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乱谭之春去春又来(04-06)

    (四)扒灰沿着那条靠近小河的巷道,王则跟在木兰身后,他知道,再走上几十步路,也就到她家了。

    这是一条几乎谈不上建筑风格的红砖小巷,间或从墙角会传来细微的蔷薇香味,但决然冲不掉从小河散溢出的一股股臭味。

    在这不大的水面上,永远漂浮着菜叶、秽物和动物的粪便……王则「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暗暗骂道:「这肮脏的城市!」可是,这个肮脏的城市有她,这个美丽的女人!她的全身上下颤动着异样的春情,起伏的胸膛,别致的嘴角,无不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她像美丽幽深的西树林,昏黑而深邃。

    我期盼着与她的约会,虽然还要赶许多里地……」他嘴里喃喃念着弗罗斯特的诗句,想象当时创作的意境和象征,忽然间神游物外。

    「嘿,到了。

    王老师,你在想什幺呀?」木兰讶异地看着他心中怦然一动,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有些略似死去的丈夫,沉郁斯文,或许这也是老师所特有的吧?木兰自嘲地笑了笑。

    王则以为她在笑他,嘿嘿干笑几声,在后脑勺上挠了挠,「对不起,忽然想起没有给曾老师买些纸钱,实在不好意思。

    」「少来了,又不是外人。

    」木兰斜乜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打开门,「阿声,你看是谁来了?」期中考完了,又要面临着毕业考,儿子这几日一直猫在家里的小阁楼里苦读。

    眼见着儿子这般认真,看来将来必有成就,木兰实是喜不自禁。

    曾亮声哎了一声,从阁楼上跑了下来,看见王则,顿时有些拘谨,只是怯怯地叫了声:「您好,王老师。

    」「王老师,你先坐。

    」木兰招呼着,顺手从柜子边摘下围裙,别在腰间。

    「愣着干什幺,还不给王老师倒水去?」王则笑着说,「好的,你忙你的去吧。

    」说完拉着曾亮声的手,径自坐在一张长条椅上,「作业温习得怎幺样了,有啥不懂的地方跟老师说说。

    」「呀,王老师,也没啥子。

    我这做了些题目,要不您给看看?」曾亮声憨厚地搓着双手,有些儿不知所措。

    「好的,我这就给你辅导一下吧。

    」王则爽快地点点头,所谓爱屋及乌,不看学兄曾根茂的面子,也要看在木兰的花容月貌上,他顺手拖过一把椅子,示意曾亮声坐下。

    ************木兰蹲在厨房里洗着空心菜、红萝卜和大白菜,这些东西都是日常所吃,虽然便宜,但很新鲜,每次木兰都要把它们煮得可口可心,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便是她一天当中最开心的时候。

    她一向喜欢烹饪一类的东西。

    以前小时候,她常常把采摘自屋后的青菜做成美味的佳肴,让疲惫一整天的父亲回来后,顿时忘记满身的痛。

    而那时,父亲便会亲热地抱着娇小的身子一阵猛吻,生硬的胡子总会刺得她脆生生的叫喊出来。

    每每思及于此,她就会想起,还在西北高原上孤独生活的父亲。

    该是把父亲接到这里住的时候了。

    她心里想着,要不是父亲一直舍不得离开那个守寡的胡氏,她早就让丈夫把他接到家里来了。

    这个专克老公的狐狸精!她呸了一声,灶间的炉火一下子升高了。

    「怎幺了,是不是呛到了?」伴随着熟悉的咳嗽声,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身后,木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自己的公爹曾佤子。

    自从那天昏倒之后,经过一番静养和药粥的调和,曾佤子原本苍白的脸色日渐红润,一点儿也不像是刚丧子不久的老头子。

    曾佤子是一个满肚子淫词秽句的民谣歌手,曾经有电视台来采访过他,并录了个专题节目,当然其中的歌词都改成了歌颂中国共产党和改革开放的赞词了。

    木兰记得,当初还没过门时,就常常在村口听这个未来的公爹唱着:「哎哟哟……妹子家里我去过哟,有一个当当肥肥的磨。

    哎哟哟……尕妹子怀里我睡过哟,一股烧人的火……」在这片荒瘠的土地上,有这种歌,这种即兴随情的歌,能让你忘了今日的无粮与缺水,沉醉在对异性甜甜的幻想里。

    木兰就是在这种俚俗歌声里长大的,当初朦朦胧胧,到了大时,明白歌词里的含意,不免有些害羞,但又喜欢这质朴真实的旋律,只能别过头去,或是躲在屋子里,细细地谛听。

    而今,人已老,歌已逝。

    只是倔强的曾佤子并不服老。

    「没,没啥。

    爸,你怎幺不在床上躺着,跑来干啥呢?」木兰没有回头,感觉到公爹已走到身后。

    曾佤子嘴里嗯着,脚步却也不再向前,只是静静地站着。

    木兰脖颈间的肌肤白得诱人,琥珀的色泽,泛着些微月的朦胧暧昧。

    到了城里生活的儿媳妇变得比往昔白皙鲜润,不复当年刚过门时的晦涩酸辛了。

    曾佤子沉沉地吸了口气,喉间的那口浓痰在嘴里绕了几圈,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好媳妇,是什幺客人,敢情还要加菜?」他的呼吸几乎要触及了她,她轻盈的身子一颤仍是没有回过头来,只是嘴里哎了一声,「爸,是阿声的老师来了。

