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夜(8)

    十夜没管他,换了紧身小马褂和紧身短裤,上二楼的健身房去打拳。

    他一个人坐在楼下,只有那只大丑猫小明陪着他。他给它挠下巴,实在是太舒服了啊,最后,小明直接把头趴他膝盖上睡着了,还发出呼噜声。

    他的视线又移了过去,她把装着那两只朱古力的盒子随意丢在对面的那这张沙发里。他知道,她生气了。

    原因是什么,他其实很清楚。她不肯跟他私奔,因为那样意味着会令景家蒙羞。可是,他要的是她的全部,而非叁心两意,否则,他情愿什么也不要,一点都不留。楼上,传来她击打的砰砰声,可见她下手多狠。

    明十走了上去。

    推开门,只见她大汗淋漓。一头鸦青,此刻被她扎成了一只巨大的丸子,扎好了还要用发网固定,她头发实在是太多太蓬勃了。

    此刻的她,充满狠戾和攻击性。她身上所有的肌肉都绷紧,紧咬牙关,“嘭”一下,她又再击出一记重拳,沙包不堪重负,吊着的钢索断了一根,巨大的沙包倾到了地上。

    明十将衣服除掉,扔到地板,说,“我陪你打。”

    这一次,他没留力,打得很狠,拳拳到肉。

    俩人都不要任何规则,最原始的搏斗。不戴头盔,不戴拳套。他学的是散打,东南亚那种不要命的打发,非常狠毒。

    她和他一时之间不分胜负,俩人都明白,要比就只能是耐力。谁的意志更胜一筹,谁就能赢。

    明十知道,她才是从地狱里走回来的人。她在美国的那种反人道训练,会使得她最后赢。他只能用尽全力在短时间内将她一招制胜。

    他猛一暴喝,压低腰,稳住下盘,猛地冲过去,抱住她的腰,发力想要将她压倒。而她,则以手肘猛力攻击他的背部,还用膝盖向他心口撞击,他咬牙死死挺受这几下,然后双手一把抱住她小腿,卸去她膝盖力量,然后把她小腿一拧,“咔”一声,她摔倒在地。

    明十猛地憋住,才没有将那口血吐出来。他吞了回去,一口的血腥味。

    她的小腿某一段麻了。她想,他还是留了力,如果面对的是生死敌人,他会卸掉对方一条腿。

    不过,谁在乎呢。即使只剩一腿两手,她也能熬下去。论意志力和忍痛力,明十比不过她。

    她顺势坐在地上。他走过来,替她将小腿的某处肌腱复位。他知道,那是剧疼,可是这个女人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他莫名地笑了一声。

    十夜睨他,“你笑什么。”

    她那声音又娇又媚,用完了强硬,她又来利用美色。明十说,“第一次时,不知道是哪个小骗子说很怕疼的。”

    她闷声笑,声音沙沙的,是那种烟嗓,沙哑得很性感。她又伏进他怀里去,唇贴着他耳廓,舌头伸出,舔了舔他耳垂,带着点暧昧地说,“你那么大,是真的很痛啊。我又没骗你。”

    明十的耳尖红了。

    她就在他怀里,她抱着他,说,“我很好奇。你会什么会有那么好的身手。”

    明十说,“我嗜血,你是知道的。我找老师教我各种格斗技能。可是正规的东西,无法令我满足。于是,我在东南亚的黑市里头,打黑拳。那里不需要规则,不需要法律。拳头就是法律。我打泰拳或者散打,只要是黑拳我都打。虐待人,也被人虐待。所以,我可以拧断你的手或者脚,十夜,我不是在说假话。我也的确这样对别人做过。十夜,我没有那么好。并不是只会做讨人喜欢的甜点的西点师,我就是个变态。我和明明都是变态。我把人打成残废,不过,我有钱,所以我给了对方很多的钱。鲜血的滋味,真的很好。当然,我也有不走运的时候,有一次,我被打得进了医院,做了开颅手术。如果不是我的特殊身份,其实就死了。我能活,仅仅是因为我打拳不是为了讨生活,而是为了虐待。所以,我随时可以得到最好的救治,也随时可以终止比赛。在黑市拳世界里,每天死去的人那么多,但我不会死。”

    十夜轻声笑,“这个有点犯规啊!”

    “有钱大晒!”她又笑。

    明十闷笑了一声,“所以,出于公平,我对弱于我的,都会给金钱援助。”

    俩人都是一身的汗。

    她嗔,“好累啊,抱我去洗澡。”

    浴室里,他压住她在墙壁上,从后弄她。

    她痛得回过头来,一口咬住他掐在她后颈上的手腕,他有多用力挺弄,她就咬得多狠,几乎咬咬掉他一块皮。俩人都不再掩饰。

    他和她,都是兽类。

    茹毛饮血,这才是他们的本能。

    他将她翻转过来,抱到了洗手台上。他将她双腿打开,当着她面,挤了进去。

    剧烈的收缩。

    她一手撑在洗手台后,一手抚他脸,她的食指扣进了他嘴里,狠狠地拨弄着。而他也没留力,把她撞向了玻璃镜,“嘭”的一声。

    她双手抱紧他肩背,头向后扬去,再也忍不住,被他逼出了声音。

    “认输了?”他咬她唇,然后是轻柔的含吻。

    她就眯着眼睛笑,烟视媚行。她舔他耳垂,逗他,“谁叫我那么爱你呢!”

