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12日
11
我有点发愣,不太理解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也没多在意,带着撒旦小姐去了一家叫小〇坎的川味火锅,落座点单之后等待上菜的时候随手拿起了手机,看见天南刚刚给我发了几条消息。
“学长你现在在哪?”
“刚才那位女性和你现在是什么关系?”
“看到之后请务必回复,要是不回复我就打电话了”
看见天南颇为急迫的消息也不好置之不理,随手回复了一句:
“比较亲近的朋友吧,我现在在小〇坎,你有什么事?”
紧接着,那边几乎是秒回,内容仅仅两个字:
“桌号”
犹豫了一下,看上去她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想来,不太愿意让她强行插入到计划中来,决定暂时不理她,顺手把她拉进黑名单。撒旦小姐也刚好装好小料回来,我也起身去自助调料台取些小料和凉菜,稍微消磨一下等待的时间。
但是在我刚坐回座位上时,就看见天南出现在了门口四处张望,毫无疑问的是在找我,没有起身去找她,她倒是很快找到我,非常不客气地坐到了撒旦小姐旁边。
撒旦小姐看见天南突然坐到她身旁也很惊讶,不过又转而来了兴致:“你刚才看手机就是为了把她也叫来吗?这种情况是叫doubledate吗?”
我面对此情此景非常尴尬,印象中的天南完全不是这么一个不懂事到看见别人在约会的时候硬要搅进来的人,但只能先向撒旦小姐介绍道:“这位是天南,比我低一级的……学妹。doubledate指的大概是两对男女约会,大概。”
“啊,那现在的情景该不会是harem吧?”撒旦小姐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了,但我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了,在这里说错话很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我没听懂harem是什么。
天南在我不知说什么的时候主动接过话来,对撒旦小姐说:“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撒旦小姐刚才对我隐隐的威胁的语气被撤下,她用非常温和的回答天南:“叫我栞那就好,要一起吃饭吗?反正都是他来付钱。”
倒是天南又忽然间懂得分寸了,开始推脱:“我来这也只是对店感兴趣,平时又叫不到别人一起到这种店,打搅你们实在不好意思,还是由我来付至少一半吧。”
啧,推脱的不是一起吃饭,是付款问题啊。
虽然天南相当不识趣,但总归不是真的讨厌她。我在一旁沉默着追加第三人份的点单。随口问了一句:“刚才说的harem是什么?”
天南有些尴尬解释了一下:“词源是指阿拉伯传统住宅里面的闺房,住很多女人的那种。现在常用的意思是……后宫。我和学长倒没有那么亲近的关系,栞那你现在和学长……在交往?”
撒旦小姐没有说话,笑眯眯地着看我,把问题抛给我让我来回答。
“如果我说是,你现在能赶紧走吗?”
“不能。”天南的回答干脆利落又不解风情。
我无奈叹气,斟酌着字句回答她:“我俩现在关系比较亲近,但仍然没正式交往。今天实际上是初次约会,麻烦您今天先放过我,等会儿吃完了能离开吗?”
“不行,我等一下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单独和你说,而且越早越好。说完之后你再想怎样随你,但是说在那之前我不会离开。”天南的表情意外的认真,看上去完全不是开玩笑。
我看她一副认真的表情,把目光投向撒旦小姐征求意见,她看见我这样,笑着对天南说道:“不是抢在学长还没被我抢走之前告白吧?”
天南似乎比较适应她这样的说话风格,没有给出特别的反应,听了这话表情也放松了下来,稍微道了个歉:“确实不是那种内容,抱歉,因为实在很关心学长,所以在这里不惜打扰两位也要说清那件事。”
撒旦小姐对着学妹点点头,又看着我的眼睛,刚才她在面对天南时如沐春风般的和善在这时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用一种宛如盯着青蛙的蛇的眼神看着我:“说回来,刚才你看手机该不会是和学妹聊天,告诉她你在什么位置吧?”
“是……但我当时就顺手把她拉黑了,免得她真来打扰……”我在撒旦小姐气势的压迫下被迫承认了,同时还试图做出辩解,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撒旦小姐出生打断了我的辩词,隐约觉得她这时候很生气:“在和我约会的时候和别的女人聊天不说,除此之外还当着女孩子的面直接说把人家拉黑的事情吗?看来我要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才能让你长长记性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鼓起勇气仍然保持直视撒旦小姐的双眼问道:“……什么惩罚?”
