们一起上学开始,每天放学后就会一起做作业,一起玩耍,一起洗漱,然后一起回到各自的小床上睡觉,隔着我们小床之间的帘子,说着话进入梦乡。

    我习惯了身边有个小东西,虽然有时候她哥哥哥哥地叫的我很烦,但今夜突然没有了这个声音,让我觉得一下子少了什么,并且越来越觉得不自在。

    坐立不安地等待片刻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在厨房找到了正在打扫灶台的心儿。

    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一看到我就高兴地叫我,而是别过脸去,像是当我不存在一样。

    这是心儿第一次对我发脾气。

    以前我欺负她,撺掇奶奶打骂她,冷漠地无视她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这样不理我。

    所以我既奇怪,又多少有些紧张,还有些恼火,生硬地问道:「你干嘛不理我。

    」心儿生气地说道:「哥哥不要脸。

    偷看别的女人。

    」我莫名其妙:「看一看怎么了。

    别人早就都看过了。

    我才第一次偷看。

    再说,你也看了。

    」心儿的脸蛋微微涨红,扫帚扫得灶台上草木灰到处飞,稚嫩婉转的声音多了一种我第一次听到的激动:「反正,偷看别的女人就是不要脸。

    你还偷看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就更不要脸。

    你以后再偷看她,我就再也不理你。

    」我也有些生气,因为我还是很喜欢明秀婶的。

    听到心儿说她不要脸,我也不禁提高声音:「哼,不看她,难道还看你啊。

    明秀婶有大奶,你又没有。

    」心儿的脸颊马上涨得像红布一样,但垂头看了看自己搓衣板一样的胸口,只能沮丧地接受现实。

    但这丫头一向倔强:「我还小,我长大了,也会有的,比明秀婶还大。

    」「我不信。

    」我得意洋洋,但随即又像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地说道:「以后我不去了。

    刚才我被明秀婶抓住了,她说以后不许我去看,不然她就到处说。

    」心儿飞快地看了我一眼,涨红的面颊慢慢复原,声音突然带上了说不出的欢喜:「本来就不该去看。

    你以后不去,我就和你玩。

    」我想了想,既然明秀婶那里不能再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和这个小东西一起玩了。

    于是便点头道:「好。

    」于是我们就像所有互相发脾气的兄妹一样,迅速和好了。

    那时候我不能理解心儿的心理,她恐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脾气吧?除了一点小小的,懵懂的嫉妒,她之所以表现得比别人的妹妹更加激动,绝大部分原因,大概是因为恐惧。

    她意识到了我开始对女性产生了朦胧的兴趣,受到了本能的吸引。

    那个时候,她是在心底深处产生了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担心吧?担心我去别的女人身边,担我心离开她,抛弃她。

    毕竟,只有我这个哥哥,才说得上是她的亲人。

    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但我从那时候开始,性意识悄悄地萌芽了。

    虽然不敢再去偷看明秀婶,但我身边就有个漂亮的小东西。

    从那以后,我经常会注视着那淡红而秀美的双唇,幻想它们的触感和味道。

    或者看着那搓衣板一样的胸口,期待那能像它主人说的那样,变得又大又圆,又白又软。

    至于明秀婶说让我十六岁以后再去找她云云,却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约定。

    大概在半年之后的一天,我放学回到村口,正看到村里停着警车,还围着大群的乡亲。

    我和心儿好奇地凑过去的时候,正看到两个警察揪着明秀婶走出她的院子。

    明秀婶垂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人群中汹涌着唾骂:「破鞋,该。

    」「臭婊子。

    」「警察同志可算是把这娼妇带走了。

    」伴随着骂声,还真的有一只破鞋从人群中飞出,啪嗒一声砸在明秀婶头发蓬乱的脑袋上。

    明秀婶没有出声,也没有反应,只是默默地走过我面前,没有看我一眼。

    不知为什么,她的背影让我至今难以遗忘。

    我看着她被带上警车,消失在村口。

    不久之后便听到传言,她和附近其他村子被抓的暗娼们一起,被剪了头发,在县城游街。

    然后又听说她被送去劳改。

    再以后,就没有她的消息了。

    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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