    今天是根茂的三七,您老人家忘了吗?」「不敢忘,怎幺会忘?木兰,好媳妇,你,你好……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曾佤子说着,轻轻地在她的香肩上拍了拍,看似无意,其实有心,这手在香肩上逗留的时间稍稍比平日的长了些。

    木兰微微一震,如果不留意,倒也不觉得异样,嘴里咕哝着,「也没什幺,爸,你这些日子见好了,也要出去走动才好,不要总是憋在家里。

    」公爹这几天下来,神情有些古怪,可别……一想到十几年前的那一天,她顿时脸染如霞,连脖子都红了。

    那是婚后一个月左右的光景。

    小两口成天形影不离,窝在房里不停地说着悄悄话,说完了就不停地做爱,几天下来,曾根茂日渐消瘦,眼睛也是红通通的,白天常打瞌睡。

    根茂他娘是过来人,自然明了这是睡眠不足,纵欲过度的结果。

    有一次不经意碰触到木兰的胸部,她竟然「哎哟」的叫了起来,显然是俩口子做爱时留下的伤。

    根茂他娘忍耐不住了,有一日拉着曾佤子就说,「其实也该让木兰回家看看了,你也不看看咱儿,都变什幺样了?」曾佤子笑嘻嘻的不以为意,「小两口新婚,男欢女爱的,没啥好担心的。

    当年我娶你时,不也是一样吗?嘻嘻嘻……」说罢就在老婆子身上上下其手,这老逼虽干涩,仍是有些温度的。

    「去去去,老没正经的!」根茂他娘甩开曾佤子的手,拉开院门,「我去翠花家了。

    」曾佤子却是心中一动,新媳妇儿长得齐正好看,那是村里公认的。

    这女娃是自己打小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要不然自己也不会主动上门要来自家当儿媳妇的。

    大儿媳秀芹原来身材也很高挑,可自打生了娃之后食欲大增,身材就开始变形了,臃肿不堪。

    还爱吃大蒜,一张嘴就是冲鼻的大蒜味,恶心透顶。

    光鲜的蔬菜是许久没吃了。

    自打去年在大儿媳的床上被大儿子捉了之后,曾佤子收心了不少,可久违的欲望今日却被老婆子的一句话给勾起来了。

    他看看院子,只有几只鸡在啄着地上的砂子,枣树的枝叶间,蜘蛛正忙着织网捕食,他吞了口唾沫,蹑着脚步,走到了根茂房间后面的窗户下。

    一段似断似续的呻吟声从窗户的罅隙透出来,接着就听见木兰在说话,「好了,根茂,你就省省力气吧。

    明天你也该出门帮忙做些事了,别整天就想这事,你去照照镜子,瞧把自个儿整成什幺样子?」「没事,田里的事我爸说了,叫大哥做,我安心的教我的书。

    」曾根茂不以为然,他对师范毕业后把他安排回家乡教书一直耿耿于怀,这穷乡僻野谁都想着逃出去,可自己出去了竟然还回来。

    不过,如果没回来,也娶不到这般标致的媳妇,想想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好了,你都吐出来了,还尽折腾。

    讨厌啦,我要去打水,洗一下澡。

    」过一会,只听见床铺一阵子响,木兰趿着拖鞋,吧唧吧唧的去开门。

    打水必须去厨房。

    曾佤子从房后踅进了最靠西的厨房,躲在了一堆柴垛后,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似乎只要自己一呼吸,木兰就不来了。

    此时,天色向晚,厨房里朦朦胧胧,光线浅灰而微明,反衬着屋外枣树蠢蠢欲动的轮廓,四周一片沉寂,曾佤子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好像要跳出嗓喉似的。

    没多久,木兰进来了,她迅速看了一下,见没有人在就把门关上了。

    这些日子下来,也只有这时候才有时间独处,所以,她每次洗澡都需要耗费很多时间,这种习惯也延续到了以后的日子。

    她打开锅盖,一大锅热腾腾的开水正使劲冒着泡雾气蒸发,她披散开发髻,在一袅青烟里,就像一个独舞的仙女。

    要说木兰的漂亮并不是那种绝顶的漂亮,可那种女人味儿是属于能钻进人心里去的东西,她的五官和体态都是合着男人口味生长的,好看而温和,略带一些良善和厚道,叫人忍不住就想上前亲她,呵护她。

    眼前脱下衣裳的木兰呈现的是妩媚的娇羞,精致浑圆的乳房,温顺柔美的阴毛覆盖在平坦的小腹上,荡漾着花叶枝蔓的影。

    曾佤子眼睛眨也不眨,生怕这诱人春光一瞬即逝,再不复来。

    只是到了木兰在搓洗阴户时,他才醒过来,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啊……」木兰惊叫起来,只是嘴巴很快就让曾佤子用手掌堵住了。

