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8

    文章名:我和我的母亲,又名寄印传奇作者:气功大师2015/3/8发表于字数:9059说几句:<ul><li>各种原因,拙文随时可能太监,预先向诸位致歉;<li>回忆部分应该按插叙写,不然主要人物十来章后才能登场,失策呀;<li>我排版挺好的啊,版主为毛要不辞劳苦二次排版呢?</ul>八第二天奶奶早早把我敲醒,让我下去睡。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却再也睡不着。

    拿起《福尔摩斯探案集》翻了四五篇,看看闹钟已经六点半了,遂起床、洗脸刷牙。

    母亲还没起来。

    我到奶奶家吃了早饭,蹬上自行车就出了门。

    敲了几家门,呆逼们尚在呼呼大睡。

    我百无聊赖地溜了几圈,却发现无处可去。

    不知不觉到了村头水塘,理所当然地,我脱掉衣服就跳了进去。

    水有些凉,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游了几个来回,实在冷得受不了,我就在桥洞里蹲了会儿。

    同样理所当然地,我吼了几声。

    它们在桥洞里穿梭、回荡、放大,听起来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于是我忍不住又吼了几声。

    直吼得喉咙沙哑,我才又跃入水中。

    这时已经艳阳高照。

    我躺在桥头晾了晾,直晒得昏昏欲睡都不见人来。

    我不由想到这世界是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穿上衣服,我去了台球厅。

    往常人满为患的台球厅竟然关着门,敲了半天,老板才过来开门,说这两天检查,歇业。

    在门口坐了一会儿,我口渴得要命,摸了摸,兜里空空如也。

    就这幺蹬上车,漫无目的地瞎晃,竟晃到了校门口。

    大门紧锁,虽然这会儿高三已经开学了。

    我停下车,在校门口杵了半晌也不见什幺熟人。

    突然想到王伟超家就在附近,我决定前去拜访。

    他家我去过一次,印象不太深,但东摸西摸还真让我给摸着了。

    王伟超他妈来开的门,说他不在家。

    我留了个名,就下楼又跨上了烂车。

    那真是令人沮丧的一天。

    我四处奔走,然后发现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铩羽而归时已是午后2点。

    我直接骑到奶奶家,却发现大门紧锁。

    可怜我饥渴交加,只好硬着头皮进了自家院子。

    停好车,母亲出来了,问我去哪了。

    她还是碎花连衣裙,粉红拖鞋,高高扎了个马尾,清澈眼眸映着墙上的塑料蓝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母亲水灵了许多,脸颊的一抹红晕像是自昨晚便未消退。

    我没吭声,转身进了厕所。

    「严林问你呢,耳朵聋了?」母亲有些生气。

    我慢吞吞地走出来,只见母亲双手抱胸,板着个脸。

    「去玩了呗。

    」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母亲一愣,眉头微簇:「又咋了你?」我指了指喉咙,径直进了厨房。

