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军系列-第十卷-两败俱伤（01）

    2023年9月18日

    第一章·抽丝剥茧

    月朗星稀。皓月下，一个黑影在屋顶间急速移动。他最终停在里夫顿府邸外。城主府邸座落于布勒意拉城最有名的繁华区。街道两边的人家非富即贵。此地的治安由此得到非常重视。这儿是全城治安最好的地方，巡逻密度也是最高。

    又一队巡逻兵经过。他们无一人喧哗，个个精神十足的认真办事。不过他们再真心尽力，也无法已经发现逸入城主府的黑影。

    赵无恤现在的轻身功夫很有信心称霸伽玛大陆。他想去的地方，从没有人能拦住。科里夫顿的府邸戒备森严，对赵无恤来说，却如自家后花园。他自由傲翔在屋顶树间，无声潜入府邸内部。

    考虑到毕竟是一城之主，赵无恤最终没有允许四女参与此次行动，而留下她们保护波西和迪梅特拉。他单枪匹马，更如意地行动。

    无声擒下几个奴仆，轻易得到府邸房间分布，获知科里夫顿所处位置。当他摸进书房的时候，城主大人正在低头浏览文件。他的脚步很轻，不知是否让科里夫顿产生错觉，城主大人头也不抬地道：“茶好了吗？”

    显然，科里夫顿把不经允许进屋的赵无恤当成正在等待的侍女。

    赵无恤没有回答，却加快脚步。

    科里夫顿没听到回话，奇怪地抬头。一把耀眼的钢刀唰的直到胸口。他立刻僵住身子，不敢乱动。

    “子爵大人请放心，我此行没有恶意，只是问点事。”

    赵无恤淡淡地道。“什么事，请讲。”

    科里夫顿瞧到蒙面不速之客冰冷的双眼，心中不禁打个寒颤。能无声无息避过层层守卫，摸到他这里。绝对是一流高手。

    赵无恤度步转到科里夫顿身后，把钢长刀架到城主大人的脖子上，“想跟你打听个人，艾蜜丽，听说过吗？”

    “艾蜜丽？”

    科里夫顿嘴里念叨着，半天没回话。他似在努力回想。

    “怎么，没听过？”

    赵无恤冷冷地道。

    任谁都能听得出此话里的寒意。科里夫顿硬着头皮道：“我真没听过。”

    “这到奇怪了，”

    赵无恤气急而笑，“你亲自命令抓的人居然没听过。”

    “我真没听过，不是骗你。”

    科里夫顿无奈辩解。

    “哼！”

    赵无恤冷冷地道：“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可没地方后悔。”说着手上轻轻使劲。钢长刀的锋利可以用吹发可断形容。刀锋仅仅轻触科里夫顿的脖颈，就渗出一道血丝。

    “英雄饶命，我真不知道。”

    科里夫顿感觉到疼痛，又不敢乱动导致更坏结果，唯有苦苦哀求。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赵无恤真生气了。

    “我真不知道，英雄你是不是搞错了。”

    科里夫顿慌忙道：“我绝不会拿自己地命开玩笑。”

    “我也希望你别那么傻，”

    赵无恤也搞不清科里夫顿是真嘴硬。还是有其他原因，又道：“跟你的提示，波西这个名字听过吗？”

    “听过，听过。”

    科里夫顿急切地道。他心中猛擦一把汗，幸亏白天多嘴问了几句。不然的话，今夜或许就是他的忌日。

    “迪梅特拉呢？”

    赵无恤见此又问。

    “也听过。”

    科里夫顿忙道。

    “那为何没听过他们收养的艾蜜丽？”

    赵无恤责问道。

    “我只听过跟他们在一起的有个年轻女孩。不知道是否叫艾蜜丽。”

    科里夫顿解释道。

    “哦。”

    赵无恤心中迷糊，科里夫顿竟然连艾蜜丽的名字都不知道。又问道：“他们是你下令抓的吧？”

    “是的。”

    科里夫顿瞧着脖子上闪闪发光的刀。老实地回答。

    “为什么？”

    赵无恤问。

    “不是我要抓，是有人请我帮忙。”

    科里夫顿道。

    “谁？”

    赵无恤喝问。

    “弗雷德。”

    科里夫顿自赵无恤说出波西地名字，已经明白事情之源。他要保命，必须拿出点有用的消息。又道：“他是宫廷武士，我不能不帮忙。”

    居然又牵扯到宫廷武士，事情越来月不简单了。赵无恤心中诧异，问道：“现在人到哪里去了？”

    “你说弗雷德，这我可不清楚。”