    曾佤子从后面抱着她,一手堵嘴,一手早已没入了那经过他儿子千磨万压的阴牝里,「莫叫,叫人听见了……」果然,木兰惊愕了,见是公公,急忙挣扎,可力气太小,奈何不了曾佤子的死力。

    「爸,你干什幺?也不识羞,我可是你的儿媳妇哟……」曾佤子一边用手指搅着她阴牝内的混水,「好媳妇,叫爸干一回,以后爸都听你的。

    」这搅拌声闷闷然,浸浸然,从木兰阴牝处传来。

    「好媳妇,你真是好看……」他把木兰压在了灶台上,一手把自己早已膨胀的家伙拿出来,端在手上甩了甩,从后面一下子就插了进去。

    早被吓得呆若木鸡的木兰还没醒悟过来,精美的阴牝里早已插入了一根滚烫灼人的铁棒子来,这铁棒子硬度一点儿也不比丈夫差,其长度甚至还稍胜一筹。

    她马上「呀……」的一声哭了出来,只是被公公捂着嘴巴,下体被他死死地压着,挣扎不开,牝户里略微疼痛,毕竟多日以来,这里面总是不曾得闲。

    木兰瞬间觉得黑暗之神正笼罩着自己,一时之间,她找不着北。

    她想叫,不敢叫,想哭,哭不出来。

    身后的公公正死命地操着自己的牝户,她并不觉得快乐,反倒是觉得生不如死。

    她想着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却被公公玷污了,这冤屈却找谁诉说去?失贞的痛楚盖过了交媾的快意,虽然牝户里又麻又酥,酸甜难当。

    经过丈夫多日的耕耘,她早已食得其中滋味,快美非凡,乐不可支。

    可眼下,自己是被自家的公公操着,这可是乱伦哟!她的眼泪如雨般倾泄。

    曾佤子只是沉浸在这欲望的世界里。

    这般紧美的牝房,是好长时间没有品味了,时间可以追溯到秀芹刚过门那会儿了。

    不过,现在的木兰更非往日的秀芹可比,那份紧窄,那份甜美,就是这样插着不动也是畅快不已。

    此刻,就算是大罗神仙要他做,他也不要。

    他慢慢悠悠的插着,体味着这其中舒畅,木兰那种压抑着哭声和呻吟声的姿态,更是撩人心欲。

    他不再掩着她的嘴了,一手捏着她浑圆的乳房,一手绕到前面去抚摸她的阴蒂,阴蒂处颤颤巍巍,潮湿粘稠,是情潮,是欲浪。

    厨房里回荡着性器交合的声音,空气里的灰尘,歌舞一般地飞着,此刻的主人,是一对乱伦的男女。

    当反抗变成无奈,阴牝里密密匝匝的酸麻,汇成晦涩阴暗的激流,木兰瞬间忘了彼此的身份。

    直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她才猛然醒了过来。

    (五)师母「木兰,洗好了没?等会儿顺便给我拿些烤地瓜。

    」根茂趿着一双拖鞋,嘴里念叨着,敲了下门。

    「就好了,你干啥去了?」木兰暗吸一口长气,感觉到阴牝内的那根热棒跳了两下,随即变得更加刚硬了,又缓缓地抽了起来。

    她心下暗怒,这当口儿你还有心思干这玩意儿,这要是被根茂发现,不是天大的丑事吗?她又怎幺知道,自己的公公扒灰并不是第一回了,而且还被自家的儿子捉奸在床,痛打过一回的。

    「嗯,我撒尿来着……」根茂却没停留,拖着长长的脚步声,声音渐远。

    木兰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才落下,不免对身后的公公怨恨,突然两只手据着灶台,屁股猛地往后一挫。

    曾佤子不曾料到儿媳有些一举,一个趄趔,屁股一下子委顿在地,阳具里猛然吐出一股浓稠的精液,呈抛物线形状,抛洒在地板上。

    他刚要发怒,只见木兰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杀气腾腾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恨恨地说着,「今日不幸被你污了我清白身子,也算是我木兰命苦。

    不过你若当我好欺负,那是你这老王八走眼了,今天咱们便来做个了断!」说罢,手中的菜刀往下压了压。

    「啊!别这样,好媳妇,爸一时糊涂,你别发火,小心菜刀!」曾佤子霎时脸如死灰,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软弱可欺的娇小女子竟这样刚烈,他急忙陪着小心,苦着脸哀求。

    「好!今日便饶了你!咱们都忘了这件事。

    往后你若再骚扰我呢?」「往后我再骚扰你,我是乌龟王八蛋。

    」「你本来就是乌龟王八蛋。

    」木兰铁青着脸,用菜刀背拍着曾佤子的肩膀,「你发誓,今后若再骚扰我,叫你曾家断子绝孙!」木兰深知,曾佤子一向对于家族香火传后极为重视,自打大儿子生了丫头片子之后,就把传宗接代的任务转到根茂身上,要他发这样的毒誓,他才会当真。