    浴缸的水,早满了。

    他将她抱进浴缸去清洗。

    她推他胸膛,“你弄进去的东西太多太满了!难受得很!”

    明十的耳尖又红了。

    她就咯咯笑。

    明十给她洗头发,温柔又细致,忽然他说,“甜梨。你不要吃避孕药好不好?”

    “我们要个像小雪那么可爱的孩子好吗?”

    十夜眨了眨眼,没作声。

    他也就不问了。

    ***

    十点半时,明十已经上床了。

    但她还抱着电脑在床上工作。

    那是她的床,充满她的气息。明十其实很喜欢,他抱着她腰,说,“还不睡?”

    她听了,逗他,“还想要?”

    “睡觉。字面意思。”他想要合上她的电脑,却看到了里面的案例。

    她登进的是警察内部共享网。虽然,她离开了警队。但她的身份特殊,是警方外聘的犯罪侧写师,所以可以随时共享内部资源。

    此刻,她看的是曾经发生在加拿大的一件真实案例。变态连环凶手,是一对夫妻。他们看起来,男的帅,女的漂亮,也是模范夫妻。就连女方的父母都赞男人是好女婿。但就这么正常的一对,却是变态连环杀手。

    一对夫妻一起狩猎,年轻的妻子甚至还用自己的女性身份去将女受害者诱骗回他们的新婚别墅。在那里,夫妻俩肆无忌惮地强/奸、虐待年轻的女孩子,直至她们死亡。

    而男人极度喜欢妻子的十五岁亲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想要女人帮他把妹妹弄来。而女人是做兽医的,可以弄来镇静剂和麻醉药。但麻醉药她只在动物身上用过,在人身上没用过。所以,她用镇静剂将妹妹弄晕后,协同丈夫,让他强/奸她的妹妹,最变态的是,他们还会给每个受害者拍录像。在持续几个小时的强/奸过程中,妹妹动了,女人怕她会醒,用麻醉捂她鼻嘴,导致妹妹在被强/奸的过程中死亡。

    这就是震惊全球的伯纳多和霍莫尔卡案。

    明十怔了一下,骂道:“人渣。”

    十夜看了他一眼,说,“阿十。本质上,你是好人。以后尽量对自己好一些,过正常人的生活吧。”

    “霍莫尔卡的妹妹,死时才15岁。这两个人都是变态,霍莫尔卡在见到英俊的伯纳多的第一眼,其实就知道他是个变态。而且伯纳多的嗜好是未成年少女,以十五岁最佳,后来,霍莫尔卡为他拐来的基本上是15岁多的少女。他们虐待的手段,令人发寒。”十夜说,“但他们只虐待弱者。他们的本质就是弱者。”

    十夜见他有兴趣,又翻找了不少夫妻连环杀手案例,他们都是喜欢性/虐待的变态连环杀手。他们中,有些专挑年轻女人下手,有些则是挑选未成年;而有些则挑选杀害十七岁以后的男童或少年(期间伴有强/奸少年的举动)。

    她说,“你看。这对英国夫妻,专门挑选男童下手,这是伊恩·布雷迪和迈拉·辛德利案,夫妇俩杀死了5个10-17岁的男孩,其中4个遭到强/奸。他们只会挑选弱小的对象,他们是生活在下层的人,本质上就是弱者。”

    “明明不会挑选弱者。”明十说,“他也没有侵犯女受害者。我觉得,他本身就处于矛盾之中。他和我一样,也受到了某种良知的束缚。或许,我们爱杀戮,但我们选择的对象,会是强大的对手,而非手无寸铁的女孩和儿童。”

    十夜看着他,觉得已经完成了对他和明明的侧写。

    她又将一份邮件调出来给他看,里面列出了全球闻名,但至今未捕获的连环杀手的名单,以及他/她们最近出现过的地方。

    明十马上明白过来。

    十夜说,“他已经向我发出了邀请。”

    一场最伟大、最刺激的狩猎。向高智商,残酷可怕的连环杀手们下战书。狩猎他们,也享受他们的追杀,以及完成对他们的反杀,这是一条完全不同的,惊心动魄但又刺激,和高/潮迭起的人生之路。

    十夜舔了舔干燥的唇。

    明十很笃定:“你不会去。你需要维系和家人之间的平衡。”

    十夜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指腹按在了他的唇上,“你很了解我。”

    所以,为了她的家人,她同样不会跟明十走。

    “睡吧。阿十。”她关掉电脑,将电脑放到床头柜上,依偎进他怀里。

    在黑暗里,他拥抱她,亲吻她。

    她回应他,然后将安眠药喂进了他喉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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