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小天无比亲近。
“他是主,我们是客,哪有我们迎他的道理,”我小声嘀咕一句。
“理是这个理,没错。
但大家都起身去了,我们不去,妈妈看到了,不把你我羞死才怪,”白颖锐利的目光,扫我一眼。
“小天不懂事,你也要跟着不懂事么。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被妻子拉到队伍前头,露出一脸虚伪的笑。
只见郝江化从黑色大奔走下来,手提鳄鱼皮公事包,一身合体笔挺的中山装,把他整个人衬托愈发精神抖擞。
随后,一个妙龄女子跟着从宾士车里出来,穿一袭名贵白裙,宛如亭亭玉立的兰花,夺人眼球。
我认识该女子,叫岑筱薇,是岑青菁的女儿。
岑筱薇比我小,是我少年时期的暗恋对象。
初中毕业,岑筱薇被她父母送到美国读高中,上大学,之后我们见面次数就越来越少。
要不是大学里遇上白颖,说不定,我会和岑筱薇喜结连理。
不久前,我听说岑筱薇回国料理岑阿姨的后事,至于她什么时候跟郝江化在一起,却不得而知了。
“京哥,好久没见,你还好吗?”一照面,岑筱薇在人群里认出我,主动过来招呼。
“好。
你呢,近来可好?”我激动地说。
我们来了个热情拥抱,岑筱薇很开心,竟然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毫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
母亲接过郝叔手上的公事包,交给吴彤,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过很快,她脸上重新写满笑意,挽着郝叔胳膊,带领大家向餐厅而去。
放下岑筱薇,我才注意到母亲和妻子等人早已离开。
意识到自己一时老友相见高兴,得意忘形,我赶紧和岑筱薇走向餐厅。
“筱薇,你坐这来…”母亲指指东边空出的第三个席位,向岑筱薇招了招手。
“伯母,我随意坐好了,”岑筱薇露齿一笑,在东边末尾的空席坐下来。
“那个位置,还是留给徐伯母坐吧。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母亲有点生气。
“你徐伯母要明天才来,你今天坐这里。
”郝叔已在北头主餐席坐下,自顾吃着牛排,神色肃穆,不发一言。
“那我坐第四个席位吧,麻烦诗芸姐姐,再挪一挪,”岑筱薇强颜欢笑。
王诗芸微微一笑,看向母亲,见她点头同意,正要起身挪位。
郝叔冷冷一瞥,开口讲道:“挪什么挪,不懂规矩。
她喜欢坐那里,就让她坐那里是了。
以后,你就一直坐东边末尾的空席,让诗芸坐第四个席位。
”场面顿时很僵硬…岑筱薇低着头,咬紧嘴唇,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母亲这时走到岑筱薇身边,笑着扶起她,挨白颖坐了下来。
“好了,没事了,筱薇。
大家不要拘束,接着吃,开心点,”母亲出言相劝。
刚才郝叔一声“诗芸”叫得那么热乎,让我听了都起鸡皮疙瘩,不禁犯起浑来。
区区一个家宴,母亲为何那么较真,非得安排岑筱薇坐在固定位置上,这里面到底有何用意?还有,为什么郝叔一开口,原本兴高采烈的岑筱薇,就像一只斗败的母鸡,没了生气?我百思不得其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了一个晚上,都没答案。
【第九十八章】走下床,我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冬夜的寒气。
从楼上窗户,时不时传来女人隐约的嬉闹声,应该是母亲和妻子她们。
一个小时前,母亲打来电话,把正在床上休息的白颖叫去她房里搓麻将。
看看时间,已十一点左右。
我穿戴整齐,出门,上楼,来到母亲的厢房。
还在门口,便听到“哗哗”的麻将声和几个女人的笑语声。
我仔细辨听一会儿,当中没有妻子的说话声,不禁心下纳闷起来。
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很奇怪,母亲她们打个麻将,却把门被反锁上。
于是,我不得已敲门。
连敲三下,才听到母亲一口地道吴侬软语询问:“谁呀…”尾音拖很长。
