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人道出了专属于她心里的小秘密,苏菲气急败坏,差点破口大骂了,这些女孩子们普遍都是会说扬/州话或南/京话,操着一口奇怪腔调的姚桃桃在她们眼里非常的奇怪。
“小桃?”安东尼在原地踱了两下,开始尝试用意/大/利语跟她说话,女生们既然是女子教会的嘛,英语应该是会讲的,神父他们也用英语,所以有的时候为了营造出两个人才能听懂的情况,他会使用意/大/利/语,因为西/班/牙语小姑娘是一窍不通,但是他会说一点点的意/大/利语,那么意/大/利语又跟西/班/牙语有那么一点点共通之处,所以小姑娘是能听懂的。
“就来了!”少女应着,面无表情地对面前一堆女孩子说,“在教堂里随便你们闹,没人管你们,但是除了教堂你们要耽误什么正事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很少喜欢对别人放狠话,除非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说明小姑娘已经属于暴走边缘徘徊了。
“哦,好,我,我知道了。”苏菲咽了咽口水,心底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不服气的。
凭什么那么优秀的男人要对她服服帖帖的?明明就是一个长得挺多算清秀,性格也差不多的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几天之后,苏菲就永远记住了一个她原以为不起眼的小姑娘。
“安东尼?”傍晚时分,在英格曼神父的带领下,一群人纷纷上了卡车,卡车后面是敞篷式的,所以可以乘坐下很多人,话虽然是这么说的,要不是12,3岁的小姑娘们占的地方小,这么多人一下子涌上来也是一件麻烦的事。
“你的烧还没有退吗?”空间实在是太狭窄,姚桃桃只能缩在安东尼怀里,刚在他怀里待了不到几分钟,小姑娘就感觉到安东尼整个人的温度有点不正常。
“唔?”男人有些灼热的吐息喷在她脖颈上,少女也没想躲,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想。“不知道啊,应该是退了吧?”
“哼,我就知道你在说假话。”一只冰凉的小手探了出来,来来回回比较了几次,两个人的温度之后,她有些生气,“安东尼西奥先生,我假设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常识的话,你知道发烧多长时间你就会?”
“诶呀,这不是早上刚烧起来吗,”他有些讨好似地把头埋在少女肩上,还不忘蹭了蹭,“我吃了你专门去给我找的药了,应该很快就会退的,没事的。”
这是在冲我撒娇吗?!姚桃桃内心大惊,因为之前都是她向男人们撒娇的份,很少见他们撒娇的,今天安东尼突然冲她撒娇起来,着实让她有点不适应。
“好啦好啦,”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少女依然厚脸皮的在十几道目光的注视之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发,“乖哦乖哦~”
她坐在卡车一旁,从飞驰而过的汽车窗口上,可以看到连绵不断的人都在朝前进方向走去,他们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瞬息之间就被抛在后面。
这么多人,能上渡船的又有几个?
这么多人能越过长江天堑的又有几个?
是我们,是他们还是什么人?被这时代抛弃了吗?
从好的方面来说,姚桃桃本人是幸运的,她有系统空间,有系统地图,还懂一点点历史知识和军事知识,再不济,身边还有男人们为她保驾护航。
可是这些平民呢?
少女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安东尼的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如果我,我是他们,我正行走在他们当中,其结局一定不会是好的。
“聪明它追着我跑,但我比它快。”安东尼在半醒半梦之间抓住了小姑娘的手,他嘟囔着吐出了一句西/班/牙谚语。
“你想知道维加为什么成为了西/班/牙戏剧之父吗?”他继续说,“因为他从来不去思考在他能力范围之外的事。”
这个男人,不知道是误打误撞还是这么着,竟然让小姑娘陷入高速运转的大脑平静了下来。
大智若愚,是安东尼想告诉她的话吗?她笑了笑,暂时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去,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轰”地一下,卡车明显的震动了一下,逐渐停了下来。
英格曼神甫的声音从车厢出口处传来,“下来吧,孩子们我们到江边了!”
女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第1个下去。
无奈啊,姚桃桃推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安东尼,“东尼儿!我们到了耶!”她把尾句故意上扬,想要让女孩子们鼓起信心。
“咱们先下去吧!”小姑娘这么说着,带着男人跳下了车,她一抬头就看见几排的士兵端着枪一脸严肃的盯着这里。陆陆续续下车的女孩子们都围成几团,不敢出声。
好在有神父和法比(副神甫)典型的洋人长相和安东尼亲切的亲和力做保证,士兵们犹豫了半天,才允许他们进到里面等候渡船。
但是天公不作巧,等了半天的轮渡。好容易从浦口回来,岸上却送来了一批重伤员。
担架来来回回,一直有士兵忙着送来伤员,缺胳膊断腿是正常的事,有的人肠子都流出来了,却依然固执的按着自己的肚子。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怎么洗都洗不掉的血腥味儿。
女孩子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好几个人吓得呕吐不止,其中大部分人都含着眼泪。
小姑娘忙着安慰这个安慰那个,倒也没多看到血腥的场面几眼,安东尼奥找到了士兵问清楚了情况,原来是重伤人都伤在自己人枪弹之下,因为他们在接到紧急撤退命令的时候,从前线撤到半途时,遭到了没有接到撤退令的友军部队的袭击。
友军部队就把撤退大军当逃兵,用机枪扫用小钢炮轰用坦克碾。撤退大军在撤离战壕之前已经遵循命令销毁的重型武器,那么在坚守部队的枪口面前,成了一堆肉靶子。
等双方解除了误会,撤退部队已经伤亡数百,坚守军或者出于内疚像疯了一样,为他们的病号在江边抢船。
“和你说的一样的。”安东尼闷闷的声音从她心里传来,男人很明显的情绪低落。
“嗯。”姚桃桃应了一声,继续拉过小姑娘的手安慰着。
“我想我们可能会失去这个船了。”英格曼神甫企图鼓舞女孩子们,“人道主义优先嘛,孩子们不要丧气!”
“我们先回去吧,这里有刀有枪的,”法比建议,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争吵。
还有年迈的老人向士兵跪地磕头请求放他们全家上去的。
“在天亮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们抢到船的,”神父承诺,“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安全区。”
哼,安全区吗?
姚桃桃冷哼了几下,要不是有拉贝在,指不定还有多少在安全区的人被拖出来呢,神父未免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是谁也想不到。
日/本/兵是如此凶残。
不,她默默的看着。一群人蜂拥而上抢着渡船,却被船老大一刀切去了手指的场景。
这个场景,她曾经在课文里读到过,没想到真实的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魔幻的现实又一次上演了。
作者:维加的故事是我瞎编的。拉贝大家应该知道。
大智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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