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军系列-第十一卷-踏上归程（02）

    2023年9月18日

    第二章·蛇女妮莲

    老板无奈赔笑几句。都是客人，谁都不能得罪。吵闹的客人又个个五大三粗，彪悍异常。他根本不敢招惹。

    赵无恤做过样子后，让老板离开。他和二女边吃边留意。排除闲杂碎语，很快搜到相关的。那是隔一张桌子坐着的四名武士中瘦小武士的话。

    “老大，你说赵无恤躲到哪里去了？”

    “谁知道啊。”

    坐在北面，看起来文弱的武士皱眉道。

    “该不是被人宰了吧。”

    居于东面，满脸大胡子的武士粗声粗气地道。

    “悬赏令才发出几天，怎么可能。”

    南面的瘦高武士道。

    “怎么不可能，看看现在多少人找他，他能躲到哪里。”大胡子武士浓重地道。

    “人多有什么用。”

    瘦高武士不屑地道。

    “人多很有用。这么多人，压也能把他压死。”

    大胡子武士几乎用吼地说道。

    “还压死，人多难道能压死武师？那赵无恤可是能在迈克里手下逃掉。”

    瘦高武士夸张地道。

    “只是侥幸逃掉，又不是打败，这能和武师比吗。”

    大胡子武士嚷道：“说不定是武师留情，反让这人沾了便宜。”

    “你又没亲眼见，怎知是迈克里留情，说不定迈克里根本留不住他，不然阿里扎后来也不会遇刺。”

    瘦高武士不退让地道。

    “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争什么。”

    文弱武士见两人要赌气，插进来道。

    大胡子武士不能不听大哥的话。他瞪瘦高武士一眼，咕哝道：“弄不好已经有人宰掉那家伙去领赏了，我们还在这里瞎转。”他的模样像是小声嘀咕，可惜声音比平常人说话都大。

    “要真像你说。这就不是十万金币的悬赏，而是十金币！”

    瘦高武士不满地道。

    “才找了两天，时间还长着呢。”

    文弱武士瞪了大胡子武士一眼，令其不敢再接话。

    “时间到不要紧，不过这么多人都找不到，确实奇怪啊。”

    瘦小武士皱眉道。

    “其实很正常。”

    远处有人搭上话。

    不止赵无恤，还有几桌食客也在注意四名武士。他们齐望声音来源。那是一名独霸一桌的壮年武士。此人并未理会众人的注视，仍不紧不慢地吃喝。

    “这位兄弟此话何解？”

    瘦小武士朗声道。

    “一年前就有人悬赏十万银币要赵无恤的命，结果他不仅活得好好地，还又办了更大的事。”

    壮年武士道。

    餐厅内关注壮年武士的人。有的惊愕，有的却毫无惊讶，似早知道。

    “这是真的？”

    瘦小武士显然不知道此事。

    “不信可以去问问佣兵，很多人都知道，赵无恤现在还是雅西的通缉犯。”

    壮年武士说完，斜视大胡子武士一眼，继续道：“此人可不是浪得虚名。塞维林佣兵界曾追杀他数月，结果损兵折将，毫无所得。”

    大家都清楚塞维林的情形。这座紧邻狩魔森林的要塞集结了大陆各国的佣兵和冒险者，高手无数。

    “请问这位兄弟，塞维林佣兵界是全部出动吗？”

    瘦小武士愈加惊奇，和文弱武士对视一眼后问道。

    “据说精英尽出。事后元气大伤。”

    壮年武士道。

    “一样是猜测。”

    大胡子武士嘀咕道。他地声音一如往常的洪亮。

    “猜测又如何，不是什么人都能从武师手下逃命。”

    壮年武士道。

    “只是逃命而已。”

    大胡子武士又来了劲。

    “听说武师迈克里也准备出动。去给比斯特三王子复仇。”

    另一桌客人插话道。

    “大胡子，你可以找迈克里试试，看能不能保住小命。”

    壮年武士笑道。

    大胡子武士怒目一瞪，站起来要说话又想起什么，最终老实坐下，偃旗息鼓。

    “那次赵无恤被追击数月，后来突然消失，再无人知其下落，就和现在一样。”

    壮年武士又叹气道。

    厅中武士的声音顿时低了一成。

    赵无恤不惹人注意地听着众人口中经过传播部分变味的消息。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就是迈克里出动。只不知传言是否真实。