“妈,是我,把门开一下,”我清了清嗓门。
“哦,原是左京呀…”母亲朗声说。
“小文,把门开一下,让左京进来。
门不要锁了,打个牌,锁什么子门呢。
”母亲话音刚落,一个俊俏的小保姆,为我打开了门。
我朝屋子里望去,只见大客厅中央,母亲、何晓月、王诗芸、吴彤四个女人,围在一张麻将桌前,独不见妻子身影。
“左京,你还没睡呀,”母亲看向我。
“睡不着,起来走走,”我笑笑。
“妈,白颖呢,她不是来和你们打麻将了吗?”“哦,颖颖啊,”母亲嫣然一笑。
“小娃哭得厉害,她刚进去育婴室喂奶,你便来了,所以没看见她。
”母亲所说的育婴室,就在厢房里面,和主卧相邻。
两道门前面,一座锦绣的落地屏风矗立着,看不到门前状况。
正在此时,白颖怀里抱着左翔,从屏风后面出来。
“呀,你来了呀…”妻子高兴地说。
“翔儿饿了,我给他喂了奶,抱他走走。
”“男孩子就是淘气,刚喂饱没多久,又要吃妈妈的奶了。
我看呀,翔翔长大了,一定随左京,”母亲附和。
“你看咱家宝贝静静多乖,你刚进门奶了几口,一直睡到现在。
”“妈,瞧你说的话,”白颖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翔翔长大,不随左京,要随谁呀。
”说话间,郝叔穿着一件金色的锦袍睡衣,嘴里叼只烟斗,从屏风后面缓缓出来。
看见我,郝叔生硬一笑,大咧咧说道:“你来正好,咱爷俩很长时间没一块喝酒聊天。
今儿个凑巧,朋友送了瓶百年纯酿的茅台佳酒,借此良宵美景,咱爷俩痛快喝几杯。
”盛情难却,我推辞不过,只得唯唯诺诺应承。
郝叔吩咐保姆取来酒和两个杯子,烧了几个精致的下酒菜,随便在茶几上摆开台子,便与我对酌起来。
“左京,你不是不喝酒么,什么时候学起喝酒了,”母亲停下手里的麻将。
“听妈妈话,不要喝,和颖颖早点回房休息。
”“哎,萱诗,我们爷俩兴致正高,你不要来败兴啥,”郝叔板起脸。
“男子汉大丈夫,喝点酒,有什么关系。
来,左京,咱们干了这杯!”我看向母亲,她正垂着头,专心出牌。
我又看向妻子,她站在吴彤身旁,边哄着怀里的婴儿,边指导吴彤出牌。
见她俩意见不是很大,我随即举起酒杯,与郝叔碰了一下。
一杯酒下肚,胃里翻江倒海似的,滋味很难受。
郝叔又斟满一杯,送到我手里。
“你叔叔我,除了喝酒厉害点,其它真没什么本事,”郝叔说开了话。
“不过,几年官当下来,我总算明白一个道理,什么本事都没会喝酒管用。
不是我吹,今天我能坐上龙山镇第一把交椅,全靠喝酒练出的海量气度。
你要学学我了,多喝酒,多跟别人应酬交际,这样才会聚拢人气,事业才会蒸蒸日上。
”“郝爸爸,你别教坏人家老公呢,我可不依,”白颖嘟起小嘴。
“我最讨厌满嘴酒气的臭男人,你呢,最好也少喝点酒,免得老惹妈妈不高兴。
”【第九十九章】“左京,听到了吗?我们女人都讨厌满嘴酒气的男人,你可千万别跟你郝叔叔学,”母亲抑扬顿挫地说。
“喝酒伤肝,你郝叔叔喝酒厉害,那是他从娘肚子学来的天赋,你学不会,也不要去学。
”郝叔哈哈一笑,说:“我才刚起个头,你俩倒好,倒戈相向了。
算我说错话,自罚一杯,向二位赔罪。
”说完,郝叔一饮而尽,舔舔嘴巴。
我握着手里的酒杯,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放到了口边。
母亲摇摇头,对白颖说:“让他爷俩喝吧,咱们甭管了。
”白颖没好气瞪我一眼,嗔说:“爱喝喝吧,满嘴酒气,讨厌死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向妻子投去讨好的笑脸。
“要是说话不算话,回家甘愿受罚,任老婆大人随便处置。
”第二杯酒下肚,我快要撑不住了。
不过,沖郝叔那句牛气沖天的话,我决心和他开杠。
哪知第三杯酒刚沾一口,我脖子一歪,倒在了沙发上。
模模糊糊中,我听到郝叔叫我的声音,接着传来妻子的柔声呼唤,还有母亲。
然后,有人背起了我,放在一张暖和的床上。
我头昏脑胀,一沾床,便沉沉睡去,对之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时,白颖刚下床,穿着一件透明的吊带睡裙,坐在梳妆台前补水。
“你总算醒了,谢天谢地,”白颖回头看我一眼。
“要你别喝,你偏要喝,现在身子难受吧。
唉,自己爱讨苦头吃,真拿你没办法。
”“好老婆,别坐在那里发牢骚了,快给你可怜的老公倒杯水来,渴死我了,”我哑着嗓子说。