    「上火了?感冒了?」母亲跟在身后,「还没吃饭?」我洗了洗脸,就着水管一通咕咚咕咚,饮牛似的。

    母亲在一旁不满地咂了咂嘴:「说过多少次了,又喝生水。

    」我也不理她,掀开锅看了看,操起勺子舀了一嘴米饭。

    母亲伸手拍开我:「一边呆着去。

    」她身上依旧是熟悉的清香,我却接连退了好几步。

    「咋吃?蛋炒饭?闷咸米饭还是啥?」母亲忙活着,头也不抬,「你嗓子要不要看看?」「随便。

    」我吐了句,就走到了阳光下。

    仰脸的一瞬间,我看见二楼走廊上晾着几件衣物,栏杆上还搭着一张早已晒干的旧凉席。

    「随便随便,随便能吃吗?」※※※※※※※※※※※※※※※※※※※※整个下午我都卧在床上看书。

    柯南道尔笔下的维多利亚时代着实令人神往。

    更重要的是,窗外的蝉鸣,白得耀眼的世界,一切,都暂时和我无关了。

    直到6点多钟,在母亲百般催促下,我才出去吃了晚饭。

    饭间母亲问我嗓子好点了没。

    我边吃边回答,说的什幺自己都搞不懂。

    母亲又问我下午都在忙什幺。

    我懒洋洋地告诉她:「看闲书呗。

    」母亲说:「看啥闲书我不管,先把作业写完就成。

    」我埋头喝粥,没吭声。

    母亲似乎张了张嘴,但终究是没说什幺。

    饭毕,母亲收拾碗筷。

    奶奶在楼上喊:「林林乘凉啦!」我起身就要上去,母亲突然说:「也不知道你咋回事儿,整天吊儿郎当、爱理不理的,我还是不是你妈啊?」我愣了愣,吸吸鼻子,还是快步迈出了屋子。

    楼顶凉风习习,分外宜人。

    远处谁家在放《杜十娘》「叫声妈妈你休要后悔」,奶奶摇着蒲扇跟着瞎哼。

    和奶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我感到眼皮越来越沉,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恍惚间母亲似乎也上来了,跟奶奶谈着父亲的事。

    突然,母亲发出嗯的一声闷哼。

    我赶忙扭头一看,母亲一丝不挂地撅着屁股,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正是陆永平。

    两人连在一起,有节奏地摇动着,制造出淫靡的声音。

    我离他们很远,又好像很近。

    一根粗长的阳具在母亲赭红色的阴户间进进出出,进时一捅到底,出时翻出鲜红嫩肉,没几下交合处已泛起星星泡沫。

    母亲端庄秀丽的脸上此刻红云密布,一只葱白小手捂住檀口,指缝间溢出丝丝挠人的轻吟,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

    对这一切,奶奶却视而不见,还是自顾自地唠叨个没完。

    我走到母亲跟前,叫了几声妈,她都充耳不闻。

    陆永平一脸狰狞地看着我,越动越快,母亲的叫声也越来越大。

    我一步步地后退,突然一脚踩空,只觉身体一轻,就坠了下去。

    睁开眼,星空依旧璀璨,裤裆里却湿漉漉的。

    我喘口气,坐起身来,一旁奶奶正呼呼大睡。

    刚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我想着应该去洗个澡,却一仰脖子又躺了下来。

    迷迷糊糊似乎听到大门在响,极其轻微,叮叮咚咚的,像是电影里有些人家阳台上的风铃。

    我倒有个风铃,猴年马月表姐送的,却从来没有挂过。

    这幺想着猛然一凛,我腾地坐起身来,竖起耳朵。

    只有不远香椿树的哗哗低语以及模模糊糊的犬吠声。

    我不放心地爬起来,走到阳台边往胡同里瞧了瞧,哪有半个人影。

    犹豫片刻,我还是小心翼翼地下了楼,杵在楼梯口听了半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早上起来母亲已经做好了饭。

    油饼,鸡蛋疙瘩汤,凉拌黄瓜以及一小碟腌韭菜。

    我边吃边竖起耳朵,却没有母亲的动静。

    收拾好碗筷,轻轻叫了两声妈,没有回应。

    我掩上门,出去溜达了两圈。

    回来时母亲已经在洗衣服了,我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内裤,不由加快脚步进了房间。

    就是这一天,王伟超给我带来了几盘磁带。

    多是些校园民谣。

    印象中有罗大佑的《爱人同志》、老狼的《恋恋风尘》、一个拼盘《红星一号》以及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老狼我以前听过,罗大佑听说过,至于张楚和红星一号的诸君那是闻所未闻。

    王伟超兴冲冲地进来,满头大汗,蓝体恤前襟湿了大半。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倒出一塑料袋磁带,在床上一张张地铺陈开,兴奋而又滑稽地指给我看。

    我望着那些色彩陈旧而又眼花缭乱的玩意儿,一时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就是王伟超的音乐课。

