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美的票。
一来二去,美容的门票加上钱票;使他们的友谊既自然又巩固;她利用职权,介绍工程给他做。
他按照规矩,早早提出“回扣”上缴。
现在,听说卧地沟拆迁有了眉目,他想来看看情况,伺机弄点儿工程包包。
论起他与黑牛的友谊,开始得并不怎么光明;黑牛是卧地沟一霸;能打能杀;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名气依然不减;正是因为这一点,许多开发商看好他的痞子气;雇佣他“协助”拆迁。
当年,羊芏子在市中心开发一片楼盘;因为地势好,老百姓提得条件很高;不答应条件就不搬家;于是,羊芏子请了黑牛一伙人出手;他们一手拿刀,一手拿钱;几天就把那些座地户老百姓“摆平”了。
这次,羊芏子要打卧地沟的主意,自然要先找这位老哥们儿了。
原想来这儿无忧无虑地潇洒一番,没想到,这位地痞倒给他出了个难题。
没办法,哥们儿一场,不能见死不救。
再说,处长大姐也需要开拓财路。
若是这事儿办成了;哥们儿感谢他,大姐也能高兴。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第二卷:厄运当头第113章头破血流在市中心通往卧地沟的路上。
一辆面包车,疾驰着。
刚刚飘了一场小雪,空气湿润润的。
刮了一阵风,太阳从云间的隙缝里散出了一道道金光。
飞奔的面包车上,印了“拉土地规划局”的标识。
审批处长坐在车的前座上,焦急地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着窗外的天,自言自语道:“总算晴了,要是再下个没完,我们就得冒雪干了。
”“处长,咱们干嘛这么着急治呀!”一个同事问。
“还不着急?”老张看了看他,“这已经耽误一天了。
昨天,孙区长把咱们局长‘告’了。
局长告诉我,今天别说下雪,就是下刀子,也得来!”“呵呵,局长咋那么狠呀。
”同事咂了咂舌头,不再说了。
实际上,他们局长早就传达了市政府的指示,所有涉及“棚改”手续的部门一律到拆迁现场办公。
但是,因为羊芏子给她揽了黑牛这档子乱事,她就迟迟没来。
这个羊芏子,不明白当前的形势,还给她揽事,真是一知好歹。
是的,她是审批处长,对土地握有审批大权。
但是,最近中央对国土管得越来越严,大片土地的审批权早就被省局上收了。
市里这一层,也就是批个边边拉拉的小地方。
这次卧地沟拆迁,本来给了他们一次发威的机会,无奈庾明早就看好了腾出的那一片地,准备征用建厂,这样,就连这种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她也说了不算了。
事情虽然有难度,但是,只要豁出血本,她还是有办法的。
这次拆迁,许多老房子没有地照,她可以利用补地照的机会,浑水摸鱼地把黑牛的事儿办了。
但是,这个黑牛也真黑的可以,这么大的事情,仅仅送了五万元,这太不像话了。
与她承担的风险和黑牛得到的利益相比,太不成比例了!于是,她就先哼啊哈的答应着,实际上并没动真格的;不过,她没有忘记放话给对方:“这儿的地被庾明占上了。
他盯得紧;不好操作了。
以后……要瞅机会再办。
”尽管这话放出去了两天,黑牛那边依然没有动静。
“妈的,这种混混,真不明白事理。
”她觉得希望不大了,索性今天把队伍拉到卧地沟来。
如果见了羊芏子和黑牛的面,就说难办,要等待机会,就搪塞过去了。
国土规划局的面包车一开到签订协议现场。
人们像是盼望了很久,高兴地喊了起来。
白雪看到面包车,高兴地跑过来,握了握处长的手,问:“你们不说是8点准时来吗?乡亲们盼星星盼月亮似地等你们呢!”“书记,对不起,车让雪给隔住了。
”处长假装歉意地躬了躬身子,然后指挥工作人员,“快,抬微机。
