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饮料,并不抬头瞅我,“我是个陪舞女,从不陪人饮酒的。
”她愁溢眉宇,悒悒不欢,狷傲的性格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
“好吧,花美玉女士,今天是你主动找我的。
有什么事,说吧!”“市长大人,我的一个姐妹被人糟蹋了。
这事,你管不管?”姐妹?这个称呼,一下子让我联想起了花美蓉。
“对不起市长,她是我一个陪舞的小妹妹,才十九岁,是大学一年级学生。
”“什么时候的事儿?”“昨天晚上的事。
她陪家跳舞完事,喝了一杯饮料,就糊里糊涂地跟人家进了房间。
我怀疑,那男人往饮料里放了东西……”“她认识那个人吗?”“不认识。
”“她记住那人的长相了吗?”“唉,别提了。
那人戴了个大墨镜,从没摘过。
这女孩,啥也没看清。
太没心眼儿了。
”“报警了吗?”“要是报警我就不找你了。
报警没用的。
”“怎么讲?”“据我们分析,糟蹋她的人肯定是个大干部。
”“大干部,你敢肯定?”“敢。
如果不是大干部,谁能单独在‘花花世界’开房间?”“花美玉,我是市长。
我就没在这儿开过房间。
”这个花美玉,看来对干部的成见是很深的。
“你是另一路人。
”她态度很坚决地说,“市长大人,反正我是告诉你了。
你管不管?”“当然管。
”“好,谢谢你。
不过……”她冲我怀疑地瞪大了眼睛,“要管,就让省里来查。
别让市公安局的人插手。
他们看见大官就哆嗦。
”“花美玉女士……”当她起身要走时,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完,“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憎恨……可是,恕我直言,你,还有你的那些姐妹们,能不能不干这一行呢?”“不干,吃什么?“你以为我们愿意干这玩艺儿?“我们这些结婚了的姐妹,回家听到自己的男人问这问那,哪个流泪啊!到这儿来的,哪个不是背瞒老人、孩子、亲友谋这个饭碗儿……可是,不干这个,你要我们怎么办啊?谁管我们……呜──”这个冷寞的女人,终于在我面前放情痛哭起来。
看到这种场面,秘书长和季小霞赶紧走了过来。
“花美玉女士,我也求你一件事。
”听到自己的女同胞这种发自内心的倾诉,我觉得脸上发烧,“作为一市之长,看到你一排一排花枝招展地站在那儿招揽生意,我的心里比你们还苦。
如果不介意,请写下你们姐妹们的名字和原来的职业,只要大家愿意凭双手劳动生存,我保证一个星期内为你们找到合适的工作。
”“真的?”她抬起头,睁开一双泪眼,明显地不相信。
“请写吧!”我的神情极其严肃。
季小霞立刻递过了纸和笔。
接过她写的那串名单,我在上面签了一行字交给秘书长,“马上送小金,让他一个星期内解决这些人的就业问题。
如果需要我,可以动用再就业基金。
告诉他,这是一项政治任务,必须按时完成。
”“谢谢市长。
”她听到我的话,深深低下头去,“我代表我的姐妹们谢谢你!”晚上,我把花美玉说的事想了半天,最后,拨通了新来的市纪委书记的电话。
市纪委书记爽快地接下了这个案子。
第二卷:厄运当头第43章天上的意境飞机驶入跑道,缓缓地滑动着,接近了起飞线时,轰隆隆……发动机全速推动,紧接着,机头一扬,旅客们便离开大地,升上了天空。
高高低低,几匝盘旋,到达预定高度,驾驶员便锁定航标,直飞西部欧洲方向,向着世界金融中心──法兰克福翱翔了。
天上的意境是美丽的。
铁鸟大翅膀忽忽悠悠在浮在空中,载着几百名乘客的好奇、担心、幸福、性命和前程,一会儿扶摇直上,一会儿平稳滑行,一会儿又蓦然沉下去,让人的心提起来,胆战心惊地望着窗外。
看到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以及高空鸟瞰下广阔壮丽的山川,平展展的绿地,小如蚁蝼的车马行人,人们才感觉出自己是在进行着腾云驾雾、一上筋头十万八千里程的壮举,心中充满了无限自豪。
初次坐飞机或者初次出国的人,在茫茫云海之上难免有一番心潮如涌的感慨。
