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长频频出入中央组织部,请你注意一下她的行踪……女省长?不就是吕娴吗?她刚刚上任时间不长,往中央组织部跑什么呢?其实,军红的舅舅并不认识吕娴。
这一天,他来到地方干部局考核组办事,看到一个风姿绰约的半老徐娘坐在老杜的屋子里,就不免开了个玩笑:你这个老杜,怎么在工作时间会见情人啊?老杜严肃了表情,立刻纠正他:哥们儿,别乱说。
什么情人?人家是北省副省长,一位很庄重、严谨的女同志。
我这老头子,哪儿配做人家的情人?北省?不就是庾明那个省吗?这老杜原来就是北省的组织部长。
她来这儿干什么呢?本来,这种事儿在部里是很正常的。
他也不想告诉庾明。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他连续几次看到这个女省长从老杜的屋子里往外走,禁不住犯了疑惑:这女人,是不是来告状了?最近,部里开会议论基层干部,一些人对北省的班子颇有微词,像是省政府班子出现了什么矛盾。
最明显的就是部里刚刚派去担任副省长的龚歆,据说与庾明的工作不大协调。
这种事儿,也是常常出现的。
正副职之间在一些问题上看法不同,观点不同,也是难免的事儿。
但是,他从来没看见龚歆来部里告状过。
更没听到龚歆对他说什么。
也许是知道他的外甥女儿是庾明的儿媳妇,人家回避这件事儿吧。
但是,凭他对龚歆的了解,这个人还是比较正派的,不会无中生有的造谣生事。
倒是这个吕娴,看上去十分精明,会不会挑拨出什么事情来?对了,他突然想起这个吕娴就是从北辽市副市长的位置上提拔起来的。
而龚歆就来自于北辽市。
这二人……为此,他不得不多了个心眼,在会议上注意考核人员对北省政府班子的评价。
果然,情况不妙:龚歆、吕娴结成了反对庾明的统一战线,他们认为庾明太揽权,处事独断专行,缺乏民主作风。
具体问题就是对于“北方重化”的管理,本来龚歆是分管工业经济的副省长,但是他对“北方重化”的事却无权过问。
龚歆几次要求将“北方重化”交给自己分管,庾明就是不答应……听到这儿,军红的舅舅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当前领导体制下,“一把手”是很不好当的。
如果管的多了,副职就会说你揽权,独断。
但是,如果把事权都放下去,又难免让副职架空。
为此,对于一些敏感的部门,不少一把手不得不亲自抓。
这是很正常的。
在一个班子里,“一把手”负主要责任。
分工也是由“一把手”定的,人家管哪些事,你副职凭什么说三道四?再说,你龚歆三番五次地向人家提出要管理“北方重化”这不是明显地要权吗?要是在文革中,这就是篡班夺权大逆不道的行为。
可是,谎言重复多次就会变成真理。
一个龚歆说说不算什么,如果加上一个吕娴,两个人一齐来部里告状,这庾明就有口难辩了。
起码,你作为一把手,没有稳定住班子局面吧!缺乏驾驭能力吧!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作为军红的舅舅,又是在这么个位置,不能不提醒庾明一下。
一般来说,身在仕途的人一旦听到不利于自己前程的消息或者是听到有可能威胁自己地位的信息,应该特别敏感,立刻追问或者深究这种信息的来源才是。
如果庾明是足够精明的人,听到这个信息,也应该立刻赶到军红的舅舅那里,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起码,对人这提供这么重要的信息表示一下谢意。
然而,庾明却是这么想:我没什么毛病,她去告状又能把我怎么样?这种梗直的性格,在一般人看来也许是正确的。
然而,在官场上,这种性格就要吃大亏了。
是的,那些一身正气的官员,那些心胸坦荡的君子,遇到恶人告状时往往是采取这种态度的。
这种态度不失为正常,也不失为正确。
然而,采取这种态度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周围的同事,你上面的领导必须是足够正派才行。
如果你的同事正在给你设绊子,如果你的上面正要处心积虑的修理你,这种态度无疑就是犯傻。
无疑就是一次失误。
现在,庾明已经不是“北方重化”的总裁。
他的周围,也已经不是老金、杨总裁那些志同道合的好哥们儿了。
在省政府班子里,那些老副省长一直配合他、他工作。
可是,这个刚刚派来的龚歆,为了与他争夺“北方重化”的管理权,已经心存芥蒂了。
再加上那个吕娴火上浇油。
彼此的矛盾几近公开化。
