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面。
他满脸鲜血,发出着哀号。
平田象发疯的鳄鱼,双手乱舞,嘴里喊着什么,旋即又沉入水中。
等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他脸上的肉已被皮拉哈啃光,鲜血淋漓。
三郎一动不动站在岸边,象一尊雕像。
发疯的「鳄鱼」渐渐平息下来。
三郎观看了这幕剧的全过程。
「阿…哥!」四郎声音颤抖,搂住三郎。
平田的手露出水面,全是血,手指被咬掉了,手掌还在缓缓抖动。
浅胁自始至终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平田再也不见了。
一群皮拉哈在血泡中骚动,掀起层层细浪。
浅胁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03章:邂逅(一)酒吧里尽是女人,各式各样、各种肤色的女人。
巴西没有种族差别,这从每十年进行一次的国势调查中可以清楚地得知。
大约二十年前,就已废除了种族差别的统计调查,即使某些地方还有统计,也没什么意义了。
混血儿太多,单从肤色上还不能判断是何种血统。
在美国,即使祖先中仅仅混有一两代黑人,只要染上非洲血统,那怕肤色是白的,也能判断他(她)是黑人的后裔。
究竟是白人还是黑人,二者只能择一。
巴西则不然,只要肤色是白的,会通通被视为白人;在巴西出生的,就被视为巴西人。
根岸四郞一踏进酒吧的大门,他的身子就僵直了。
众多女人的视线,刷地一下都投在他的脸上、他朦朦胧胧感到了这异样的光景:尽是女人!无论哪位女郎的桌上都摆着饮料,没有一个酒杯是空的。
她们默默地注视着他。
这里的情形四郎曾听人讲过,但亲眼目睹还是头一次。
四郎缓缓挪动身子,在就近的桌边坐下来,向侍者要了啤酒。
喝酒时,他把视线落在桌上,不敢抬头,周围开始窃窃私话,继而声音越来越大,终于震天价响。
四郎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仿佛得了重病似的。
酒吧里集中了妓女。
在圣保罗有几个地方可以玩女人:一是通称人妻公园的圣约翰大街,另一个是女学生集中的奥古斯塔大街…巴西天主教的戒律很严,离婚不易,这就造成了分居者的增多。
分居以后,女人为生活所迫以及生理需要,就到圣约翰大街去。
谁要想同穿超短裙的女学生跳迪斯科什么的,就到奥古斯塔大街去。
但是通常玩女人的地方还是酒吧。
女郞们跟酒吧的老板订有合同,她们从傍晚就等候在那里。
女郞们必须把卖春钱的百分之三十付给老板。
无客的情况很少,如果守候一夜都没有客人来,则饮料钱自付。
有客时,则当然由男人付。
一有男人进来,大家都把视线射向他,那目光就象针一样刺人,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都想打他的主意。
四郎初来乍到,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心中胆怯,本想逃跑,这时,侍者走过来,问四郎要个怎样的姑娘。
「随便哪个都行」四郎不敢抬头,一直瞧着啤酒。
晕眩从身体的深处涌了上来,大约半个钟头以前,他在七月九日陆桥的小铺里才喝了两杯用砂糖黍制的士酒…品加,这是低薪阶层喝的饮料,含酒精成分高,只须几杯就会醉得人直不起腰来。
喝品加时必须吃巴西式的油腻食品,四郎喝品加还是头一次,别说品加。
就连含酒精的饮料他都是第一次进嘴。
这时,他呼吸急促,浑身冒汗,对女人既期待又胆怯的心情,跟浑身的颤动交织在一起。
「随便哪个姑娘都行」,到了这步田地,四郎只得硬着头皮坚持下来。
酒要喝,女人要玩。
五年来,吃了上顿无下顿,好不容易积攒起五万克鲁赛罗,干脆把它花光!四郎近来情绪欠佳,终于作出了这异乎寻常的决定。
四郎来到的酒吧,位于七月九日陆桥附近,叫强强酒吧。
他从同是修车修理工的朋友那儿打听到强强酒吧的行情。
酒吧是分等级的。
妓女也分等级。
最高等妓女要价约一千克鲁赛罗,强强酒吧的妓女只要四百克鲁赛罗。
四郎现在的月薪是一千八百克鲁赛罗。
五年前浅胁警视正带他兄弟俩来圣保罗时,四郎的月薪才只有二百,十八岁的三郎是—千五百。
按巴西法律规定,工人最低工资是一千五百克鲁赛罗,可只有十五岁的四郎不能要求那个数目。
多亏浅胁的照顾,兄弟俩才在山本汽车修理厂落了脚。
山本汽车修理厂位于日本人街北段的空赛列依罗·佛尔塔多街。
据说圣保罗地区的汽车量,平均每五个人就有一辆车。
汽车产业发展之迅速,在巴西独占鳌头。
开初,兄弟俩的工资合起来不过一千七百。
靠这点钱,生活得十分艰辛,要填饱肚子都相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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