与此同时,餐厅的服务员端上了火锅汤底,一半番茄锅一半红油辣锅,明亮浓稠的淡红和清澈中又漂浮着辣椒的暗红在灯光下对比鲜明,撒旦小姐的目光也落到了火锅汤底上。
“我给你盛什么,你就把它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不剩下的吃掉。怎么样?”明明是询问,但她在说着话的同时就取走我面前的碗,又拿汤勺盛出带着若干颗鲜红的干辣椒的锅底倒入其中,完全不给我开口拒绝的机会。把碗轻轻放回我的面前,依旧用蛇一样的眼神压迫着我:“请吧,一点都不要剩下哦。”
我把目光投向天南,天南犹豫了一下,她拿起筷子从我碗中夹起一颗辣椒,还在我碗的上方将辣油轻轻抖落之后,再把辣椒放回锅里。
在这一刻,撒旦小姐的形象在我眼里无限接近以前想象中的那个撒旦,而我则是被献给魔鬼的活祭品。
顺带一提,我觉得天南是把我捆上手脚摆到祭坛上的祭祀。
12
我看着小半碗泡着辣椒的火锅底料,不抱任何希望地抬头问了一句:“可以慢慢吃吗?”
“看起来喝那么多油不太健康,那就只吃辣椒吧。从现在开始一根一根吃或者一口气都塞进嘴里都可以哦。”
深吸一口气,提前给自己倒好一杯水,夹起一根辣椒放到嘴里。最开始的时候仅有火锅底料的咸味和还算可以接受的辣味,嚼断整根的辣椒,辣味瞬间在口腔里扩散开,想反复咀嚼把辣椒嚼烂方便下咽,却只有辣椒果肉被嚼烂。辣椒皮出乎意料的坚韧,趁着辣味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我抓紧时间反复咀嚼,又出现了一种类似树叶的涩味让我难以下咽,强忍着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的欲望咽下了第一根辣椒,舌头上的触感已经和辣有明显的区别,近似于疼了。
辣的我大脑已经略微有些空白了,拿起水杯稍微喝了一点水漱口,紧接着又把两三根辣椒一起塞进嘴里。凭借着意志机械式地咀嚼着嘴里面的东西,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整个口腔都开始向我传递辣和疼的信号。紧接着耳朵发痒,鼻涕眼泪也开始往外流。拼死咽下嘴里的辣椒之后,喉咙里也开始发热了。
拿起用来擦手的毛巾直接往舌头上贴,心理上觉得辣味好像有所缓解。明明没有任何运动却在大口喘息,大脑好像因为过于剧烈的呼吸而有些缺氧。再拿餐巾纸稍微擦一擦不受控制流淌出来的鼻涕,我仅仅是坐在座位上喘息,大脑里完全是一片空白。该说所幸还是不幸呢,碗里还剩下一根干辣椒。
天南看我的一连串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尤其是见我甚至用毛巾去擦舌头来缓解辣味,出于好奇,或者是怜悯?把我碗里最后一根辣椒夹出来尝一尝味道。最开始的时候和我一样,还没太感觉出来有什么,越嚼越觉得辣,等发觉坚韧的辣椒皮根本嚼不碎的时候,辣味已经爆发出来了。看着天南皱着眉咽下辣椒又被吐舌的模样,刚才因她强行搅进来而稍微变差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
不久之后我的味觉稍微恢复了正常,虽然生嚼干辣椒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但在尝试过之后留下的不是辣椒带来的痛苦记忆,只不过有些轻微的灼烧感。除此之外还有隐约的快感。不过实在不敢再为了那种感觉而去直接吃辣椒了。刚才桌上紧张的气氛也放松下来了,撒旦小姐取了一盘小黄瓜递给我俩。入口之后,辣椒的口感被冲淡了许多。
等我和天南吃完清口用的小黄瓜之后,撒旦小姐就着刚上来的菜品开始涮菜了,随意地挑起话题:“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而且看上去关系还挺亲密的。”
我想说话,但一开口就觉得喉咙又痛又痒,于是把目光投向天南,让她来解释。大概也和我一样因为咽了辣椒而不太想说话,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开口解释了:“我和学长是同一个社团的,也是同样的专业。之前在社团里问问题的时候学长帮了很多忙,平时也没有很亲密。”
撒旦小姐倒是在细枝末节的地方非常敏锐:“平时关系不是很亲密的话,会互相交换电话号码吗?”
我喝着茶水饶有兴趣的等待着天南的回答,就好像他们聊的东西与我无关一样。天南考虑了一下,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交换电话号码亲不亲密我不是很确定,但是那么熟练地拉黑名单应该单方面挺疏远的。”
我又拿了一根小黄瓜吃,倒是意外的清甜可口,故意对天南的指责无动于衷。
天南可能早就习惯了我冷漠对待她的态度,也不太在乎,随口问道:“学长这次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就把我拉黑了?”