现在,对方已经下手,采取了告状的行动,他庾明还在那儿相信自己的正派,相信上级的公断,这岂不是傻透了腔儿?他这种态度的最大失误之处,就是他没有认清自己的上级已经不再只是关心他、他工作的省委书记,他的顶头上司,是正在考核他的昔日政敌——老杜。
老杜,何许人也?是几年前将他从市长位置上赶下台的人物。
即使他当上了省长,老杜也没有服过他的气;况且,最近,在破获李英杰笔记本遭劫的案件中,他庾明竟动用省公安厅的人,将他的儿子杜晓龙当作犯罪嫌疑人抓了起来。
这岂不是新仇旧恨集聚在了一起?人家正负责省级干部考核的事儿,你们省政府班子里的副省长来告状,还不让人家逮个正着?我们的庾明啊,人太梗直,也太傻气了!最致命的是,他从北京回到省城,竟立即召开了一次政府班子会议。
这次会议上,冠冕堂皇的内容是汇报进京项目的工作,传达国务院领导对项目的重要指示,实际上,是庾明对个别人的警告。
他说,目前工作很忙,大家都很辛苦地,但是个别人没有把精力放在工作上,而是忙于争权夺利;为此不惜上访告状。
最后,他还严厉的警告某些人:我庾明堂堂一男子汉,做事正大光明,如果对我有意见可以当面提出来,如果暗地里搞小动作,一旦让我发现,决不轻饶!最后,他擤紧了拳头,重重地敲在了桌子上。
这一个动作,让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吕娴。
第二卷:厄运当头第261章我很郁闷“呜……杜部长,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太郁闷了。
自从庾明开会之后,政府大楼里的人都躲避着我,连打扫卫生的下岗职工都不和我说话了。
他,他这是故意让人们冷淡我,孤立我呀!他这样公报私仇,排除异己。
今后让我可怎么活下去?大家这样疏远我,到了年末考核测评,我还不得丢票呀!呜呜,杜部长,我吕娴没根儿没稍儿没后台,当这个副省长全凭你的。
你,你得给我做主啊!”“别别别,吕娴同志,别这样……”杜部长虽然喜欢有人来告庾明的状,却不想看到对方哭哭啼啼的样子,他看到吕娴哭成梨花带雨的样子,从洗脸架上拿来了自己刚刚洗得干干净净的白毛巾递了过去。
“快,擦擦脸。
”“对不起,杜部长。
”吕娴的悲痛立刻收住了。
她知道这关做有损自己的美好形象。
但是,她知道,如果没有这些眼泪,她的告状就不会取得既定的效果。
泪水纷纷,也许更加让这个老头子同情自己的遭遇。
作为在官场上闯荡多年的丽人,吕娴一直是不屑于打官司告状的。
她知道做这种事是被人瞧不起的。
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不用这一招也不行。
当年,父亲被落实政策的时候,只被安排当了个副厅长。
他的父亲本来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可是,她的母亲硬是不干,哭哭啼啼地闹到当时的省委书记那儿,结果,几天之后,父亲的副厅长职务就改任为蓟原市委书记,成了威震一方的实权派。
作为女人告状,博得对方同伟情是一大成功的诀窍。
通过多年的经验,她知道,女人告状,必须找男人倾诉,这最容易引起他们的同情。
而男人中,最好能找到那些老一些的男人。
她知道,现今的人们喜欢美丽的东西,男人对女人也是。
即使是接待上访的官员,也喜欢自己接待的对象是美丽的。
那些年轻的男人,喜欢的是妙龄女郎,对她这种半老徐娘毫无兴趣。
只有那些年纪大一些的男人,他们的雄心未尽,又无法讨少女们的欢心。
只能将心思放到她们这个年纪的女人身上。
一旦有了兴趣,就会听她说话。
一旦说起了话。
她就可以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足以告倒任何一个值得她一告的在大人物。
开始,她将告状的目标指向了中央纪委,她知道,尽管庾明清正廉洁,但是在公务活动、礼尚往来之中,难免有支配公款的行为。
特别是在最近蓟原矿山机械厂的改制中,他那么倾向于那个孙水侯,难道没得到孙水侯的好处?可是,他觉得,违纪的案件查起来太慢、太难,干脆,就找组织部。
组织部直接管干部考核。
只要自己反映的问题能在组织部生效。
扳倒庾明就是时间问题了。
老天有眼。
她一到组织部,就遇上了杜部长这个好人。
杜部长过去于她有恩,自己未曾报答。
常常心存愧疚。
如今相见,禁不住暗抛秋波,飞眉走眼。
恰好,杜部长的儿子因为涉及了李英杰研究院的案子,被庾明逮捕了。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多了共同语言。
说话之间就动起情来。
一个心疼儿子,愤愤不平;一个遭受冷落,恨恨不已。