    果然,曾佤子脸一下子白了,哭丧着脸,「我发誓,今后若是再骚扰你,我曾家断子绝孙。

    」此后,十多年了,曾佤子果然遵守誓言,不再对木兰动手动脚。

    想不到,而今他儿子刚刚入土,竟是故态重萌,又生淫念。

    「爸,你要没事儿,帮我到庙街买点酱油吧,我这儿忙不开身。

    」木兰指着储物柜里的瓶子,果然所剩无几。

    曾佤子悻悻地抓起瓶子,嘴里咕哝着,走了出去。

    刚才想趁机揩点油,试试媳妇是否新寡动情,自己也可重拾旧欢。

    却没想她似乎全无在意,毫不动心,不禁有点灰心。

    木兰凄苦地蹲坐在板凳上。

    公爹鲜耻寡廉,丈夫虽逝去不久,就又起了坏念头,这往后的日子可怎幺过?愁绪忧思像那远山,浑浑茫茫,虎视着这脆弱甜美的女子。

    前屋传来儿子的声音,似乎是在念着课文,琅琅上口,极富节奏感。

    木兰的心里暖洋洋的,有了他,人生才不会苍白如纸,自己也才有活下去的勇气。

    这些日子以来,亮声时不时地在夜里来看自己,有时还会替自己盖上被子。

    木兰好几次醒了过来,可都是闭着眼睛,生怕儿子知道。

    可就算闭着眼睛,她也能感受到儿子的温情。

    亮声每次都是坐了好一会儿才走的,她知道,他是在看着酣睡中的自己。

    失去父亲的亮声好像在这几天成熟了许多。

    不光是在他唇下茁长的胡髭,还在于他的心境,而这一切的变化,敏感的木兰都能感知到。

    从木兰站着的角度,她可以清楚地看见儿子日渐高大的身躯,跟坐在旁边的王则相比,也不遑多让。

    真该多补一下他的身体,正在发育中的男孩子,营养可是不能少的。

    想到这里木兰有些沮丧,根茂死时,给她们娘儿俩没剩下多少钱,幸好办丧事收了些礼金,没啥亏本,否则这日子更难过了。

    曾佤子回来时王则和曾亮声正坐着聊天,无非是问他今后打算考什幺学校,有啥打算。

    曾亮声想了半晌,才说不想考啥大学了,想就考个中专,早点出来挣钱养家。

    曾佤子也赞同孙子的想法,说中专生在咱们那儿也算是高材生了,你爸当年不也是中专毕业的吗?要不是身体不好,不也活得挺滋润的?王则摇着头,只说,可惜,可惜,一个大学生的料子就这样坏了。

    木兰端着饭菜和碗筷从厨房里出来,「我看这样好,要不也考师范学校,子承父业,你爸九泉之下肯定会高兴的。

    」在她心底,丈夫的职业就是天底下最高尚的职业。

    曾亮声看着母亲点了点头,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也就如此。

    「来吧都来吧,吃饭了。

    」木兰招呼着,「阿声,给王老师和爷爷盛饭。

    」「不用客气,我自己来吧。

    」王则站起来要拿碗,被曾亮声抢去了,看了看木兰一眼,就坐在了餐椅上,「亮声,不用盛太多,我早饭吃得晚肚子不饿。

    」他没想到,木兰家里还有个老人,而且这老人对自己似乎有些敌意,爱理不理的样子,不禁有些后悔上她家来。

    曾佤子并不理王则,桌上猪头肉的油腻香气、盐水花生的花椒桂皮味儿和白酒的辛辣气息对于他来说,是个更大的诱惑。

    多久没闻到这样的香味了,特别是那碗白酒,闻起来就像是老家特酿的烧刀子。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早就察觉到王则的不怀好意,尤其是那双贼溜溜的眼睛老是在木兰胸前转悠着。

    儿媳妇现在守寡,暗窥丽色的肯定不在少数,按理说,这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曾佤子上不了,你他妈的也别想上。

    看来我要看紧了木兰才行。

    曾佤子近乎咬牙切齿的样子,在曾亮声看来,却好像急着要啃那块猪头肉,他孝顺地夹起一块猪头肉片,放在曾佤子碗里,「爷爷,你吃。

    」「王老师,你也吃。

    」「大家不用客气。

    亮声,要不然你下午到我家里来一趟吧,我那儿有些辅导材料给你,还有一些模拟考卷,你也拿回家做一做吧。

    」王则看似关心着曾亮声,其实是在讨好木兰。

    他知道,自己对曾亮声越好,木兰就会越感激自己,搞上她,是迟早的事情。

    果然,木兰笑得阳光灿烂,「阿声,还不快谢谢王老师。

    」很快,王则就吃完饭了,「我吃饱了,先走了。

    亮声,记得来哦。

    」王则家住在学校里,一整排的屋子总共十二套居室,白墙红瓦,每套屋前都有围着竹篱的园地。

    王则住在最西边,离他家不远的是一座破旧陵墓,听父亲说这是学校的开山鼻祖袁庆初的坟墓。

    当年袁老先生倾其所有,创办了这间学校,后来解放了,他响应党的号召,把这间学校捐献给了政府。

    不过,也没有挨过毛主席他老人家发动的那场轰轰烈烈极具破坏性的运动,最后上吊自杀。

    当时官方说法是:自绝于人民。

    起初,王则听说是分给他这套房子,有些不甘愿,但后来校长找他谈话了,说这还是照顾你的,按你的资格还不能分到呢?咱校里还有许多老师都比你更有条件分的。

    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哼哼……言下之意,王则当然明白,二话不说,就和新婚妻子冯佩佩住了进去。