    科里夫顿道。

    赵无恤无法把握科里夫顿话里真假。他信息不足，不好判断。而科里夫顿身为城主，早练就喜怒不形于色。他按捺下怀疑，继续问道：“被抓的人呢？”

    “波西和迪梅特拉昨夜刚被人救走，我想应该就是英雄你吧。”

    科里夫顿似无意探问。

    “我问的是那年轻女孩艾蜜丽。”

    赵无恤没有理会科里夫顿的问题，责问道。

    “这我不清楚，我把权力给了弗雷德，最终如何处理根本没管。”

    科里夫顿道。

    “弗雷德这个人存不存在都不好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赵无恤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

    科里夫顿急道。

    “如何证明？”

    赵无恤冷冷地道：“你如果不能证明，那我很怀疑真实性。我相信你不会想体验骗我地下场。”

    “我能证明，此事有我一个手下帮助弗雷德执行。”

    科里夫顿道。

    “去把此人找来。”

    赵无恤轻摇桌上铃铛。命令道。

    “没问题。”

    科里夫顿答应道。

    赵无恤探指点住科里夫顿的穴道，轻笑道：“你现在被我用秘法定住。如果不老老实实，那以后永远都不能动！”

    科里夫顿正奇怪蒙面人拿手指戳他干什么，闻言挣扎欲动，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他惊骇莫名。

    赵无恤不知一次用过此招，故作威严地道：“你放心，只要老实听话，我保你待会没事。”

    “我一定。”

    科里夫顿此刻真不敢再耍心思，谁敢保证蒙面人说的不是真的。最起码这定住人的秘法从未听说过。

    赵无恤听到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忙蹲下身，低声告诉科里夫顿道：“把人找来，不要说废话。”

    一个侍女托着一盘茶水款款进来，“老爷，茶好了。”

    “先放到这里，你去通知下面地人，把科沃尔队长叫到这里来，越快越好。”

    科里夫顿道。

    侍女虽奇怪这么晚还要招惹，但仍听命而去。

    赵无恤端过茶盘，盘腿坐在科里夫顿身后。边品茶边等待。

    没过太长时间，蹬蹬道脚步声传来，接着是敲门声，“大人，我是科沃尔。”

    赵无恤闪身来到门户，示意科里夫顿。城主大人遂道：“进来。”

    科沃尔推门而入。他的呼吸很急促，看得出来是全力赶来地。他看到科里夫顿端坐。正想问为何大半夜把他叫来，忽觉腰间一痛。他欲转身，却惊骇的发现不能动分毫。

    科里夫顿看到斗气不低的科沃尔也和他一样，心中愈发惊奇蒙面人的秘法厉害。

    赵无恤点住科沃尔穴道后，绕到他身前。

    科里夫顿看到蒙面黑衣人和城主的苦笑，立刻明白一切。

    “如果不想子爵大人被切成八块丢在你家中。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赵无恤毫不客气地道。

    科沃尔听到这话，立时头皮发麻。如果蒙面人真那么做，他绝对无法脱身。

    科里夫顿更不想接受大卸八块地下场，忙道：“科沃尔，这英雄问什么你答什么。”

    说完不忘瞪一眼。

    “我一定配合。”

    科沃尔跟科里夫顿不短时间，心中明白城主的意思：问到的答，没问到的尽量不说。

    “艾蜜丽现在在哪里？”

    赵无恤直接问道。

    “不知道。”

    科沃尔干脆地道：“我把她交给了弗雷德大人。”

    “弗雷德在哪里？”

    赵无恤皱眉直问。

    “不知道。这不是我能知道地，我也不敢多问。”

    科沃尔滴水不漏地道。

    又是两个不知道，赵无恤真有点发愁了。不过从弗雷德带走艾蜜丽，把波西和迪梅特拉丢进死牢可以看出。事情地根源在艾蜜丽身上。

    “知道弗雷德为什么抓艾蜜丽吗？”

    他问道。

    “这不是我该知道的。”

    科沃尔的答案又是无漏洞。

    赵无恤从科里夫顿和科沃尔的话里找不出毛病。他只是感觉这两人应该知道更多些。然而直觉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以此决定两人的命运不太妥当。他最终放弃用分筋错骨手拷问。

    “我暂时相信你们，但是如果有人欺骗我，他肯定会后悔。”

    他冷冷地道。

    科里夫顿和科沃尔又是赔好话。

    赵无恤装模作样地又在两人身上点了几处小穴道，“我已经为你们解除了秘法，再过几小时，你们就可以恢复行动。”

    “谢谢英雄。”

    科里夫顿大喜道。

    科沃尔却非常不信任地直视赵无恤。

    “放心，只要你们没骗我，我也不会骗你们。”