我依旧无动于衷,咽下嘴里的黄瓜之后清清嗓子,用稍微嘶哑的声音说:“那种我是把你全部直接的联系方式都屏蔽掉,提前跟你说一声,免得你没事闲的用弱智问题烦我。等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把你从黑名单里移出来。”
旁边的撒旦小姐听得有点惊讶:“你们之间的关系这么扭曲的吗?”
天南有点尴尬,直接打断了原来的话题:“不说这个了,学长你是怎么和栞那认识的?”
这可不是能明说的东西,我看看撒旦小姐:“你说还是我说?”
撒旦小姐也乐了:“你看着编点随便骗骗她呗,别说全说真的就行。”
我略一沉吟:“前几天有房东联系我说有人想和我合租,我也正高兴有人分担房租,于是我俩就这么见了面认识了。现在正合租住在一起。”
天南翻了个白眼,直接把不满写在脸上:“让你编就真硬编呗,不想说就算了。”
我笑了笑,也没再理她,自顾自地开始夹菜开始涮了,天南撇撇嘴起身去取小料了。
稍微观察了一下,注意到撒旦小姐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天南而不高兴,反而看上去两个人相处的很愉快,刚才的生气只是开玩笑。不过仔细想来,撒旦小姐也不是那种会因为一时不快而去伤害别人的人。
13
午饭平安无事的吃完了,饭后休息闲聊的时候本来想让天南把她非要说的话早点说出来的,但她却坚持要在两人独处的情况下讲明。实在想不到周围有什么合适的地方,我颇为苦恼的向撒旦小姐问道:“栞那,能稍微离开一会儿吗?之前天南说有必须私下……”
天南先打断了我的话:“不行,学长。这话除了栞那以外,周围也不要有别人才行。路人也算。”
这奇怪的要求更让人难办了,一时间能想到的也只有包间了,餐厅的包间不先实,卡拉OK……周围倒是有,但那里并不适合带着两个女孩子一起去。在我犹豫迟疑的时候,撒旦小姐开口了:“既然如此,那就先回家稍微休息一下,稍微晚点再考虑出来怎么样?”
天南稍微有点疑惑:“回家?距离这里很近吗?”
撒旦小姐解释道:“他就租在学校旁边,步行到这里五分钟左右的距离。”
天南抿抿嘴唇,我本以为她会直接拒绝这个提案,但她却意外的痛快答应了下来。我稍微有点尴尬,但既然天南和撒旦小姐都没有问题,我也只能接受。
结账离开,三个人一起往回走。撒旦小姐倒是没像见到天南之前一直牵着我的手,天南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撒旦小姐相当随意地主动打破了沉默,故作高深地对我说:“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我随口接话:“赌什么内容?”随后立马开始警惕她每一句话里面可能存在的陷阱,毕竟上一次她这么说的时候我在某种意义上也上当了,这个场景的既视感实在是太强了。
撒旦小姐嘿嘿一笑:“就赌等会儿学妹要和你说的内容是什么,我猜对了就答应我一个不过分的要求,我没猜对的话……就对应的也满足你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一直沉默的天南稍微有些不满的插话了:“就当着我的面,拿我打赌是不是不太好?”
我自信对天南还有些了解:“我觉得你完全猜不透天南的脑子里想的东西,我从来没摸透过她的思路和逻辑。”
撒旦小姐一副熊有成竹的模样挑衅我:“那你觉得赌注怎么样,你觉得你对学妹的了解值不值得赌上一次呢?”
深吸一口气,听上去确实是个好机会,认真的确定一遍规则:“只要你没有用超出默契的规则以外的手段,我就接受这场赌博,能保证这一点吗?”
撒旦小姐笑得非常开新:“当然,我一向都不去做那种和侦探小说作家把凶手设定成讲述者自已的叙诡手法的事情的,这点请你完全放新。”
天南这时候好像反应过来了,眯着眼用不善的目光盯着我:“你刚才是不是骂我没思路没逻辑来着?小新我配合栞那让你输掉啊!”
我摇了摇头,回了天南一个挑衅的笑:“你们两人不提前沟通的前提下,只有你主动配合我让栞那输掉的可能性,你们俩初次见面不可能有那么深的默契。我倒是期待你没有逻辑这一点能成功的让栞那看走眼。”
不再去理会咬牙切齿的天南,这种程度的嘲讽还不至于破坏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一旁的撒旦小姐开始低头按手机,不知道在输入什么内容。我也正好到了家门前,拧钥匙开门之后请她俩进了门,撒旦小姐把衣服随手挂到衣架上之后就坐到沙发上了。这时候天南突然意识到了一点问题:“刚才栞那不是说回家休息一下吗,怎么到学长你家休息来了?”