白颖急忙起身,端来一杯白开水,送到我手里。
“渴死你,活该,谁让你不听我话,”妻子戳了戳我额头。
我“咕咚咕咚”喝完一杯开水,顿时神清气爽,嘴巴一咧,放下杯子。
“宝贝,大清早起来,就这样诱惑我,我可要犯错误了,”我色迷迷地扫一眼妻子。
“咦,这件睡裙,我从没见你穿过,刚买没多久吧。
”妻子脸一红,羞涩地说:“不是我自己买的,是妈妈买来,送我穿。
听说是限量版,全球只有一百件,妈妈买了两件,送我一件。
”我顿时精神一震,仔细打量起妻子来。
只见镂空的真丝薄纱里面,还有几条细细的黑色金属,捆住妻子身上几处敏感部位,显得内紧外松,分外妖艳。
一块小碎布堪堪遮住妻子芬芳的私处,散发出无限春情。
除此外,妻子雪白修长的美腿,饱满坚挺的酥胸,以及浑圆紧俏的盛臀,都曝露无遗,尽收眼底。
“呃…”我吞了吞喉咙,“妈送你一件,她自己留一件…她穿这样的衣服,给郝叔看?”“不然,难道给你看?”妻子娇媚地白我一眼。
我呵呵傻笑,不由分说,把妻子搂入怀里,上下其手。
“宝贝,昨晚错过了美好时光,让我早上好好补偿你,”我张嘴去咬妻子的白嫩脸蛋。
“不要…”妻子连连推开我。
“你满嘴酒气,好臭,还是饶了我吧。
”“不会吧,睡了一个晚上,还有酒味?”我问。
“不信你自己闻闻,”妻子嘟起小嘴。
我一口气呼在掌心上,闻了闻,果真酒气熏天。
“对不起了,亲爱的,”我不好意笑笑。
“等我刷完牙,洗个澡,一定好好疼爱你。
”“不要,我不想做,”妻子摇摇头。
“刚做完脸部皮肤护理,等晚上咱再做吧。
”“难受呢…”我指指下身高高举起的帐篷,“十几天没去桃花潭游玩,它向我抗议呢。
”妻子“噗嗤”一笑,说:“要么你打手枪,要么你忍到今天晚上睡觉,哼…”【第一百章】晌午十点左右,徐琳夫妇从长沙开车过来,见面寒暄之后,难免一番闹腾。
同母亲一样,岁月的沧桑,并没在徐琳脸上留下丝毫皱痕,反而把她磨得更加成熟风韵。
徐琳是个精致的贵妇人,穿衣打扮无可挑剔,而且一身傲气。
在外人面前,她永远戴着副时尚大墨镜,不肯多瞧别人一眼。
中午聚餐时,席次稍微做了调整。
徐琳坐东边第三席,挨着妻子,她左手边是岑筱薇。
徐琳老公刘鑫伟,坐在西边第四个席位上,他右手边是郝虎。
大家吃完中饭,休息一会儿,郝小天嚷着母亲去泡温泉。
于是,各人整理整理,开上三部高档小车,朝温泉度假山庄而去。
母亲和郝叔同坐一部宾士车,她负责开车。
郝叔抱着郝萱坐前排副驾驶位置,两个保姆抱着郝思高哥俩坐后排。
我开着母亲的白色路虎,旁边坐着妻子,两个保姆怀抱左翔姐弟坐后排。
徐琳夫妇驾驶一辆火红色的宝马,郝小天与他俩一起。
几分钟后,三俩车子缓缓驶入山庄大院,还没停下,早有六个女服务员毕恭毕敬迎上来。
跟随母亲,我们穿过一间大堂,绕过几座楼宇。
继续前行大约一百米,左方出现一座水榭楼台,隐约在青山绿水之间。
“这幢台楼,叫‘香盈袖’,一般不对外开放,只接待中外贵重嘉宾。
里面的铺设装潢,全部参照国际七星娱乐休闲会所标准打造,”母亲笑语盈盈。
“这里接待过县市领导,也接待过省里面的领导,以及中央领导。
还有重要企业家,知名人物,影视歌星等等。
”“‘香盈袖’?好名字,啧啧,一听就知道,一定是你取的名字,”徐琳摘下太阳镜,瞇起眼睛,仔细打量眼前楼台。
“妈咪,为什么取名‘香盈袖’呢?”郝小天好奇地问。
徐琳捏捏他的鼻子,娓娓道来:“我国古代,有一位大才女,叫李清照。
她有一首脍炙人口的词,叫《醉花荫》,被人广为传诵。
词中有一句,读作‘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暗香盈袖的意思,就是有淡淡的香气充盈袖间,‘香盈袖’即取自‘暗香盈袖’。
”“哦,原来是这样啊,”郝小天似懂非懂,装模作样点点头。
“李清照阿姨,她在哪里,可以带我去见她吗?”“我也要见李阿姨,妈咪带我去,”郝萱跟着嚷起来。
白颖忍俊不禁,拉着我的手,蹲在台阶上咯咯娇笑。
母亲回头莞尔一笑,对郝萱说:“不是阿姨,你们俩应该叫奶奶。
李奶奶她人,在星星上,我们见不到了。
”郝小天害羞不已,面红耳赤,躲在徐琳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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