    赵无恤玩味着打量科沃尔道。

    “哼！”

    科沃尔并不领情服气。

    赵无恤得到情报，不再待下去。他悄无声息地离开。

    良久。科里夫顿道：“科沃尔，那名叫艾蜜丽的年轻少女漂亮吗？”

    “非常漂亮。大人，简直是个小天使。”

    科沃尔道。

    “怪不得。”

    科里夫顿心有所悟地道。

    “大人此话何解？”

    科沃尔问道。

    “不该知道地不要问。”

    科里夫顿不客气地道。

    赵无恤潜回旅店时，众人全在焦急等待。他把此行收获通报后，大家再次愁眉苦脸。想不到线索到此又断了。

    “我不信那种老油条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们肯定还有隐瞒。”

    克里斯蒂娜道。

    “话未尽不奇怪，不过根据我的判断，这两人知道有限。科里夫顿不知艾蜜丽是谁，像是真地。科沃尔地位低，更不可能知道太多秘密。”

    赵无恤道。

    “那怎么办，去追查弗雷德？”

    梅琳问。

    “不。事情的由头还是在艾蜜丽身上，先从她这里调查。”

    赵无恤从听到科沃尔地话后就产生此想法。

    “艾蜜丽非常乖，怎么可能会惹到宫廷武士。”

    迪梅特拉非常不解地道。

    “艾蜜丽平时都做什么？”

    赵无恤问。

    “主要是炼那种名为‘清身诀’的奇怪武功，还有就是跟我学点武技。”

    迪梅特拉道。

    “如果真要说问题，只有一点。”

    波西道。

    众人闻言一阵，齐瞧波西。

    “她平时出去嬉戏时，常和流浪儿或乞丐玩。”

    波西道。

    “那是艾蜜丽善良，常去帮助他们。”

    迪梅特拉道。

    赵无恤丝毫不觉奇怪，艾蜜丽本来就是一个小乞丐，先在生活好了。反过来去照顾自已以前地同类很正常。

    “再没有其他地了？”

    他追问。

    “没了。”

    波西道。

    “如今想来，我们被抓那天，艾蜜丽也曾出去过，回来后还是有一点不太正常地。”

    迪梅特拉思索着道。

    “哪里不正常？”

    梅琳急问。

    “都怪他催着我做事，没来得及顾艾蜜丽。”

    迪梅特拉埋怨波西道。

    “你能确定吗？”

    赵无恤问。

    “感觉应该不会错。”

    迪梅特拉道。

    “那好，我们去找艾蜜丽的小朋友，或许他们知道她那天去了哪里。”

    赵无恤道。

    “对对。艾蜜丽后来天天去找她的朋友，他们应该知道。”

    波西道。

    “流浪儿和乞丐，应该很好找。”

    克里斯蒂娜道。

    “不止，还有其他小孩，艾蜜丽的朋友可不少。”

    迪梅特拉补充道。

    来到布勒意拉城的第二夜，事情虽然还没有转机。但是已经初露端倪。

    第二天，不知是否因赵无恤昨夜的拜访。反正今天的布勒意拉城没出先大索嫌犯的情景，似乎监狱纵火，几十名守卫被杀的大案并不重要。面对这种情况，波梅特拉继续窝在旅馆隐藏。赵无恤带四女出发。

    他们来到迪梅特拉家附近地街道。五个人分散开去寻找流浪儿、乞丐或小孩，探查认识艾蜜丽的人。

    赵无恤沿着街道溜跶，为了不放过任何可能的信息，特意敲开每家的门，询问是否有小孩，询问小孩是否认识艾蜜丽。他还真碰到几个与艾蜜丽有过交往的孩子。不过有的年纪太小，有点关系一般。他没有获得一点有用的东西。

    他找遍整个街道，毫无所获地来到一栋石桥边。这是一条流经城市地小河，河水清澈，河边有不少大人和小孩，大人在工作，小孩却在嬉戏。他新中一动，这种好地方绝对是爱玩的孩子常来的地方。

    他忙绕下桥，一个小孩一个小孩地问，就在持续失望时。前边传来小孩的哭声，再看是两伙孩子发生冲突。一个明显比所有小孩都高一头。壮许多地孩子一把推开好几个衣衫破烂地小孩。

    “这时我的，都一边去！”

    壮小孩霸道地大嚷。

    赵无恤注意到壮小孩手里抓着一条不小的鱼，立刻明白情由。不用说一群小孩抓鱼，壮小孩凭借身体优势抢夺其他小孩抓到的。

    “你等着，等艾蜜丽姐姐回来，替我们报仇！”