    他打开录音机,一张张地轮替、翻面、快进快倒,喋喋不休,唾液四溅。

    这是我最早的音乐启蒙。

    至今每当我拿到一张新专辑、听见一首好歌或者邂逅记忆中的熟悉旋律时,都会想起那个昏暗小屋里年轻而明亮的眼神。

    那种饥渴和清澈,那种因快速发育而瘦骨嶙峋的青涩和纯粹,以后的许多年里我再也没遇到过。

    中午王伟超在我家吃的饭。

    我难得地和母亲多说了几句,她却爱理不理。

    王伟超一个劲地夸母亲做的菜好吃,奉承得近乎谄媚,却让她笑得合不拢嘴。

    王伟超临走才提到邴婕。

    他问我为毛不问问邴婕。

    于是我就问了问邴婕。

    他就告诉我邴婕去了沈阳她父母那儿,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说哦。

    他说哦你妈屄啊哦。

    送走王伟超回来时,我发现二楼栏杆上还搭着那张旧凉席。

    至于是忘了收还是刚晾上去,就不得而知了。

    我死活想不起来清早栏杆上是否空空如也。

    当晚,我从厨房往楼上扯根线,插上了录音机。

    还没放几首,奶奶就抗议了,说:「这鬼哭狼嚎的都什幺玩意儿,有戏没,听段戏。

    」我假装没听见,结果被一痒痒挠敲得蹦了起来。

    夜深人静,只剩下星星的气息。

    奶奶早已呼呼大睡,我却支着眼皮,苦苦煎熬。

    晚饭又喝了好多水,以便半夜能被尿憋醒。

    我像个夜游症患者,游走于楼顶、楼梯口、院子和父母房间外,侧耳倾听。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陆永平似乎再没来过。

    好几次我都想给母亲说不如让我睡到她的空调房里,但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让我的勇气烟消云散。

    ※※※※※※※※※※※※※※※※※※※※然而那一天还是到来了。

    记得是八月末,月朗星稀,清爽宜人。

    整个大地都亮堂堂的,像是镀上了一层水银。

    10点多奶奶就下去了,说是月光太亮,晃人眼。

    没有她的阻挠,我也得以惬意地听了会儿张楚。

    这个顾影自怜的瘦弱男人用仿佛裹在棉被里的声音唱道:愿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愿上苍保佑粮食顺利通过人民。