”白雪让人抬来了桌子,然后告诉居民们:“地照有过争议的,到这边办!”白雪的话音一落,哗啦啦,一大群人在桌子后面排起了队。
处长不慌不忙的,颇有风度地抽出了一支烟。
然后,他又看着部下,把一幅“国土规划局现场办公”的告示牌立在那儿。
“好,开始吧!”处长一宣布,几个工作人员才开始办理。
排了第一号的人把土地使用证递给工作人员,问:“同志,我刚刚补办了房照。
还没有补地照,这审核章,能盖吗?”“你没有房照?”工作人员问。
“没有。
这房子,是我们自己盖的。
”“自己盖的?有批件吗?”“没有。
”“没有批件,盖什么章?办不了。
”工作人员冷冷地下了结论。
“听说,只要有房照,地照可以补办啊。
”有人在后面问。
“谁说的?”处长听到这儿,撇了撇嘴,冷嘲热讽地回答:“你们的房子不是公房,自己盖的时候又没办审批手续。
凭什么给你盖章?”“同志,你这么说可不对。
”一位年纪大的老人走上前来,辩解说:“当初,单位号召我们自力更生解决住房困难。
我们响应号召,自己盖了房子,怎么倒错了?”老张问:“自力更生?经过国土局批准了吗?”“这事儿,我们哪儿知道哇!”老人迷茫了。
“那个时候,还没听说有国土局这个部门呢!”“没有批件,就属于违法建筑物。
懂不懂?”处长一听这个人倚老卖老,就生气了。
排在第一号的那个人无奈地问他:“你说,像我们这种情况,怎么办呢?”“是啊,政府总不能把我们扫地出门,丢开不管吧?”有人又接着问。
“谁说不管了?”处长抬头告诉那个人,“每平方米……补给你们350元损失费。
”老年人一听,急了。
他大喊一声:“补这点儿钱够干什么的?能买得起房子吗?”“那我们就不管了。
”处长悻悻地一笑。
“那……你让我们去哪儿住呀?”后面的人跟着喊起来。
“我们同是棚户区居民,凭什么不让我们回迁住楼房?”人们的声音越来越大。
“回迁上楼?”处长听到这儿,撇了撇嘴,“哼,你们这种违法建筑物,给几个补助算是照顾了。
这还是我们吕强市长为你们争取的呢!要是按照庾明的的说法,你们这些破房子都应该强行推倒……”“谁这么说的?我们找他讲理去……”后面的人听到这儿,纷纷涌到前面来。
有个年轻人跳着喊道:“庾明不是张罗搞‘棚改’吗?我们找他去!”“这个姓的庾的最坏了!”这时,黑牛出现在人群里。
他大声挑唆地说:“他为了给北方重化征地,就不顾我们卧地沟人的死活了。
”“我们找他算帐去!”听了黑牛的话,人们更加愤怒了。
“对,找他去!”队形一下子乱了。
此时,孙区长的轿车刚刚把庾明拉到区“招标办公室”楼前。
他们下了车,谈笑风生地走进了大楼。
“区长,拆迁刚刚开始,你就着急招标的事儿了?”庾明问他。
“亏你还是总裁呢。
”孙区长笑了笑,“省委要求,这次‘棚改’的所有环节都要阳光操作。
就连拆房子,也得招标。
”“唉,招标招标,明招暗搞。
”区里一位工作人员嘲讽了一句,“这里面的名堂多着呢。
”“这次不会有问题。
”孙区长告诉他,“这儿的领导班子刚刚调换过。
”“招标办主任换人了?”“是啊。
这位新来的主任,又正派,又精明。
他在这儿,绝不会出乱子。
”招标办公室主任室里。
主任热情地给孙区长和庾明拿来了矿泉水。
“说说情况吧。
”孙区长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问:“投标的多不多?”“多啊。
”主任拿出了笔记本,兴奋地汇报说:“连省城的大建筑企业都想投标呢……”刚刚说到这儿,主任的手机响了。
“什么?大规模上访?点名要找庾总?”主任一听,顿时慌了神。
“怎么回事儿?”看到主任的样子,孙区长问道。
主任指着手机说:“卧地沟签协议出了乱子。
群众正组织大规模上访呢。
”“上访?什么原因?”“是补办地照手续时引起了纠纷。
嗯,他们点名要找庾总。
”孙区长听到这儿,马上出了个主意:“你就说庾总不在……嗯,就说去省城了。
”“不!”庾明立刻站立起来,“我去看看。