    一个衣衫破烂的孩子派起来后指着壮小孩道。

    “我等着，我才不怕她呢。”

    壮小孩好不退缩。

    赵无恤却听出一丝信新不足，似乎壮小孩吃过艾蜜丽的亏。

    “你到时候别躲在家里不出来就行。”

    那衣衫破烂的孩子毫不客气地道。

    “哪也得等她能回来。”

    壮小孩道。

    “她一定会回来。”

    衣衫破烂的小孩非常肯定的道。

    “她先在反正不在，看我怎么收拾你，小要饭的！”

    壮小孩恶狠狠地说完，要去追打挑战他权威地孩子那衣衫破烂的小孩转身就跑，正冲向赵无恤的方向。他个子虽矮小，但速度不慢，且极灵活。壮小孩落后一步启动，还真拿不住他。

    赵无恤在他经过时。探手抓住。

    壮小孩见有大人参与，即刻停住，转身逃掉。

    “你要干什么？”

    那衣衫破烂的小孩怕怕地瞧着赵无恤。

    “我刚才听到你认识艾蜜丽，我是她的哥哥。”

    赵无恤微笑着道。

    “真地？”

    衣衫破烂的小孩很怀疑地道。

    “当然，我一直在外地，今天才回来，却发现她不在，所以出来寻找。”

    赵无恤道。

    “我也好久没见到艾蜜丽姐姐了。”

    衣衫破烂的小孩很丧气地道。

    “你知道艾蜜丽最后去了哪里吗？”

    赵无恤问道：“我想问问他们，或许能知道她的下落。”

    “大教堂！”

    衣衫破烂的小孩幸福地道：“艾蜜丽姐姐常带我们去哪里要吃地。”

    “哦，为什么？”

    赵无恤问。

    “艾蜜丽姐姐没有钱。养不起我们所有人，她就带我们去大教堂，她说哪里的修士绝不敢拒绝。”

    衣衫破烂地小孩道。

    赵无恤心中摇头，没想到艾蜜丽如此聪明。教会可是神的代言人，怎么能看着神的子民挨饿，尤其还是上门地。

    “艾蜜丽姐姐未来保证我们能吃饭，还经常去教堂帮忙呢。”

    衣衫破烂的小孩道。

    “你最后见她的那天也去了？”

    赵无恤细心地确认。

    “去了。”

    衣衫破烂的小孩道。

    “她之后还去过别的地方吗？”

    赵无恤问。

    “我不太清楚。姐姐在我们有东西吃后常去做其他事。”

    衣衫破烂的小孩道。

    “那除大教堂，平时还去其他地方吗？”

    赵无恤换一种问法。

    “有个慈善堂，不过那里不一定得到吃的，姐姐也常在那里帮忙。”

    衣衫破烂地小孩道。

    “我可以请你吃顿大餐吗？”

    赵无恤问道。

    “真的？”

    衣衫破烂的小孩惊喜地道。

    “当然是真的。”

    赵无恤牵上小孩的走，离开河边。

    “你叫什么名字？”

    “费舍尔，哥哥可以叫我小鱼。姐姐都这么叫我。”

    赵无恤想起费舍尔适才的溜滑，确实人如其名。他到汇集点后。四女陆续回来。五人一番交流。大家都遇上不少小孩，都有提到大教堂和慈善堂。众人一致决定先去大教堂看看。

    费舍尔引路，六人来到大教堂。费舍尔1门1路地带大家来到往日讨饭地地方。这里有修士照应。

    “伊德加先生，您见到艾蜜丽姐姐吗？”

    费舍尔问。

    “好久没见过了。”

    伊德加边说边看向赵无恤等人。

    “我们是艾蜜丽的家人，正在找她。”

    赵无恤行礼后道。

    “哦。”

    伊德加一怔，眼神滑开到两旁……

    赵无恤见伊德加似不敢与他对视，心中奇怪。面对面却斜视，这可不是礼貌地行为。有什么问题呢。

    “对不起啊，我还有事。”

    伊德加竟要告辞走人。

    “修士。关于艾蜜丽。”

    赵无恤忙问。

    “我和她没什么接触，帮不了你。”

    伊德加告罪转身走。

    凯瑟琳突然插到伊德加身前，阻住去路。

    “小姐，您？”

    伊德加疑惑地问。

    “哦，没什么。”

    凯瑟琳让开路道。

    伊德加快步离开。

    “这家伙有问题啊，怎么躲着我们。”

    赵无恤道。

    “问题大了。”

    凯瑟琳走过来，把一件东西放到赵无恤手中，“这上门刻着伊德加！”

    赵无恤一眼瞧出是凯瑟琳那天在艾蜜丽屋里发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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