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池柘赢得一个小彩头,是一只小羊腿。

    他接过用布包裹着的羊腿,只用手指捏住布袋上的绳子,不愿多接触,应该是嫌羊味膻气重。

    眨眼,那位路老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虽然对方是四十多岁的人,但陈瞿西觉得他要比自己这群二十多岁的人年轻,对生命满怀憧憬,要将每一分钟都过得极有意义,这种心态一般人可是没有的。

    原地只留下陈瞿西一个人,池柘正拎着他的羊朝自己走过来。

    距离越来越近,池柘从靶场里出来,迎面又被两个女生给拦住前路。

    陈瞿西眼熟,稍微回想,那是路老师那个班里的两个女学生。

    “池哥。”

    五六米的距离,陈瞿西隐隐约约能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那群学生应该都知道自己和池柘姓什么,以她们的年龄叫一声哥全然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了?池柘将他的羊腿放到地下,他的语气已经隐隐有着不耐,不细听跟往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想加你的好友,可以吗?”

    “微信?”

    “嗯。”开口的女生重重地点头,似乎是想让池柘看出自己诚意。

    “不好意思,我不用。”

    “啊?”

    这个理由听起来格外敷衍。

    但是池柘还是很给她的面子,继续解释道:“因为之前遇到点事,想要逃避,所以这次出门散心就不在用了。

    陈瞿西心想觉得这个借口有些耳熟。

    “那还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电话卡都丢了,在机场的垃圾桶了。”

    池柘这个狗玩意儿。

    都到这了陈瞿西要是再听不出来他就是傻逼了,他就是搬了自己的

    不过这一套说辞从别人口里说出,听起来还怪假的。

    “好吧,抱歉,打扰了。”

    那两位女生也没在过多的纠缠,让开道路,往别处走了。

    池柘拿着他的羊腿过来,“送你了。”

    陈瞿西还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伸手,羊腿已经在他的手上了。

    “你就这么骗人的?”

    “不然呢?难不成跟她们两说我是同性恋,喜欢男的?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

    “对,你说的有道理,那你不还跑去参加恋综。”

    “春光迸溅哪一条规定说必须只能和异性在一起?它的宣传语怎么说来着,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份爱情,爱情还分同性异性。”

    陈瞿西一时间无话可说,春光迸溅的确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规定。

    但大概率原因是策划想不到一个同性恋会来报名参加恋综,谁没事会就此说明这个。

    羊腿虽然看着不大,但不轻,挺实诚。

    池柘将这个小羊腿找人分成两半,一半给了昨夜里收留他两的老人家,另一半给了他们最开始敲门的那户人家。

    陈瞿西早上的时候给老人家塞了两人的食宿费,一天三顿有着落,今晚冲着池柘的彩头,还加了个餐。

    最近时节的羊肉身上有一股奶味,吃起来格外的香。

    路老师他们的计划就是在这待上两夜,后天早上就要离开,之后就返回学校,还没到放暑假的时间,回学校后还有一门专业课要学。这个小部落里一个类似头领的人跟路老师交熟,知道他们待不了多久,所以在他们临走前的夜晚还举行了一场饯行晚会。

    是一种很纯朴的民风,有客他们就迎,不会斤斤计较。

    陈瞿西和池柘自然而然地蹭上了这场晚会。

    欢声笑语之际,陈瞿西默默坐在桌边喝酒,他从踏进蒙古这片土地,一路上喝了不少,都是酒,但百味。

    他喝的几乎都是自酿,每家的口感都有微妙的不同。

    “今晚应该搬了少说五家的酒。”陈瞿西低声跟身旁的池柘道。

    池柘的视线扫过陈瞿西面前的五盏碗,还有留有透明的白色液体。

    “你怎么尝出来的?”池柘端起他右手边的第一盏碗,抿了口放下,又端起第二碗,他也开始一盏接一盏地尝起来。

    “拿这么好的酒出来,都是学生,没啥酒量,也唱不出个好坏,浪费啊。”陈瞿西的另一边挨着坐的是路老师。

    “喝!”

    “全干了,别赖!我们可都看着呢。”

    他话音刚落,这群学生仿佛就为了打他的脸,桌子另一头的一群人不知道玩了个什么游戏,一个喝得比一个猛,酒下的很快。

    “你们少喝点啊。”路老师只好伸头嘱咐道,“喝多了胃会难受的,而且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呢。”

    “年轻真好啊。”说罢,他自己酌上一口,眼底尽是怀恋,接着从口袋掏出一个牛皮克笔记本,只有巴掌大小,平常揣在口袋里,拿放的时候格外方便。

    他对待这个笔记本就像是珍宝一般,在陈瞿西的面前轻轻翻开一页,是用钢笔画的一个简笔地图,上面标着a b c…的字母,代表一个区域位置。

    纸张泛黄,上面蓝色、黑色的钢笔字迹稍稍晕开,能看出来这是个又些年头的物件了。

    “我大学的时候就专门用这个本子记录内蒙的草了。”

    “这么久都还没有用完吗?”陈瞿西意外。

    “草原上的草就那么多种,记一种不就少一种,又不是无穷无尽,而随着气候的变化,品种也在减少。跟二十多年前的草原比,其实品种都少了有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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