    不过说来也怪,俩人结婚了这许多年了,愣是没生出孩子来。

    到多家医院检查了,都说他夫妻生理条件正常,完全可以生育。

    王则的父亲请了风水先生来看过了,这风水先生说是因为房子紧邻陵墓,阴气太重,阳气不足,所以女人不能成孕。

    王则半信半疑,可是自己却又没有能力到外面买房子,只好先窝着再说。

    曾亮声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他不敢太早来了,怕老师有睡午觉的习惯。

    其实,他是极喜欢去王则家的,而且也常常去,主要不是因为王则是他的班主任,他是冲着王则俊美的太太冯佩佩去的。

    要说这冯佩佩也真的是个美人胚子,有关她的绯闻是层出不穷,说得最多的是关于她和校长的事。

    人人都讲,要不是冯佩佩,分房子的事八辈子也轮不到他王则。

    打开门的不是王则,是他的太太冯佩佩。

    「来了,快进来吧,阿声。

    」冯佩佩跟他母亲一样叫他阿声,显得特别亲切。

    曾亮声最喜欢听她那带着些微磁性的声音,节奏矜持而舒缓,清丽如云。

    潜伏在他意识深处的,是一个含糊的、有点隐隐做痛的欲望,在灵魂的间歇期,那种欲望常常蠢蠢欲动地骚扰着他,以至于他经常半夜里醒来,便偷偷溜进母亲的房间里,看着母亲精致的脸,然后再跑回房间手淫。

    他知道自己是错误的,而且是万恶不赦的。

    然而那种企慕,那种向往,是一种少男不可名状的新体验的追求,犹如饮鸩止渴般难受。

    就是这个女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冯佩佩,害得他想入非非。

    此刻她正笑靥如花,典丽清雅,就如画中的观音一般。

    「你王老师呀,被校长叫去打麻将了。

    他吩咐过我,说桌子上那些书是要给你的,你自己看看是不是。

    」可能是在家里吧,冯佩佩穿得不多,只是套了件衬衫,没有戴乳罩,依稀可以看到她的乳房,她的乳房已经有些下垂了。

    大概是臀部过于宽大的缘故显得她的腰肢纤细,屁股虽然有点大,却还算上翘,小腿是象牙色的,曲线优美地从腿弯优雅地滑至脚踝处突然地收细,圆形的足踵因为有微微的酡红而愈发得光滑润泽。

    她真美。

    「那,那我回去了……冯阿姨……」曾亮声有些依依不舍,手里拿着那些书本和考卷,局促不安的。

    冯佩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怎幺这般生分,阿声。

    来,我这儿有冠生园的糖果,你来尝一尝。

    」她很喜欢这孩子,尤其是鼻脊与嘴唇紧闭时的棱角分明,塑出瘦削的颊骨沉毅风神,别有一种男子气概,这令她想起她的初恋男人。

    「谢谢冯阿姨。

    」曾亮声坐在了沙发上,软软的一下子陷了进去。

    「来,吃吧,挺好吃的。

    」冯佩佩也坐在了他旁边,灵秀的眼睛只是瞧着这年轻小伙子。

    她向来喜欢曾亮声,一来自己老是呆在家里闲着没事,二来这小伙子善解人意,嘴儿又甜,长得又像前任男友,不比自家的丈夫纤弱。

    对于学校的风言风语,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杂言碎语的总是能流入她的耳朵,回到家后难免觉得委屈。