”“庾总,情况未弄清楚,你还是回避一下吧。
”主任劝他。
“是啊,卧地沟上访老户多。
他们闹起事儿来,可厉害了……”其他人也劝说着。
“嗨!群众有什么可怕的。
”面对大家的劝说,庾明显得异常镇静,“我们现在干的事儿,不就是为了群众嘛!”卧地沟,签订协议现场,上访的群众已经组织起来了。
他们打了一条“我们要住房,我们要公理”的横幅,正要出发。
白雪与社区的工作人员们苦苦地劝说、阻拦着……“喂,大家冷静。
有事儿慢慢商量好不好……”白雪拿了个电动喇叭,大声喊着。
“白姐,这事儿太不公平了。
我们必须讨个说法!”年轻人愤怒地嚷着。
国土局的处长也害怕事情闹大,假装着劝阻说:“大家冷静,不要闹事、不要闹事……”正说着,一辆大吉普车开了过来。
庾明在孙区长陪同下从车子里下来,站在了群众面前。
他冲大家招了招手,喊道:“乡亲们,你们找我吗?我就是庾明。
”群众一听说他是庾总裁,一下子沸腾起来。
几个青年人抢上前来,逼住他一声声地质问起来──“庾明,你凭什么把我们扫地出门?”“我们自力更生建房,怎么成了违法建筑?”“庾明,你为了公司征地,就不管我们死活,你好狠心啊!”“今天不把事儿说清楚,你别想走!”……“大家听我说……不存在扫地出门的事儿。
”面对一张张愤怒的脸,庾明大声解释着,“有了问题不要紧,我们可以商量!”后面的群众跟着涌了上来,质问的嗓门儿一声比一声高:“庾明,你为什么不给我们办手续?”“你想用350块钱就把我们赶走,没门儿!”“没有了房子,你让我们住露天地里吗?”“庾明,你为了给你们公司省几个钱,就不让我们上楼,这是为人民办好事吗?”“为我们公司省钱?”庾明听到这句话,眼神一楞,不由地警觉起来。
随即,他大喊一声:“大家听我解释……”可是,群众的喊声将他的声音淹没了。
“大家冷静、大家冷静……”随行的招标办主任见势不好,急忙上前护住了他。
车里的司机看到乱成这个样子,急忙下了车。
“快打“110””主任提醒他。
司机立刻掏出了手机。
站在人群后面的黑牛看到司机打电话,便怂恿地呼喊了一声:“他们要调警察……要抓我们了!”“不行!他没有说清楚问题,叫什么警察?”“他想收拾我们……干脆,我们先收拾了他吧……”群众的情绪失控了。
“收拾他!”在黑牛鼓动下,几个别有用心的人顺势从地上拣起拆房的木椽子,朝着庾明砸了下去。
庾明来不及躲避,一根木椽打在他的头上。
他用手一捂,慢慢倒下了。
“庾总……”孙区长与白雪急忙扶住了他。
鲜红的血,从他的手指缝隙流了出来。
此时,一阵警笛响,“110”巡逻警车吼叫着开来了。
黑牛看到警车开来,拔腿就跑。
人们也随之一哄而散。
警察们迅速下车,扭住了几个要逃跑的年轻人。
孙区长与白雪扶起了庾明,要抬他上警车。
庾明却摆摆手。
他用一条白手绢儿捂住伤口,然后告诉警察说:“你们先不要带人。
我和他们说几句话。
”白雪把电动喇叭递到他手里。
“各位乡亲父老……”庾明看了看眼前几个被警察扭住的年轻人,又看了看躲避在远处的上访群众,诚恳地说:“今天,我是临时扔下手里的工作,诚心诚意听取你们意见来的啊。
你们为什么不听我说呀?“唉!你们知道吗?过去,我的岳父刚刚进城,也在棚户区住过。
而且,他们一住就是十八年哪……”听到这儿,躲在远处的群众相互看了看,慢慢走上前来。
庾明继续说着:“那时候受的罪,我至今也忘记不了哇!冬天睡觉,要戴棉帽子。
早晨起来,摸哪儿都是冰!“后来,我当了市长。
每年做工作计划,第一件大事儿就是‘棚改’。
可是,因为市里没有钱,每年只能改造一小片儿危房……“今年,省委书记亲临卧地沟视察,省委下决心要解决大家的困难。
你们怎么就不理解呢?“好吧,现在我都这个样子了,你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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