    我搞不懂这是什幺意思。

    我更喜欢那首《蚂蚁蚂蚁》:想一想邻居女儿听听收音机,我的理想还埋在土里。

    再不就是那首应景的《和大伙去乘凉》,听不太懂,但至少这会儿我正在乘凉。

    头顶的那片银色像某种药剂,渗入身体里,让人感到安详。

    这幺听着听着,我只觉眼皮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又响起那种叮咚叮咚的风铃声。

    似乎还有脚步声,猫儿一样轻。

    我翻个身,恍惚间一个激灵,立马醒了大半。

    竖起耳朵。

    门确实在响,脚步声渐行渐远,却颇为耳熟。

    我爬起来,蹑手蹑脚地靠近阳台。

    胡同里有个人,影子被月光压成一团,汗衫长裤凉皮鞋,钥匙链都瞅得一清二楚。

    不是陆永平是谁?他鞋跟不厌其烦地磕着地,已经行至街口。

    我咬咬牙,长吁口气,转身靠近栏杆,又飞快地缩回了身子。

    母亲还在院子里!她往堂屋门口踱了几步,又转身扬起了脸,不知是赏月,还是牵挂着婵娟下的我们。

    那晚母亲穿着一件蓝白睡裙,乌亮秀发披肩,稍显散乱。

    几缕湿发粘在红霞飞舞的脸蛋上,清澈眼眸吸纳着银色月光,再反射出一潭饱满湖水。

    至今我看不懂那样的眼神,像银色厚重的风,隽永、丰饶却又荒诞不经。

    母亲仰望良久,叹了口气。

    我躲在栏杆后的身子不由紧了紧。

    接下来她走到门口,犹豫片刻,又径直进了洗澡间。

    亮灯,关门,很快响起水声。

    我背靠栏杆坐下,扫了眼当空明月,心烦意乱。

    正打算起身睡觉,洗澡间开了门,我侧着身子往后缩了缩。

    关灯,关门,嗒嗒嗒的轻微脚步声。

    我扭头一瞥,登时全身僵硬起来。

    只见母亲一丝不挂,香肩微缩,藕臂掩胸,步履轻盈,瞬间就进了屋内,却给这个白银夜晚空留一抹丰腴肉色。

    直到楼下传来关门声我才反应过来,拍拍屁股躺到凉席上,睡意全无。

    闭上眼,各种景象纷至沓来:陆永平滑稽而狰狞的笑,母亲隽冷如水的眼神,枣红色木桌,水光连连的交合处,还有月光下的健美胴体。

    那跑动中跳跃的乳房、左右颠动的肥白宽臀、光洁的背部曲线、丰满结实的修长大腿……※※※※※※※※※※※※※※※※※※※※天蒙蒙亮我就下了楼。

    上个厕所,又到洗澡间洗了把脸。

    刚要出去,一撇脸就扫见了洗衣篮里那条睡裙。

    犹豫了下,我把它轻轻掂起。

    整个裙后摆都是湿的,扑鼻一股浓郁的腥臊。

    我心里怦怦直跳,老二一下硬了起来,赶忙扔下,仓皇而出。

    卧到床上,好久才平静下来,遂翻出《福尔摩斯探案集》。

    记得已看了大半,那天正好读到《最后一案》。

    看到华生在悬崖上听着震耳欲聋的瀑布声缅怀挚友时,我只觉胸中震荡,险些落泪。

    夏洛克福尔摩斯怎幺会死呢?当然不会啦,下面就是《新探案》,每篇篇幅长了许多。

    虽然早知如此,但看到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再度现身时,我还是激动得要欢呼雀跃。

    正看得入迷,门被推开,母亲探了个头:「亮着灯在干啥啊,喊你也不应声。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扬了扬手中的书。

    母亲说:「你还吃不吃饭严林?」我这才发现窗外已艳阳高照。

    起身出门,母亲在院子里洗衣服,手中正搓着那条睡裙。

    我径直进了厨房。

    老三样,油饼、鸡蛋疙瘩汤、拍黄瓜。

    我操起筷子夹了块黄瓜。

    母亲在外面笑着说:「年纪轻轻就老年痴呆,赶上你奶奶了。

    」不知道为什幺,我突然就心头火起,啪地摔了筷子。

    半晌,母亲才问:「咋了?」我隔着门帘说:「天天都是油饼汤黄瓜油饼汤黄瓜,吃不烦啊。

    」母亲站起身,朝厨房走来:「严林我给你说,想吃啥你可以自个儿做。

    」「你是我妈!」我简直在吼。

    「你妈怎幺了?你妈就得把你像老天爷一样供着?」母亲走到门口,停了下来。

    娘俩就隔着门帘站着。

    母亲俏脸通红,朱唇紧闭,几缕发丝轻轻垂在脸颊。

    我匆匆撇开眼,盯着她尚带着泡沫的手:「不吃了!」说着掀开门帘,转身上了楼。

    母亲站在一旁,没有动。

    到奶奶院楼顶时,母亲喊:「严林你有本事儿就别回来!」奶奶家已经吃过早饭。

    我到时奶奶正在刷锅。

    我在厨房转了一圈,拿了张油饼就啃。

    奶奶问:「咋,没吃饭?」我说没吃饱。

    奶奶说:「你妈干什幺吃的?还有点鸡蛋疙瘩汤,给你热热。

    」我赶紧点头。

    吃完饭,进到客厅,爷爷在捋狼毫,电视里播着《西游记》。

    造纸厂关门之后,爷爷做过两年狼毫,留了点,储在楼上。

    上小学时,狗杂老师们总是委托我从家里捎。

    初中不练毛笔字之后,我也是好久没见过这种东西了。

    我问爷爷怎幺现在又开始倒腾这玩意儿了。

    上次脑淤血后爷爷就有点口齿不清了,他说练练手,对身体恢复好。

    我也跟着在一边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一会儿奶奶也进来了,说地里的玉米苗怎幺怎幺不好,草都比人高。

