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得不去同对方见面。
三郞跑步出了工厂,对面停了一辆汽车。
「我弟弟在哪儿?」三郎大声问道。
「上车!」坐在后排的人打开车门,手中的手枪闪着寒光,对准三郞。
三郞只得上车。
「钱,藏在哪儿?」汽车开动之后,握手枪的男子闷声问道。
「钱?什么钱?」「我们抢圣保罗银行的钱,两千万,放在你弟弟的汽车里,一定是被你们藏起来了。
不老老实实交出来,就把你的手指、脚趾一根根砍断!」「不知道,有那种事?」「那好,你就会吐出来的」那人不再说话。
汽车在昏暗的街灯下飞速行驶。
三郎似有所悟。
他知道,抢银行时,四郞正在夏陆桥附近。
罪犯逃跑时,把钱袋抛进四郎的汽车也许是事实。
不这样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一诱拐事件。
当天晚上四郎未归家。
┅「真的把两千万藏起来了?」「有可能」弟弟太荒唐。
虽然刚满二十,可性子倔强。
弟弟对过去遭遇体会得太深了,甚至得出一条经验:不倔强就不能生存。
也许正是这股子倔脾气,驱使他干出这桩蠢事来。
买一辆大型卡车是他俩的梦想。
一辆新车要一百万,可是弄一百万谈何容易!因此他们只希望买一辆半新的,但也要花四五十万。
弟弟离开自己的半个月前,兄弟俩已攒了十五万。
弟弟走时,他给了弟弟五万,四郎默默地收下了。
若有两千万,买二十辆新车足够了,难道弟弟想孤注一掷?三郎想,弟弟莫不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作赌注了?把弟弟推到这一步的是他三郎。
汽车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向北驶去。
┅他很可能被杀。
命运,十之八九会是这样。
这个国家的歹徒极端残忍。
开明和残酷,两者竟如此奇妙地溶合在一起!父母的惨死说明了这个问题。
砍断手指,开膛剖腹的新闻报道要多少有多少。
抢劫银行的犯罪分子是最凶恶的歹徒。
自己根本别想生还了。
弟弟无论是讲出来或者是不讲,都难免一死。
三郎想到自己就要死了,而父母的仇还未报,真太遗憾了!被歹徒叫出去的时候,三郎就预感到会死。
只要一走出家门,就别指望再回来。
可是对弟弟不能见死不救,不能让他一人去死,弟弟是自己唯一的亲骨肉,他若死了,自己也就不想活了…带着弟弟离开科尔达农场以来的坎坷经历,在三郎的脑海里翻腾着。
┅我对不起你呀,四郎!三郎的心情十分悲凉。
他回忆起两个月前的一天晚上。
三郎去了加尔本·伯罗大街的一间公寓。
主人住的是有一间十二平方米的卧室,外带浴室、厕所和厨房的独立套房。
房租每月二千五百克鲁赛罗。
这样的公寓,对于三郎来说如同梦境。
主恶朱色莉诺·托里西斯在屋里等他。
朱色莉诺手上藏着蓝宝石戒指,是工程师,刚四十岁。
她皮肤白晰,身材修长。
她自己说,她身上流着很浓的意大利血统的血液。
三郎刚—进屋,朱色莉诺就在门口把他紧紧搂住,和他热烈亲吻。
巴西人的吻绵长而执拗,使人销魂,把三郞的舌头都吮痛了。
朱色莉诺是汽车修理厂的顾客,半年前她请三郎吃饭,那豪华的酒席三郎从未见过。
有生以来第一次喝了威士忌,三郞醉了。
「别这样…」三郎想把朱色莉诺推开。
「别动,三郎,求求你,爱抚我」她用一只手按住三郎的胸膛,哀求道。
三郎混身瘫软。
对于她的行动,三郎不是毫无思想准备。
第一次跟她一起喝酒时,朱色莉诺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就不同寻常。
记得酒溢出杯子时,是她亲自给他擦手的。
这举动岂不奇怪?那无晚上,三郎很晚才回家,从此,三郎不能自拔了,感动一生都离不开她。
三郎接受朱色莉诺的小费,就是从半年前一起吃饭那次开始的,每月四次,每次二百克鲁赛罗。
四郞发现这—变化是在两个月前。
有时,三郎得了小费就请四郞进餐馆,喝威士忌。
四郎有些纳闷,哥哥哪来的钱进馆子?于是,他开始注意三郎的行踪。
一次,四郎对三郎说:「哥哥常去朱色莉诺家,我知道」「…」「我已几次尾随你了,哥哥去那里干啥?」「…」三郎无言以对。
「我不愿用你那种钱吃喝,过去我为有一个好哥哥而自豪,可现在我不这么
想了」「等等,四郎,你的想法我理解,但那是可怕的误会。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朱色莉诺也不是那种人。
她是工业院的优秀工程师,那间屋子里是她的研究
室,我是去帮她打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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