民政局长老巴第一将从会飞机出国,觉得哪儿都新鲜!他一会儿好奇地试试机座扶手上的耳机,一会儿重复地翻腾着*背夹层里的画报,一会儿又看看前面银幕上播放的外国电影,恐怕丢了哪一份享受,冤枉了这次难得的旅行。
送餐的小姐来了。
漂亮的姑娘轻轻地问他:先生你要什么?他看看餐车上堆放的形形色色的饮品和食品,恨不得都划拉过来。
看到别人只拿了一样,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惦量了一下,要了规定的份饭,点了他认为最值钱的“可口可乐”反正不花钱,干嘛不要最好、最贵的。
吃饭了,喝足了,要收拾餐具了。
听说这些刀刀叉叉的小玩艺儿可以装起来,带回去。
他瞅了瞅周围的人,像做贼一样费力地把这些东西塞进裤兜里物质上的享受结束了。
老巴的心也未免空虚起来。
这坐飞机,也不过如此。
新鲜是新鲜;心里却玄玄的。
一旦发动机出了故障,我这一百来斤就他娘的从这和掉下去摔个粉碎。
那样,还不如不来哪!这次出国考察,是省长带领各市的市长和大企业领导人来欧洲寻找合资伙伴的。
作为民政局长,当然没有他的份儿。
可是,当了这么多年局长,没出过国,心里极不平衡。
听说有这个考察团,他就去央求市委杨健副书记要求随这个团出来走一走。
杨健副书记为此专门找了庾市长说情,才准许他出来。
不过,出来是出来了,却不怎么名正言顺。
在出国人员登记表上,他不能填民政局长的职务,要填矿册机械厂副厂长的职务。
***,还得给老金当一次部下。
可是,为了开这次洋荤,顾不得了。
唉,这人生啊,就是怪。
露多大脸,担多大险。
这次,*着个人锲而不舍的努力,总算是争到了出国的面子,可却要担惊受怕。
让人焦虑不安。
假若真出了事,怎么办呢?听说飞机出事之前会告诉大家写遗嘱。
他写给谁呢?写给老婆,告诉她自己办公桌抽屉锁了一张五万元的存折。
不,不行。
那是他自己的私房钱──是留给情人用的。
告诉了老婆,就太对不起自己的香香了。
香香比自己小二十岁,对他这个老头子忠贞不渝,不能亏了她啊。
这事要是通过遗嘱嚷出去,两个人的关系就完全暴露了。
咳,怎么办呢?我的心肝宝贝……最好还是啥事也别出。
这个团的出发日是八月六日,又发又顺的黄道吉日。
香香为他算命了,他会胜利回到她身边的。
省长、市长们坐在前面头等舱里。
开始人们还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沉闷不语,昏沉沉进入了梦乡。
“喂,别睡了别睡了!”省长隔着座位伸过手来,拍拍庾明的肩膀。
“啊,省长,有事吗?”庾明睁开眼睛,瞅了瞅窗外飘浮的白云。
“来,换换位置。
”省长让少经委主任坐到庾明的位置上去。
经委主任眨了眨眼,“省长,这点时间你还要和人家谈工作?”“随便聊聊。
”省长笑了笑说,“这庾明啊,是个欧洲通!”“庾明,听说你是在斯图加特大学进修的?”“不是大学,是斯图加特经济会馆。
这是emba国际委员会下属的成员学校。
”“这工商硕士的进修课程,与一般大学不一样吧?”“省长,我进修的不是人们所说的那种工商硕士课程,是行政人员工商管理硕士。
‘emba,’英文全称是eetutivembaprogramme.”“嗨,反正都是硕士学位。
寒窗几年,总有些熟人吧?”“省长,熟人是有。
不过,招商引资的事,可走不得后门。
”“那了得有点儿感情因素。
如果你碰到了当年的同学校友,谈起生意来比我们优越吧!起码有点儿信任感。
”“那不见得,人家一看你这省长亲自来了。
这才是最大的信任呢!”“我呀,充其量,只能增加官方的信任。
或许他们能做点宣传推动工作。
可是,真要从资本家的口袋里掏钱出来,就不那么简单了。
我这省长啊,不见得好使。
”“省长这职务不好使,我这市长更废了。
”“庾明,别给我兜圈子啊。
”“谁敢和你省长兜圈子?有什么指示你明讲嘛!”“好吧,庾明啊,咱们这个招商团,可是责任重大。
咱们回去的时候,总不能向省委交白卷啊!”“那哪儿能?有你省长带队,还有那么多专家、企业家……”“哎,闲话咱不说了。
庾明,对这次考察,你有什么好的建议?”“省长,不是我多嘴。
咱们旅欧第一站,怎么选在了法兰克福呢?”“你的意思是?”“应该去鲁尔工业区。