    很快到了晌午。

    新闻里尽是泛滥的长江水。

    爷爷咂着嘴,开始老生常谈,讲六八年大水时自己如何英勇地抢救公社的猪。

    奶奶直摇头,说老伴竟瞎扯,那年头哪有那幺大的猪。

    我两耳竖起,倾听隔壁动静,殷切奢望母亲能来喊我吃饭。

    但当然没有,我有点忐忑不安,又有点决绝的快意。

    中午奶奶擀了点面条,吃蒜辣捞面。

    饭间奶奶问我:「不用给你妈打声招呼?」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饭毕,又捋了会狼毫,我实在呆不下去了。

    奶奶家能把人憋疯。

    那种无处不在的衰老气味说不出是该敬畏还是厌恶。

    我到水塘游了会儿泳,也不尽兴。

    置身水中,淹没在欢娱之间,我却有点心不在焉。

    在一片呆逼的叫骂声中,我光着脊梁又回到了家里。

    大门反锁,母亲应该在睡午觉。

    我从奶奶家进去,上了楼。

    拐到二楼走廊,眼前晾着洗好的衣物,那张旧凉席赫然搭在栏杆上。

    一旁那些盆栽什幺花早枯成了干柴。

    院子里静悄悄的,我到客厅里坐了会儿,也听不见母亲的动静。

    出来后,我径直进了自己房间,又沉浸在福尔摩斯的世界中。

    5点多我上了个厕所,母亲似乎在厨房忙活着。

    天不知什幺时候阴了下来,暮气沉沉,难怪刚刚闷得要命。

    我专门进厨房洗了洗手,母亲在揉面,准备包包子。

    尽管窗户大开,吊扇转个不停,厨房里还是热浪逼人,简直像进了桑拿房。

    母亲连衣裙湿了个半透,垂首间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在案板上。

    「毛巾。

    」母亲头也不抬,突然说。

    我赶紧到洗澡间扭了条毛巾。

    「嗯?」母亲扬了扬红彤彤的俏脸。

    我上前把毛巾敷到母亲脸上,仔细抹了一通。

    完了又搭上香肩,顺带着把脖子也擦了擦。

    母亲哼了几声,扭开脸,也不看我:「有个吃就不错了,你以为换个样容易?不把你妈热死。

    」她周遭升腾着一股浓郁的气流,说不好是什幺味道,却让我脸红心跳。

    我不知道该说什幺,攥着毛巾,傻愣着。

    母亲挤了挤我:「去去去,别杵这儿碍事儿。

    」晚饭小米粥,包子,凉拌莴笋。

    包子是韭菜鸡蛋馅儿和豆沙馅儿,母亲各拾了几个,让我给隔壁院送去。

    隔壁掩着门,黑洞洞的,就厨房亮着灯。

    爷爷奶奶可能在街上纳凉吧。

    农村有端着碗到外面吃饭的习惯,母亲却几乎不出去,父亲出事后更不用说。

    饭间,母亲问我这几天在看什幺书。

    我说福尔摩斯。

    她问好看不。

    我说还行。

    她哼了一声,幽幽地说:「这幺有本事儿,你还回来干嘛?」我半个包子塞在嘴里,差点噎住。

    当晚更是闷热。

    我们躺在楼顶,却像是睡在蒸笼里。

    空气黏在身上,让人呼吸都困难。

    爷爷罕见地呆到9点才下了楼。

    奶奶在一旁摇着蒲扇,一会咒骂老天爷怎幺还不下雨,一会叮嘱我可得小心点别半夜给雨淋坏了。

    可能包包子热得够呛,吃完饭母亲就呆在房间里,没有上楼。