    有时想想,自己真要是像外面所传的花心,又是怎样的一副情景?校长洪浼中垂涎于己是好几年的事了,当初要这套房子,也确实是冯佩佩单枪匹马去要来的。

    只是过程很简单,远没有外人想的那般复杂。

    那一天正是农历八月十四,中秋节的前一个晚上。

    冯佩佩提着中秋月饼和一条阿诗玛香烟就去找洪浼中了,她是那种一旦想要做就要做成功的女人,心想就凭我这长相,难道还不能将一个糟老头子摆平?事情果然如她想象。

    洪浼中先是支支吾吾,找了好多理由,后来就开始动手动脚了。

    冯佩佩躺到了他的床上,把套裙的裙脚一掀,露出了下体葺葺郁郁的阴毛,在日光灯下显得特别的乌黑抢眼。

    惊呆的洪浼中在一阵的筋软腿疲下,竟然无法勃起,只好趴在她的身上,一味地啃咬着亲吻着,还不时地玩弄着那阴深的狭谷,最后只好在冯佩佩的手指套弄下一溃千里。

    过后没几天,王则就分到了房子。

    此后,洪浼中找过冯佩佩几次,都没办法成功,那软答答的阳具就是塞不进她的阴牝内,每次都是过过干瘾,终于,没再来了。

    闻着冯佩佩身上传过来的淡淡清香,曾亮声有一点儿心猿意马了。

    毕竟挨着自己心仪的女人,她的眼,她的唇,她的胸,以至于她的足踝,都是这样完美精致,这样让人惊心动魄。

    「你把眼睛闭上,阿姨给你样东西……」冯佩佩把嘴巴凑到他的耳旁,呵出的热气痒痒地打在他的颈边,他一下子都酥了。

    曾亮声急忙闭上了眼睛,先是耳窝里一阵的温热,接着是奇痒,他的身子一振,顿时僵住了。

    冯阿姨在舔自己的耳朵!曾亮声一时之间都吓傻了。

    冯佩佩找着他的手,喃喃地说着,「阿声,摸摸阿姨……」然后把他的手放进了衬衫里,鼓鼓圆圆热气腾腾的两坨肉被他一捏,顿时不成形状。

    「啊……」曾亮声哆嗦着,他的手感到暖乎乎的,却又刺得心里头痒痒的不知东西,身子软绵绵的就好像是飘在半空中似的,不上不下,一股气息卡在喉咙里出不来的样子。

    冯佩佩的衣服撩起来了,一大段一大段的白,白得晃眼,像雪松,更像夏日里的雪白冰淇淋,可口又芳香,清冽逼人。

    一瞬间,曾亮声口渴欲裂。

    什幺叫羊脂白玉?这就是了,腻腻粉粉,水润泽乡,那一团绒绒绵绵的阴毛正莽莽苍苍地生长在一片粉白的阴阜上,景象淫糜,诱惑着这花季少年。

    冯佩佩把内裤褪掉了,她知道自己阴户的丰肥秀美,足以叫世间男人魂飞魄散,更别说这个刚刚初懂人事的小小少年了。

    胸脯一阵的麻痒,这是曾亮声在用嘴啜吸着她的乳头,这种性爱技巧不用人教,纯出天然,打任何人出生时就会的。

    她不禁有些好笑。

    到现在,他还是不敢把手往下伸,尽管他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来,摸摸阿姨这儿……阿姨这儿好痒哟……」缠绵时的女人嗲嗲地用鼻音挑拨着少年,少年的手覆盖在多毛的阴户上,显得生硬笨拙,寻找不到那销魂的泥泞。

    「小傻瓜,把手指伸进去呀……」(六)细妹炽热的情欲似乎像长着翅膀一样飞腾在曾亮声初啼莺声的天空里,她的手指正挠着自己的鼠蹊,正是从这里,暖流溯血液冲向头脑。

    他的脸好红。

    「阿姨,我好热,好烫……」曾亮声呻吟着,只觉得心脏跳得好快,好像要奔出胸膛似的,而鼻际飘浮的尽是花粉一般的香气,更是刺激着他勃起的茎体。

    茎体被她握住了。

    「热吗?放进来就不会热了……好弟弟,叫我姐姐……」冯佩佩的声音变得懒洋洋的,细细碎碎,茂林深处渗出漱出。

    「啊……」曾亮声倒在了沙发上,阳具像擎天柱一样挺立着,膨胀到饱和,她的手指呵得人好痒!她的手好软好绵!他曾多次的自慰,可手淫哪有她纤纤小手盈握的舒服。

    眼前是艳红的熔岩,自太阳炉中喷薄而出,淹没了他情色的天空。

    冯佩佩提着身子坐了下去,突然之间,她叫出声来。

    她有点讶异于他的巨大,远远超脱他的实际年龄。

    虽然阴牝里滴着水,但阳茎的茎体仍有部分卡在外面,不能顺着这狭谷长驱直入。

    伴随她的还有曾亮声痛楚的呻吟,那是一种茎体穿透物质的破裂,像在琥珀的火堆中裂开,一股血丝从他茎体的马眼处渗出,他竟如处女一般流出了鲜红的血汁。

    就在这霎那间,曾亮声就像凤凰涅槃一般,猛然坐了起来,一口噙着了冯佩佩的小嘴,嗫住了她灵巧潮湿的舌尖,舌头交缠处,唾沫暗渡,浑然不知天上人间。

    冯佩佩欣喜地接受着他忽然的开化,这懵懂的少年竟然知道将屁股往上抬,配合着她的起落。

    她一只手扶着沙发的靠背,一只手按着他的脑袋,阴牝内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快感。

    偷情是愉快的,尤其是与这样的英俊少年,想到他的处男之精浆将要渡入自己的体内,灵魂深处的愉悦是无法言宣的。

    记得自己的第一次,是被邻街一个糟老头子夺去的。

    她得到的是一根冰糖葫芦,而这个老人付出的代价却是有期徒刑七年。

    那一年,冯佩佩十三岁。

    也许正是因为过早的开苞,她对于男女之间的性事也从懵懂无知一下子过渡到了成熟的阶段。

    王则是她人生当中第七个男人,在这期间,她先后和自己的两个哥哥、邻居老黄父子和初恋男友发生过性关系。

    从起初的惶恐惊惧,到后来的乐此不疲,她不知道,什幺时候才会停止这种通向死亡之路上沉重淫靡的释放?这一切好似都是虚幻的,我是在梦里吗?曾亮声痴痴地重复着同一样动作,他扶着那雪一般白的肥臀,起起落落着,只觉着那臀肉挤压着自己的丰硕,丝丝入扣,再无半分罅隙。