共同的仇恨目标,胜似多少语言,一下子就让二人结成了倒庾的统一战线。
让一对暮年男女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寒冷的北方,冬天有吃火锅的习俗。
吃火锅御寒,就像酷热的夏季喝羊汤避暑。
通常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其乐融融。
说是吃喝,实际是一种联络感情,增进亲情的一种手段。
在乡村,不管家境穷富与否,都要举行这种餐饮仪式。
近年来,民间吃喝的风俗,渐渐向官场蔓延,政府官员们,也往往借用喝羊汤或者吃火锅这种仪式,来增进同事间的情感,融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特别是主要领导,也往往用这种方式犒赏、慰问自己的部下。
天气渐寒,政府成员吃火锅聚餐的事儿就提到了议事日程上。
人们知道,今年的吃火锅仪式与往年相比,多了一层含义,那就是,欢迎新上任的副省长吕娴。
按照官场礼节,逢有新官上任,总要有个仪式,一般是班子聚在一起吃一顿。
最起码也要开个小会,彼此认识认识,说些相互关照的话,以利于今后相处。
而今年的事儿挺怪,来了两个新副省长,一次欢迎的仪式也不曾搞过。
这事儿说起来不能怪庾省长没礼貌,而是因为他确实没心情。
你想想,来了两位副省长,他作为省长,事先一点儿信息也没得到,这也太不把人当回事儿了吧!尤其是吕娴的任命,他还曾经反对过,而那位老杜竟与庾明唱反调,你要提拔鞠彩秀,我就非要提拔这个吕娴不可!这样,组织部门的任命本身就给政府班子埋伏下了矛盾的种子。
试想,在这种心情中,几个人围在一起吃这火锅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尽管秘书长对吃火锅的事儿作了两次安排,庾明都是说“等一等。
”这一等就没了下文。
人们以为,今年的火锅,就别想吃了。
然而,在这件事上,偏偏有人格外执著,这个人就是吕娴。
吕娴是个热情奔放的性格。
在北辽市政府的班子里,她就是个有名的活跃人物。
由于天生美丽,能歌善舞,再加上又分管文化工作,一年之中,总要缠着市长搞几次春游啊、踏青啊、秋天采摘啊,冬季踏雪寻梅之类的活动。
她认为,女人是什么?女人在家里是当家人,在官场就是男人世界的感情润滑剂,政府工作那么忙,官场死气沉沉怎么行?所以,上级就要求班子里配备女性干部,让沉闷的官场增加点儿人情味儿,现在,偏偏遇上庾明这第一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不由地让她火冒三丈:别的事儿你可以不做,吃火锅这种吃吃喝喝的事儿你怎么也推来推去?在你眼里,我吕娴还是个副省长吗?这一天早晨上班的时候,两个人恰巧在楼梯的拐角处遇上了。
这个楼角特别窄,又堆了些杂物,平时两个人走过遇到一起,都是一个让过一个,才能通行过去。
如果谁也不让,都想一下子过去,两个人的身体难免会接触一下。
庚明是省长,是班子里的“一把手”当然不能给吕娴让路,他来到拐角处,看看与吕娴遭遇了,不由抢先一步,想来个快速通过。
机灵的吕娴却没就这么轻易地放他过过去。
她觉得机会来了,看到庾明抢过来,她没有退让,反而挺起胸膛,半转个身子,正好让自己那一对鼓鼓的**擦在了庾明的一支胳膊上。
按照她的经验,女人用这种方式向男人“过电”男人不会不动心的。
可是这个庾明像是感觉神经出了问题,竟毫无知觉,木木地就走过去了。
“庾省长,等一等。
”见此情状,吕娴不得不首先开口打招呼:“吃火锅的事儿,什么时候举行?”庾明见对方又要追问此事,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声:“改日吧!”心想这也就应付过去了。
可是,这吕娴可不想就这么自讨没趣似地让他混过去。
“庾省长,如果我觉得在省城不方便,我带大家到北辽去吧。
那儿的郁美大酒店,火锅很有味道!”“嗯,也行。
”庾明又敷衍了一句。
庾明的话里是敷衍,吕娴可当作圣旨执行了。
走到办公室,她就给北辽的郁美打了电话,说是省长们想去她那儿吃火锅。
郁美不敢怠慢,马上就让后厨进行安排。
并且要吕娴早点儿定时间,免得客多撞车。
吕娴答应尽早确定时间,估计也就在一两天之内。
布置完了,吕娴有些洋洋得意,看来,你庾明也是一条犟毛驴儿,赶着不走,打着倒退。
现在,我把一切都安排妥
分卷阅读180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