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的人,若仔细追究起来事情可大可小。
原本他硕士毕业了打算去找个律所做助理,可是袁天纵知道他想进的是法院,当下表示要让他先去法院实习。
“你没什么不良记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他记得袁天纵当年皱着眉这样告诉自己。
当时陆敏行没吱声,实习的时候还是去了法院。
此后他从没在这方面遇到过任何问题,心里多少也明白袁天纵多半在其中掺了一脚。
不知道这算不算又欠了他一笔,虽然陆敏行知道不靠他自己也能凭实力闯出来,但是显然不会这么顺利——至少这些年他从高中一路念到硕士,除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奖学金和后来两年他跟着导师做业务有点收入之外,之前都是袁天纵在出钱。
陆敏行知道像他这样出身的孩子,想要翻身一贯很艰难,即使到了现在他看似混得人模狗样,谁又知道这一切都是出卖尊严换来的。
可悲的是他还得对那个人感恩戴德,因为袁天纵的确是他们母子俩的恩人。
若不是他,他们两个人早已不知道流落何方,又会做出什么事。
记得两年前他路过法院的公告栏,偶然看见一桩刑事案件的公开判决书,那犯人他竟然认识,就是当年和他一起合伙敲诈袁天纵的邻居之一肖昆,罪名是多起抢劫杀人,法院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照片上的肖昆显得年轻而憨厚,并不像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当时陆敏行控制不住地觉得浑身发冷,他甚至还记得自己年幼时母亲离家忘记做饭,他饿得直哭,还是肖昆送了一盒廉价的饼干给他。
那时候陆敏行深刻地怀疑,如果没有遇到袁天纵,他的下场或许会比阿昆更加不堪——虽然一样十分贫穷,最起码他父母双全家里还有兄弟,自己若是犯事被枪毙,搞不好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无论袁天纵待他如何,至少他把自己养大,没让他走上歧路。
光是这一点,陆敏行就自问没有任何跟对方讨价还价的余地。
“小陆,你要休假啊!”吃完午饭,苏月扶着肚子在办公室里散散步,顺便调戏小帅哥,“我看施老头都快哭了。
”“嗯,有点事要出门。
”陆敏行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去那个和他的工作生活都八杆子打不到的地方,只好避重就轻,“回来给你们捎礼物。
”“你说的啊。
”苏月走到窗户边上吹吹风,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上次跟你提的那位小梅姑娘,你考虑过没有?我去打听过了,她对你印象挺好的,你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帮你们牵牵线。
”陆敏行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苏月是个幸福的女人,也是个善良的女人,对他很热心也很关心,可她哪里知道,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自己都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他不想耽误别人。
况且在袁天纵还没腻烦之前,他大概没有选择的权利,“苏姐,我说过了,我的情况是不合适的结婚的。
”陆敏行苦笑。
“哎呀,不就是你妈那点事吗?”对于他的自卑苏月有些不能理解,“她的问题不是很严重吧,你本人也好好的,不要因为这个耽搁了呀。
”她是真的替这孩子着急,终身大事怎么能这样不紧不慢的呢。
“再说吧……”没办法说出真相,陆敏行只好含糊应对。
从请假到出境申请审批再到办理签证需要一段时间,袁天纵还特意推迟了几天,这期间回家探望了父母,还有那位年过九十的老祖母。
老太太虽然已经老得有些糊里糊涂,可是对这个长房金孙却是一直记挂得紧,非要问明白他最近有没有头疼有没有不舒服才放得下心。
时值夏秋之际,祖母多年来养下的昙花再一次怒放,她很开心,一个劲要求孙子陪着她去看。
袁天纵发现这花虽然漂亮命却极贱,用叶枝进行仟插繁衍,成活机率几乎是百分之百,连家里的小孩子都懂得帮老祖宗培育新苗。
这不是袁天纵第一次目睹昙花盛开的样子。
在如铁如剑的墨绿叶片间,硕大洁白的花冠剧烈地颤抖着缓缓展开,霎那间含羞带怯地亭亭玉立于人前,很清雅,也很凄艳,而数个小时之后,无论是英雄宝剑还是花香美人,都会幽幽逝去。
“人这一辈子,短得很哪……”老太太在躺椅上喃喃地说道,“阿纵,你是不是不打算让奶奶看到孙媳妇了?”年过四十的袁天纵一直不肯结婚,家人死活拗不过他,软的硬的都对他来过,他却是油盐不进。
到了这把年纪只得这一个儿子,却死活不肯成家,袁天纵的父母以死相逼的心都快有了。
为了绝对的自由,过了三十岁袁天纵就不再参与家族生意,宁可自己投入十倍的精力,付出百倍的努力另辟蹊径打下一片江山,目的就是不想像大哥袁天恩那样,连结个婚)搞个把女人都要被家里人和岳父岳母家盯得紧紧的,这样他绝对受不了——任凭是天王老子,谁也管不到他的下半身的事。
“我要找媳妇,一定是奶奶喜欢的人。
”袁天纵猎爱名单的优先顺序从低到高分别是女人男人美人陆敏行,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女人。
如果一定要娶个老婆来安慰安慰父母和老太太,他也会考虑一下,就当尽尽孝道。
“真的?”老太太欢喜极了,眼睛眯成一条缝,“我马上找人给你问问……”从孙子三十岁开始,她手边已然常年储备了许多太子妃人选,只要袁天纵点头,什么环肥燕瘦自然是任他挑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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