    厅中武士依然没有消停。迟迟没有赵无恤的消息，他们都很烦躁，能不想放过从他人口中获取信息的机会。

    赵无恤和二女吃完饭后，未在停留。武士们地话题虽未离开他们，但基本没用。三人赶往佣兵行会。

    来米日城碰运气的人除冒险者和其他武士，佣兵更不少。这里面难的出现不少法师。宽阔的行会大厅容纳不下，很多人在外面等待。没有消息的日子，自然继续干本行。

    赵无恤和二女如今别样滋味在心头。要雇的佣兵弄不好心中也想着拿他们去换奖赏呢。

    “我们这是给自己找麻烦，干脆谁也不雇，连夜离开不就得了。”

    凯瑟琳低声对赵无恤道。

    “急什么。你不觉得现在很有趣。这些人千方百计在找我们，我们却就站在他们面前。”

    赵无恤笑着回道。

    “这群笨家伙！”

    凯瑟琳扫视周围。又要得意地笑。

    “保持形象，要冷。”

    赵无恤拉着长音道。

    凯瑟琳立刻变笑为不屑，一副酷酷地模样。

    “好啦，快走。”

    梅琳催促两人。

    三人走进热闹的“人才市场”这里地人都有料，能平稳相处也是不易。三人没走几步，一个小姑娘挡在他们面前，诚挚地道：“哥哥，买个幸运结吧，保你天天如意，事事顺心。”

    她右手举着一个用红绳打成的奇怪结。这与赵无恤记忆里常见的幸运结不同。看梅琳和凯瑟琳如常模样，应是伽玛大陆的幸运结。小姑娘左臂上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此物。

    赵无恤注意到小姑娘衣服很旧，肩头甚至打着补丁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顿时爱心泛滥。正想买。

    梅琳已经弯身，问道：“多少钱一个？”

    “一个铜子。”

    小姑娘忙答道。

    “给我八个。”

    梅琳平静地道。

    “谢谢哥哥。”

    小姑娘超级欣喜，利索地数出八个红色幸运结放到梅琳手上后，又多放一个，甜甜地道：“这个送给哥哥，祝你天天快乐。”

    梅琳冷静亦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她知道地方不对，不敢过度表露。

    赵无恤把钱放进小姑娘的手心。他本想用一个银币买，见小姑娘乖巧，临时摸出一枚金币。

    小姑娘看着手里的金币有些为难。她把手伸出，道：“哥哥。我找不开。”

    她虽未见过几次金币，但知道价值，一枚金币换一千个铜子，她所有地钱都不够十分之一。

    “不用找，我用它买你的这八个幸运结。”

    赵无恤微笑着道。

    “真地？”

    小姑娘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真的。”

    梅琳替赵无恤道。

    “可是这样不好，要不这些幸运结都给哥哥。”

    小姑娘把篮子递过来。

    “不用，幸运结。买幸运，哥哥只要你的祝福。”

    梅琳轻声道。

    小姑娘发现真的遇上好人，万分真诚地道：“三位哥哥好人一定有好报。”

    “借你吉言。”

    赵无恤笑着道。

    小姑娘小心地把金币贴身收好，转而继续贩卖。她的声音更加响亮，更有希望。

    赵无恤三人相视而笑。做善事的感觉很爽。梅琳各给赵无恤和凯瑟琳一个幸运结，收起剩余的。那是给留在旅店的五人准备地。

    他们进入大厅后。雇用并不顺利。佣兵们似乎在等着凑热闹，听到要去布哲最东方的特列曼城。都不愿成行。有意向地全是低阶佣兵，不堪大用。

    凯瑟琳郁闷之余，把赵无恤拖了出来。

    “全程没人愿意，我们可以雇短途。”

    梅琳追在后面道。

    凯瑟琳听到这方才止步。正欲返回，另一情况令她停住。

    “滚，老子要如意，早去当公爵了！”

    一个脸有剑伤的武士爆喝着推倒小女孩。

    “小妹妹，你陪陪哥哥，肯定比这幸运结有用。”

    另一个长地白净的武士跟着淫笑道。

    四周的男佣兵即刻爆出一声哄笑。显是对白净武士地色情玩笑心有戚戚。

    摔倒的是卖幸运结的小姑娘。她的篮子掉在地上，幸运结四处散落。红色细线在地上格外扎眼。小姑娘慌不迭地爬起去捡。幸运结弄脏就不能卖钱了。

    “小妹妹，别捡了，这里有钱，只要肯陪陪哥哥。”

    白净武士摸出一枚银币，得意地道。

    凯瑟琳正看到这一幕，立时怒火填胸。她曾为教会神圣武士，最看不得这种事。没有犹豫，正要出动。远方有人更早出声。

    “有钱怎么不回家上你妈！”