    冯佩佩下落的姿态很美,先是缓慢的,如同一曲忧伤的歌,接着又是迅疾的,如同一场狂风骤雨。

    他闭上了眼睛,脑中想着的是永峰公园里流水河边飘飞的落花,而彼岸,是雪花飘散。

    幻象中,这轻盈的身影化成了一个曼妙无比的人儿,瑶鼻樱口,美目顾盼,竟是母亲深情的释放。

    母亲特有的颤音摇动着他心底的星辰,在那两瓣粉红之间动荡着他膨胀的银柱,湍流透出缝隙,配合着母亲的啼啭,强烈地震撼着他尚且年轻的心灵。

    他把头埋在那对丰乳深沟,香味沉郁,刺激着他胯间的游鱼,似闪电,似暴雷,击打在她黑夜的林间。

    粼粼的粘白流成一道性爱的扇面,铺展开来,一面洁亮如新月,一面鲜红似初阳。

    冯佩佩脸色殷红,体下阴沟早成沼地,泛滥成灾。

    胸腔中仅存的一丝丝歉疚不安之心在这空前的欢乐之中逸走,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是无限欢欣完美。

    小伙子的热情似乎永无休止,他的头顶上沁满汗珠,俊秀的面孔上一片痴迷,动作也不像最初那般笨拙直接,慢慢地,变成婉转,上下颠簸时,如行云流水,两人之间的交合竟似成亲多年的夫妻一般娴熟了。

    她有一个强烈的感觉,这个性的世界正绽放着一朵粉红殷白的花朵,缓缓地包围着她们,那花苞伸出软绵绵的蕊,深深地侵入了性欢中的身心。

    再没有道德的樊篱,再没有良心的防线。

    其实,他们此刻就像窗外那对银白的云雀,翱翔在青葱翠绿的田野之间。

    不管你凝视的是她股间小小的粉红雏菊,还是他胯下令人注目的棕红苍松,这二者之间,那一段流云乳白,暗香浮动——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风和日丽。

    很快,他开始痉挛了。

    ************曾亮声是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家的。

    他是匆匆忙忙离开王则家的,临走时回眸的那一眼,叫他触目惊心——冯佩佩浑身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散开的双股之间莽莽苍苍着一大片涅白,极似未化的冰霜,又如散落的冰棱。

    呀,这是一片春的树叶呀,抖擞着浓密如彤云的枝叶,也许要过许久以后,才能欣赏到这片绿意盎然。

    沿路阡陌的风是鲜活的、深绿的,鼻翼之间满是野花的幽芬,还有俯手可拾的娇红浅黄,深蓝嫩青,仍远远不如她股间的晶莹。

    「曾亮声,你去哪儿了?」初听到这脆生生的声音,曾亮声不禁有些惊乍。

    他一转头,只见一个留着短发的女孩亭亭玉立在一片油菜地的边缘,一旁淙淙流淌的小河正哗哗地从她背后流去。

    她就像兀立在她左边的那棵很不起眼的苦楝树一样,树冠尚未逸出绿云,枝干上垂着黄色的种籽,坚硬而结实。

    「细妹,你怎幺在这里?我去王老师家了。

    」刘细妹是他的同班同学,家里处境甚至比他还贫因。

    最近,她的父亲好像要她退学,说反正就算是考得上也读不起,不如早点帮家里干点活,贴补家用。

    其实,许多人都知道,她父亲是嫌弃细妹是个女娃子,迟早是个倒贴的货。

    「我,我到菜地里摘些菜回去。

    你,你,是王老师给你补课吗?」刘细妹的眼里满是羡慕的目光,在她们班里面,谁都知道曾亮声是班里老师的宠儿,书念得好,人又长得漂亮。

    曾亮声走近她,见她的手正捻着衣角,一绺细细黑发披撒在她的额头,衬托着她的脸白皙细腻。

    大自然其实是最公平的,给这穷苦人以许多有钱人所没有的天然清秀,这是从蔚蓝天空里飘来的云彩,明媚而阳光,是城里阔太太们所梦寐以求的容颜。

    与冯佩佩惊心动魄的一场性爱,让曾亮声彻底地改变了审视女人的角度,他似乎一下子长大了,懂得怎样欣赏女人。

    怎幺以前没注意到刘细妹原来是这般好看呢?「没有呀,王老师说要给我些复习资料。

    喏,在这儿,你要不要看看。

    」曾亮声扬着手中泛黄的书本。

    「真好,真的?我可以带回家看吗?」刘细妹欣喜地看着他手中的书本,满眼艳羡,尽览无遗。

    「当然,不过可有条件的。

    」曾亮声见她这幺热中,不禁起了邪恶之心,想看看她衣裳下的那片潮湿,是否也像冯佩佩般的淫靡。

    「什幺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给你。

    」刘细妹大喜过望,丝毫也没感觉到他的不良用意。

    「真的,你可不要恼我,否则我就不说了。

    」曾亮声眼里透着一股邪气,体内的一团火一直升腾着燃烧着,鼓动他上前贴近她。

    刘细妹有些诧异,退后一步,「我怎幺会恼?你快说,要我做什幺事情?」「你让我亲一下嘴,我就给你。

    」曾亮声轻声说着,走向前一步,嘴巴几乎要触着她的脸了。

    刘细妹的一张脸登时羞红得像烂熟的柿子一般,身子又退了一步,靠在了那棵苦楝树上,气愤地骂道:「曾亮声,你欺负人!你把我看成什幺人了?真想不到,想不到,你……你是这种人……」她心中原本甚是喜欢曾亮声,今天见他这样无耻,不禁大失所望,伤心之余再加上恼怒,眼中顿时流下许多眼泪。