”“鲁尔?”“是啊,省长你看……”庾明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德国地图──“省长,你顺着莱茵河这条线看,波恩、科隆、杜塞尔多夫、杜伊斯堡、埃森、多特蒙德,这都是工业名城啊,全德的大型工业企业,三分之一在这儿。
他们的营业额,过去全都在三百亿马克以上。
”“嗯,这儿正是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地处莱茵河畔。
啊,我想起来了,在德国,人们称这儿是‘煤窝子’啊。
”“过去是。
现在可不同了。
像……费巴有限公司,是以能源、化工为主业的;re股份公司,是以能源、建筑业为主;还有,蒂森股份公司,以钢铁、机器制造为主业;曼内斯曼股份公司,以机械及设备制造为主业。
他们的大本营啊,都设在这儿。
我是说,这个地区,与我们省的情况特别相似。
”“嗯,也和你们蓟原的情况相似。
是吧?”省长听到这儿,笑了。
“不过,我们省驻德办事处设在法兰克福,我们先来这儿,安排吃住方便些。
嗯,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去一趟。
这两个州邻近,去一趟花不了多长时间。
”“省长,不管你去不去,我肯定要去。
我宁可牺牲一天观光时间。
”“好了庾明,你这个姿态高。
我告诉你啊,不管别的市结果如何,你的钢铁公司、矿山机械厂,这次,一定要给我拿回欧元去!”听了这句话,庾明理解了省长的意图。
本想再睡一觉。
听了这句话,倒是睡不着了。
────────────注释:是专门培养行政人员工商硕士的组织。
emba委员会的成员学校包括美国、加拿大以及世界一百二十多所高等院校。
英语:批行政人员工商管理硕士。
这个学位不同于一般的工商管理硕士。
它是为有专业经验的人士提供的进修机会。
其首年的课程与一般的mba无异,核心课程较着重理论性,包括会计、经济、财务、人力资源管理、金融、统计、市场管理和信息系统等基础知识。
与mba最大区别是在第二年,emba会加入大量实际操作科目,如金融投资、企业策略等。
一个emba学位不只单纯地包括现代化管理的知识和技能,并且意味着一个感觉完善的战略思想和对全球性的竞争计划。
第二卷:厄运当头第44章寻找情色頻道法兰克福不仅是欧洲的金融中心,也是著名的航空大港。
它的货运量在欧洲名列第一位,客运量在欧洲名列第二位。
从空中看下去,宽阔无比的机场建筑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一架一架停在坪上的飞机一点点晶莹的水珠,紧紧地贴在花瓣的周围。
飞了十几个小时,中国已经是深夜了。
这儿依然是夕阳高挂。
阳光普照在一丛丛苍翠的松林里,泛出一片片的金黄。
“啧啧,太美了。
”老巴一下飞机,就产生了万分感慨。
车子驶出机场外,他更陶醉于这异国他乡的美景里。
沿途除了树木,就是花草。
除了几辆高级豪华的旅游车,一路绝少喧哗和吵闹,哎呀谧的让人心醉。
只是,有一点儿他觉得意外,级别这么高的团,怎么只来了一辆大巴接人呢?要是在中国,这些个省长、市长不都得坐在高级小轿车里?当地政府的欢迎晚宴之后,天色黑了下来。
人们来到办事处旅馆,忙着办了一会儿住宿手续。
护照啊、出国登记表啊、个人行李包啊,反反复复折腾了一阵子。
等冲完了凉,躺到床上,屋里的电子钟显示了法兰克福时间:10:00.老巴和老金住在一个房间里。
老金出过几次国,到国外的好奇心差一些,冲完了澡,看了几眼电视,就倒在床上呼呼睡去了。
老巴初次出国,看哪儿都新鲜,心情难免亢奋,怎么也入不了梦乡。
他倒在床上瞪了一会儿眼睛,打开了床头的收音机。
一色的德语广播,令人生疏的德国曲子,让他十分扫兴。
于是,不得不重新下床,打开了电视机。
刚才他洗澡时,老金已经看了几分钟了。
他出来后,老金说了句“没意思”便啪地一下按了摇控开关,画面消失了。
现在,老巴一是睡不着觉,二是对外国电视节目还存在着极大的好奇。
外国人这么开放,电视画面该是什么玩艺儿都有吧!他怀着一种开眼的欲望,一一地选择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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