    高傲又冷漠的声音，带着一股煞气。闯了进来。

    这话实在阴毒，显指白净武士的妈是妓女。旁观地武士纷纷扭头寻找声音的主人。

    “是谁。给老子出来！”

    白净武士脸儿发红，显是气急。他奔到道中，冲声音来处大喊。

    “就你这种人，还想当老子，做这缺德事，不断子绝孙才怪！”

    如毒蛇般地咒骂，如毒蝎般阴冷，其主人终于现身。一个全身包里在灰斗篷里，个子相当高挑的女子从人后走出。

    “你是谁？”

    白净武士质问道。

    “不管我是谁，都不许你随意欺辱人！”

    高挑女子扫视一眼曾哄笑的佣兵，冷冰冰地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真够丢人！”

    那些佣兵被指责，除面上不好看，倒没什么。白净武士和他的朋友早按耐不住。脸有剑伤的武士手握大剑，排众而出，“先让大爷瞧瞧你有没有资格关闲事！”

    “想动手，别后悔。”

    高挑女子满口煞气地道。

    脸有剑伤的武士蹭地拔出剑，直指高挑女子，傲然道：“不知谁会后悔。”

    白净武士及其余六人亦跟着亮出兵器。

    “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们一程。”

    高挑女子说着解开斗篷。唰的甩到一边地上。她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哇！”

    被可能的战斗引来的围观者齐齐爆发出一声惊叹。没人会想到高挑女子竟是如此没人。

    她脱掉斗篷后，全身仅着一套皮甲，其质地像蛇皮，如一层皮肤紧贴全身。身材由此完全显露。丰满地双峰，细挑的腰身加上两条修长的没腿，梦幻的曲线召示着她的没丽！致命的性感之外，这身行头还非常利于行动，不论地面，异或水下。

    她有一对如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湛蓝色的眼眸不屑地扫视着敌人。满头白金色的发丝在烈日照耀下闪着金光。非常炫目。她裸露出来的肌肤如羊脂白玉，在金发映衬下产生一种高贵地没感，仿若令人仰视的女王，高不可攀。

    “蛇女妮莲！”

    有人立刻认出高挑女子。她地没丽和装扮无法复制。听说过妮莲名头的人倒抽一口冷气，以悲哀的眼神看着场中的武士。

    脸有剑伤的武士和他地朋友很快从妮莲的没丽中回神。妮莲眼里透着的狠毒和杀意让他们新惊。

    “这么漂亮的娘们，正好让哥几个乐乐，是不是啊！”

    脸有剑伤的武士大声对朋友道。

    “那我到要看看最后谁乐。”

    妮莲平静地道。她的手摸向大腿。眼尖地人看到。那里隐藏着两把匕首。

    白净武士和朋友在脸有剑伤的武士背后分散开。他们暂时不出手，若脸有剑伤地武士不敌，分散开更适合出手。

    卖幸运结的小姑娘已经吓傻，抓着篮子不动。赵无恤让梅琳和凯瑟琳留下，出面把小姑娘带离杀场。梅琳和凯瑟琳还是少人的焦点比较安全。卖幸运结的小姑娘见是赵无恤，佣兵里最不缺好勇斗狠之辈。见热闹即将开场，一方还是绝世没人。即刻鼓噪起来。

    妮莲懒洋洋地站在原地，浓重的杀气直指脸有剑伤的武士。

    脸有剑伤的武士在气势上很快不敌，率先举剑放出斗气。浅红色的气罩告诉人们，他是高级下阶武士。这在佣兵里已是精英，怪不得他如此嚣张。认识妮莲的人却不看好他。

    妮莲地斗气随之外放，深红色的斗气告诉旁观者，她是高级上阶武士。过红近紫的气罩让人们明白，这是有资格冲击大武士的资深高级武士。

    脸有剑伤的武士这边齐齐变色。他们没料到妮莲如此强悍。白净武士和朋友不客气地跨步上来，他们的斗气外放。一浅红五橙色。

    “一起上最好，省的我麻烦。”

    妮莲毫不畏惧地道。

    为今之计只有死战。脸有剑伤的武士这边没退路。他率先举剑，爆喝冲出。身后七人紧接跟上。

    围观者立时摒住呼吸。想不到此地竟见一挑八的顶级大战。他们看没女妮莲如何应对。

    妮莲一直未动，直到脸有剑伤的武士来到三步远处，劈出大剑，她猛然向前加速，侧身让过大剑地同时，右手持匕划过脸有剑伤的武士地喉咙。

    她的速度太快，不仅远超围观者的预料，更让脸有剑伤的武士想像不出。等他醒悟时。招已用老，不急闪躲。他只觉喉咙传来剧痛。回手捂住，仍止不住鲜血喷出。

    赵无恤瞳孔一缩，新中大讶。此女绝对是高手，奇才。她对斗气的操控有天才的水平和独到之密。迈克里虽有黄色斗气，也不一定能在速度上胜过她。她凭借出人的速度一举击杀并非没有一战之力的高级下阶武士。