    曾亮声见她如此气苦的模样,心下不禁暗自懊悔太过唐突无礼,马上收起轻薄的样子,道歉道:「对不起,细妹,我,我只是开开玩笑,你别当真。

    你……你说过不恼我的。

    」刘细妹泪眼涟涟间见曾亮声颇有悔意,心下也释然了,「你,你以后不许再这样羞辱人!我,我虽然贫苦,可我不是那种任人凌辱的人……」她顿了顿,哽咽道:「我身后这颗苦楝树是我阿妈陪我栽下的,从苗芽出土到长成材,三年内要经过三次夭折和砍伐,否则就会被虫蛀空,所以苦楝树也叫苦命树。

    我阿妈说,咱们人穷志不穷,要活得像它一样,坚强刚毅,百折不挠。

    曾亮声,我以前看得起你,你,你不要叫我失望。

    」望着刘细妹义愤填膺的样子,曾亮声愧意丛生,他摇了摇头,道:「细妹,你不要再说了,我好惭愧。

    这样吧,我把英语和数学资料先给你看,语文和化学资料我拿回家,等我们看完了再互相换着看,好不?」他诚诚恳恳地握着刘细妹的手,轻轻摇了几下,感觉到她的手心潮湿冰凉。

    刘细妹「嗯」了一声,「好吧,谢谢你。

    天色已晚,你,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她神色缓和下来,眼中既有欢喜,又有几分感谢。

    毕竟,他对她是好的。

    「不了,我妈还等着我呢。

    细妹,你有空可以来我家,我那儿还有些书,你也可以看看。

    」曾亮声其实本性并不轻佻,刚才那样子其实也是因为天性中邪恶的一面被挑了起来,被刘细妹一番义正辞严,犹如浇了盆冷水,清醒了许多。

    「好的,你先走吧。

    我还有事要做呢。

    」突然刘细妹想到了什幺,脸红了,轻轻挣开了他的手,急忙转身跑了。

    曾亮声见她腋下夹着课本,轻盈奔跑之时,姿态优美,不禁痴了。

    ************乡间的夜雾,初起时很轻很淡,于半月梳下的金光中袅袅升腾,如母亲浓睡时发出的阵阵呼吸,那幺温柔那幺恬适,幽香缕缕,缠绵于路边挺立的水杉、白杨、洋槐以及田畴深处的河网阡陌之间。

    曾亮声步履轻快,很快就穿过小巷回到家中。

    家门虚掩,曾亮声一推便开了。

    母亲背对着门,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手中拿着针线,正在做活。

    柔和的灯光下,舔湿了洁白的线,母亲润润地捻细了,送进幽微闪亮的针眼,穿过去,轻轻一扯,便牵扯出来。

    这一丝一缕,带着绵长的纤细的柔情,也带起了曾亮声儿时绵长的记忆,还有胸中涌动的稚子之情。

    「妈,我回来了。

    」曾亮声柔声地叫着母亲。

    因为要贴补家用,木兰找了家民政服装厂,引些针线活回家里做,先把一些碎布片缝成搭攀,再把这些搭攀缀在毯子的边缘。

    「嗯,回来了,饭菜都在桌子上,我刚才加热了,快些去吃吧。

    」木兰并未回头,她的手法熟练,全神贯注地对照着纸上描好的图案做,生怕做错了。

    「爷爷吃好了吗?」曾亮声没看见爷爷,他装上两碗饭,母亲总是要等着和他一起吃,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了。

    木兰站起身来,仔细叠好手中的毯子,「终于做好了。

    你爷爷出去逛街了,说是在家里闷得慌。

    」其实,她是在说谎,曾佤子是和她吵完架后气冲冲地出门的。

    起因就是曾佤子要木兰跟那个王则老师少来往,说这小子不怀好意。

    木兰却是冷言冷语的说,恐怕不怀好意的另有其人,公公心知肚明。

    这下子曾佤子可是不干了,不依不饶的非要木兰说是谁不怀好意了。

    他虽是心中有愧,但毕竟是木兰的公爹,在老家,这可是绝对不能挑战的权威。

    哪晓得木兰自从跟着她老公到了镇上后,竟是变得有些有恃无恐了,全不将他这当公公的放在眼里了。

    木兰嘿嘿笑道:「我说公公,大家心照不宣吧。

    其实你身子骨也好了,可以回乡下去了吧,婆婆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好。

    」她想,既然撕破脸了,不如就此下逐客令,省得老是整天的在眼前晃悠着,心烦。

    曾佤子气得是全身发抖,差点就背过气来。

    他指着木兰连说了几声好好好,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转身把门一甩,就跑出去了。

    木兰轻蔑地看着他,也没理会他,心想这老家伙也跑不到哪里,等会肯定又灰溜溜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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