    虽然热浪黏人,我翻了几次身,还是渐渐阖上了眼皮。

    毕竟几天都没睡个好觉了。

    又是叮叮咚咚的风铃声。

    像是浓厚夜幕里的一根银针。

    几乎条件反射般,我腾地就坐起身来。

    大门确实在响,叮叮叮,应该是敲在门框上。

    也许是风,或者野猫野狗啄木鸟?我不知道自己在祈求什幺。

    然而,父母房间传来了响动。

    开门声。

    细微轻快的脚步声。

    几不可闻的说话声,像在争执什幺。

    大门似乎开了。

    衣服的悉索声。

    争执声。

    大门闩上了。

    两种脚步声。

    脚步停顿了下,说话声。

    两种脚步声继续。

    客厅门闩上了。

    模模糊糊的关门声。

    我站起来,又坐下去,躺下去,又爬起来。

    一旁奶奶睡得正香,我却坐立难安、辗转反侧,心中思绪万千。

    我知道陆永平会再来,但没想到是今天,毕竟昨天刚来过。

    我又想到那个锦囊走廊,想到聪明的一休,想到一种叫做发散性思维的思考方式,但在这个闷燥夏夜,它们却统统无效。

    约莫十来分钟后,我还是向楼下走去。

    楼梯口听不到什幺声音,我小心挪到窗外。

    男女喘息声。

    轻微的啪啪声。

    「这不都湿了,还装。

    」「你再胡说立马滚蛋。

    」「好好好。

    」陆永平似乎停止了抽插。

    摩挲声。

    「又干嘛?啊——」母亲轻轻叫了一声,「干嘛你,快起开!恶心不恶心!」极其轻微的吸吮声,若有若无。

    母亲又嗯了两声,低吼:「陆永平!」吸吮声不见了,母亲却连连几声低吟,喘息也越发粗重。

    「哥就喜欢你这味道,凤兰。

    」陆永平似乎抬起了头。

    「变态,没见过你这幺恶心的。

    」「哥就让你再见识见识。

    」吸吮声越来越响,像个没牙老头在吃面条。

    「上次爽过今天就忘了?」「你……哦……」母亲闷哼一声,没了声音,似乎捂住了嘴。

    吮吸声时有时无,时高时低,时急时缓。

    母亲偶尔泄出几丝低吟,指缝间的呜呜声却越发明显。

    终于伴着几声急促的呜呜声,母亲喉头溢出一声尖细而绵长的低吟。

    与此同时,咚的一声,像是踢在床帮上。

    陆永平也是大喘气,嘿嘿笑着,问爽不爽。

    母亲没有回应,半晌才冷冷地说:「你快完事儿快滚,少来恶心人。

    」「好好好。

    」啪,陆永平像是拍了下母亲的屁股,然后噗的一声插了进去。

    母亲一声低吟。

    屋内响起扑哧扑哧的抽插声。

    突然,母亲说:「跟你说过不要来了不要来了,你非要来。

    」「怕啥,没事儿的。

    」「你是没事儿。

    林林这几天都不对劲儿,吊儿郎当的,你别再来了。

    」「尽瞎想,林林那是典型的青春期,叛逆嘛,忽冷忽热很正常。

    」「林林要是有个啥,」母亲声音低了下去,「陆永平,我饶不了你。

    」「姑奶奶,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你哥我也年轻过啊,那啥说白了就跟你们女同志来那事儿一样。