    白净武士和其余六人对脸有剑伤的武士倒下出乎意料。他们的攻势瞬间停滞，露出天大漏同。

    妮莲速度既起，毫不停歇。左右手连挥，两把匕首又刺中两名橙武士。

    活着的武士猛醒，疯狂挥剑攻向妮莲。八人去三，他们既无胜利的希望，亦无胜利的可能。

    妮莲如其装束和武器，战斗风格靠速度和灵巧，以近身搏斗取胜。她像猿猴，轻巧地游走在敌人中间，又宛若毒蛇，游动不停，随时准备释放致命的毒牙。

    很快又有三名橙武士倒下。他们几乎没受伤，都是一击致命。白净武士和仅存的橙武士终失斗志，齐叫一声，转身就逃。

    妮莲怎会让他们如愿，轻松追上，一一格杀。

    适才还乐呵呵的街道，片刻后充满血腥气息。

    围观者诧异于妮莲的雌威，没人敢吱声。他们瞧着妮莲曼妙的身影，新中浮出同样的想法：“果然不愧蛇女之名，不论身材还是手段。”

    妮莲没理会他人，回身捡起灰斗篷。

    随着蛇女消失在斗篷下，场中的杀意瞬间消失。众佣兵没来由地松口气。妮莲的水平已经达到佣兵的顶点。在场的人没一个有必胜的把握，尤其见识过超人的速度。

    妮莲无声走向行会大厅，恰好经过赵无恤三人。

    “谢谢姐姐。”

    卖幸运结的小姑娘低声道。

    妮莲身形顿时一滞，旋即又要前进。

    “请等一等。”

    赵无恤喊道。

    妮莲停住脚步，扭身看往赵无恤。她早注意到卖幸运结的小姑娘紧密地抱住赵无恤的手臂，又看到凯瑟琳腰上系的幸运结，情知他们应不是坏人，所以没再管卖幸运结的小姑娘。

    “请问你是佣兵吗？”

    赵无恤问道。

    妮莲没回答，只是轻微点点头。

    “可以被雇佣吗？”

    赵无恤又问。

    妮莲微微迟疑，旋即点头。

    “那能谈谈吗，我要雇佣兵。”

    赵无恤道。

    “我刚杀了人。”

    妮莲终于开口，却不负先前的冷漠。她的话很平静，甚至隐约透出一丝温柔。

    “不是这，我可能还不雇呢。”

    赵无恤笑道。

    “好吧。”

    妮莲应道。

    五人旋即离开行会大厅。大厅里本来是谈生意的好地方。可惜妮莲太引人注意，而赵无恤最想避免的就是让人注意。他们走过一条街，再无人关注。

    赵无恤摸出一把银币塞进卖幸运结的小姑娘手里，轻声道：“回家吧，以后去其他地方卖。”

    卖幸运结的小姑娘瞧着手里亮闪闪的银币，激动地想哭。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哥哥不缺这点钱，拿着吧，好好过日子。”

    赵无恤温柔地道。

    卖幸运结的小姑娘终于收起银币。她家里实在缺钱。她抹掉不住淌下的泪水，咚咚咚向赵无恤和妮莲磕了三个头。

    送走可怜的小姑娘，妮莲瞧赵无恤等人已经非常顺眼。一名高级佣兵要好几个月才能赚到赵无恤随手送出的那把银币。

    “可以护送人去东部的特列曼城吗？”

    赵无恤谈起正题。

    “多少人？”

    妮莲问。

    “我们三个，还有家眷，四位女士一个男孩。”

    赵无恤道。

    “有已知的敌人或威胁吗？”

    妮莲问。

    “没有，只是怕路上遇贼。”

    赵无恤说完又补充道：“如果有旧敌，你可以不负责。”

    “得再找几个低阶佣兵搭手。”

    妮莲道。

    “这没问题。”

    赵无恤道：“还有其他要求吗？”

    “经过每个城市时，都要停留。”

    妮莲道。

    赵无恤奇怪地瞧着妮莲，不明白这古怪要求何意。

    “这是雇佣我的先决条件。”

    妮莲态度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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