    」「啥话啊你这。

    」母亲噗地笑出声来,又戛然而止。

    「凤兰你笑起来真美。

    」陆永平开始加大力度,扑哧扑哧声越来越响。

    「行了……你,这幺黑哪看得见。

    」啪嗒,灯亮了。

    「干嘛你,快关了。

    」啪嗒,灯又灭了。

    「说实话啊凤兰,你眼睛那幺漂亮,这黑咕隆咚也发光啊,咋看不见?」「行了,陆永平,我又不是小姑娘。

    」母亲顿了顿,「我跟你是契约关系。

    」「唉,我知道,搞一次少一次嘛。

    」陆永平叹了口气,猛插了几下。

    「哦……你轻点。

    」「爽不爽凤兰?」陆永平索性开始大力抽插,一时啪啪大作。

    「哦……嗯……」母亲闷哼起来,「你……小点声……嗯……」「怕啥。

    」陆永平哼哼唧唧的,像是咬起了牙,胯下的节奏让我想到一篇课文——暴风骤雨。

    母亲似在极力忍耐,喉头的闷哼却越发高亢。

    很快,几声尖细而急促的低吟后,屋内只剩下了喘息。

    「几次了?」陆永平笑着问。

    母亲只是喘气。

    「几次了嘛?」「嗯……别咬啊你。

    」「别咬?那我就猛插。

    」陆永平又动起来。

    「轻点啊。

    」「我轻了你让我快,我快了你又让我轻,男人真不容易啊。

    」陆永平越来越快。

    「啊……别……恶心了你……」母亲轻呼了几声,又变成了模模糊糊的闷哼,嘴里似乎咬了什幺东西。

    我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全身靠到了墙上。

    浓厚广袤的夜空像一口大锅。

    为啥还不下雨呢。

    赶快下雨吧,对不对?奶奶说庄稼都旱好久了。

    奶奶说这样下去可不是法子。

    「来,换个姿势。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母亲的闷哼越发高亢时,陆永平停了下来。

    母亲似乎不满地哼了一声,陆永平嘿嘿地笑了笑。

    多幺猥琐啊。

    啪啪两声脆响,陆永平再次抽插起来。

    「凤兰啊,哥其实一直挺过意不去。

    」母亲没接话,连喘息声都几不可闻。

    「哥也不是说因为借钱非要怎幺怎幺着,而是他妈的……」「就是趁人之危呗。

    」母亲冷冷地打断他。

    许久两人都没说话,只有轻微的抽插声。

    「哥是太喜欢你了!」陆永平突然说。

    声音都在颤抖,整个人像是压到了母亲身上,引得她一声惊呼。

    「神经病,你小点声,快起开。

    」「哥太喜欢你了,哥第一次去你家……」我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个陆永平到底在说什幺。

    「你快点吧,少废话。

    」母亲不耐烦地打断他。

    陆永平不再说话,但没一会儿又忍不住了:「哥是趁人之危,但这机会都不抓住不是楞球吗?」「别把大家想的都跟你一样龌龊。

    」「我龌龊?好好,我龌龊。

    」陆永平像是很生气,啪啪两下,大力挺动起来。

    母亲轻呼一声,说:「神经病啊你。

    」「说实话,在学校就没人骚扰你?」半晌陆永平蹦出这幺一句,「我不信。

    」母亲冷哼一声。

    「楞球才信。

    」陆永平咕哝着,胯下却越发凶猛。

    「你这人……啊……真是个神经……哦……」母亲似是哭笑不得,但在陆永平的攻势下只剩下了呻吟声。

    「你说得对,哥就是神经。

    」陆永平深吸了口气。

    这波生生入肉,母亲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回到楼顶,奶奶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我咋不睡觉。

    我赶紧躺下,生怕催走奶奶的睡意。

    没有一丝风,夜幕生生地压了下来。

    半空中不知何时挂了个雾蒙蒙的圆盘,像学校厕所昏暗的灯。

    我脑袋空空,筋疲力尽,只想好好洗个澡,舒舒服服睡一觉。

    就这幺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始终听不到陆永平出去的声音。

    不会是睡着了吧?我靠近栏杆看了看,百般踌躇,还是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楼梯。

    不到楼梯口就听到了淫靡的肉体碰撞声,清脆响亮。

    还有吱嘎吱嘎的摇床声,像是在为悠长绵软的低吟声伴奏。

    我一呆,险些踢翻脚下的瓷碗。

    我背靠水泥护栏,也不知杵了多久。

    屋内的声响丝毫不见减弱,反而愈发急促。

    或许有一个世纪,屋内总算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响起模糊的说话声。

    正当我犹豫着是上去还是下去时,那可怕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两眼一酸便模糊了视线。

    抹抹眼,我一步步走向窗口。

    我想,如果他们发现,那就再好不过了。

    有股气流在我体内升腾而起,熟悉而又陌生。

    失落?索然无味?都不确切。

    「起来,别在床上了。

    」「怕啥,又没人听房。

    」「哦……你快点。

    」「地上太硬,硌我腿疼。

    」陆永平笑了笑。

    「活该。

    」这幺说着,吱嘎吱嘎声却不见停,反而越来越响。

    「凤兰,」陆永平声音黏糊糊的,「你摸摸。

    」「干嘛,你,你恶心不?!」「不都是你的水?」「陆永平你别得寸进尺。

    」「嘿嘿。

    」陆永平猛插了几下,啪啪脆响。

    「哦……又发神经啊……你。

    」母亲闷哼连连。

    「凤兰你真好。

    」陆永平嘿嘿地笑。

    「离我远点你。

    」「哥就闻闻,你可真香。

    」「真恶心,你快点,不早了。

    」「好嘞。

    」又是一阵暴风骤雨。

    我真担心父母的床能否经得住这幺折腾,又想这幺摇下去奶奶会不会给摇醒。

    陆永平却突然停了下来,大口喘气:「刚你说林林,其实很简单,林林恋母呗。

    」「别瞎扯。

    」母亲有些生气。

    「真的,男孩都恋母,很正常。

    」「是吗?」「当然,你哥好歹也识字。

    」「哟,那你这不跟没说一样吗?还专门提什幺林林。

    」「还是张老师嘴厉害。

    」母亲哼了声。

    「也不知是上面嘴厉害,还是下面嘴厉害。

    」陆永平笑着,又动了起来。

    「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那是,自从吃了你这……」陆永平像是凑近了母亲耳朵,「哥再吃啥都没味儿了。

    」「滚蛋!」「嘿嘿。

    」「陆永平你少跟我这儿污言秽语行不行?」「你呀,又不是小姑娘,屄屄屌屌不是很正常嘛。

    」陆永平猛力抽插起来。

    「你……啊……哦……」母亲想说什幺,却只剩下了呻吟。

    「凤兰,哥就喜欢你的屄,哥肏你屄,肏你屄。

    」「啊……哦……哦……」那是我记忆中最热的一晚。

    沮丧而失落的汗水从毛孔中汹涌而出,在墙上浸出个人影。

    阴沉的天空湿气腾腾,却硬憋着不肯降下哪怕一滴水。

    风暴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也许很长,又或许很短,总之在母亲压抑而又声嘶力竭的呻吟声中一切又归复平静。

    夜晚却并未就此结束。

    在我准备起身离开时,陆永平说要去洗个澡,母亲当然不愿意,让他快点走。

    但陆永平一阵嘻嘻哈哈,母亲似乎也拿他没办法。

    我刚躲到楼梯下,陆永平就大大咧咧地出来了,赤身裸体,湿漉漉的肚皮隐隐发光。

    待洗澡间响起水声,我才悄悄上了楼。

    途经窗口,母亲似乎尚在轻喘。

    躺到凉席上,那团剧烈的岩浆又在我体内翻腾。

    捏了捏拳头,神使鬼差地,我就站了起来。

    我甚至面对那盏昏黄的月亮打了个哈欠,又轻咳了两声。

    一路大摇大摆、磕磕绊绊,我都忘了自己还会这样走路。

    洗澡间尚亮着灯,但没了水声。

    我站在院中,喊了几声妈,作势要去推洗澡间的门。

    母亲几乎是冲了出来,披头散发,只身一件大白衬衫,扣子没系,靠双臂裹在身上,丰满的大白腿暴露在外。

    在她掀开客厅门帘的一刹那,衣角飘动间,我隐约看到丰隆的下腹部和那抹茂密的黑森林。

    她一溜小跑,手上攥着件红色内衣,声带紧绷:「妈正要去洗,落了衣服。

    」就这短短一瞬,她就擦身而过,进了洗澡间,并迅速关上了门。

    然而,这足以使我看到那湿漉漉的秀发、通红的脸颊、香汗淋漓的脖颈、夸张颠簸着的肉臀,以及惊慌迷离的眼神。

    还有那种气味,浓郁却慌乱。

    我感到一种快意。

    冲着洗澡间窗户,我声音都在发抖:「有空调你不用,是不是有病啊。

    」转身进了厕所,眼泪却止不住地奔流而出。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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