沙发上的撒旦小姐一拍脑袋连忙起身,回玄关换上拖鞋之后进了卧室,探出脑袋对着我俩喊话:“忘记说要休息啦,还请两位在客厅谈话吧。”刚关上门,又探出头来补充了一句:“之前他说合租没有骗你,我先在也正在这里住哦。”
听了撒旦小姐饱含误导和恶意的解释之后,天南皱起眉头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盯着我,似乎是迟疑要不要直接辱骂我,但还是强压着愤怒,暂时没有对我的生活作风指手画脚。不过还是很不客气地用手指着示意我在她对面坐下。
刚刚坐下,顺手放在桌上的手机传来震动声,出于礼貌本不该去看,不过我向天南稍微解释了一下:“大概是栞那发的猜测。”她皱着眉点点头,同意了我在和她谈话的同时看着手机的请求。我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消息,的确是撒旦小姐发来的。点进去读的时候天南也说话了。
“请学长你离栞那远一点,你们两个人之间不可能有结果的。”
撒旦小姐发来的消息的第一条上面写着「她会让你离我远一点」
“下面的内容或许你不会相信,但这确实是事实。”
“在我看来,她只不过是把你作为取乐的工具,随便挑中的玩具而已。”
「而且会说你实际上在我这儿新理地位很低」
我没有动容,一方面因为我对撒旦小姐的信任,另一方面则是天南居然对一个刚见面的人作出如此不负责任而且带着严重的主观成分的恶意猜测——
“你可能觉得我在贬损栞那小姐。但实际上就连栞那这个名字也是假名。”
「然后她会说出我的真实身份」
“她的真名连我也不知道,但是另一个常用的名字我相信你肯定听说过。”
「就是撒旦那个身份啦」
“她是魔鬼,本来不应该存在于现实之中的魔鬼。而且还是最有名的那个,她是撒旦。”
14
陷入了沉默。事件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天南把我的沉默视作对她讲述的事实的否定:“确实很难让人相信这一点。但实际上我曾经和她接触过一段时间,我觉得如果学长你直接去问栞那的话,她会承认自己的身份的。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大可以直接去问她。”
「猜对了吗?」
撒旦小姐发来了新消息,随手回复了结果之后直接把屏幕对向天南。她在读完之后吃惊地看着我:“学长……原来一直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
“知道,而且实际上我和她的关系大概完全不像你想像的那样。我被她半强制地在进行一场交易。”
「我和你的事情都可以和天南说,先休息一会儿,我要好好想想要怎么用这个条件哦」
随手将手机锁屏放到一旁,说实话,完全没料到天南居然也认识撒旦小姐。非常无奈的输掉了这一局,叹口气问天南:“你为什么一直都装作不认识撒旦的样子?”
天南有点尴尬的舔舔嘴唇,犹豫着说:“我以为她在钓男人玩……之前先问怎么称呼也是为了避免她用其他的名字,我怕叫错了会让她不高兴。”
我更觉得无奈又好笑了:“你觉得我是那种随便一勾手就会被坏女人骗的团团转的人吗?”
天南用恰好能让我听清的音量小声嘀咕:“那学长你随便就和女孩子同居了,而且现在看来不已经完全被栞那玩弄于鼓掌之间了吗?”
我摇摇头,认真地看着天南问:“大概真的被她玩弄在鼓掌之间了吧。你当初和她有过交易吗?”
天南稍微思考了一下:“当初……我帮了她一些忙,然后她也用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帮了我,要说交易其实也算得上真是这样。”
我追问:“帮了什么忙?你付出了什么东西?”
天南开始疑惑了:“我只是教了她很多现代社会的常识性的东西,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她给我的感觉里威严远多于友善,而且乐意主动去遵守现代社会的规则。为什么这么问?”
我又一次叹气:“她对现代社会越来越感兴趣了,本来我差点被强买强卖,把灵魂给交出去了。之后她表示对常人的生活有兴趣,想要体验并且享受一番……”我调整成非常严肃的表情之后补充说,“包括恋爱这部分。”
“噗——”天南飞快的把脸转过去捂嘴努力憋笑,但还是一不小心露出了声音。
我就当没听见,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最后和她约定,如果我能在最后令她愿意主动和我结成平等的恋人关系,就放弃对我灵魂的追求。”
天南的身体开始抽搐了,支离破碎的笑声从指缝里露出来。我捂着脸不去看她,本来没那么严重的羞耻感,但看见她如此夸张的反应,脸上也开始发烫。努力维持着至少表面上的镇定说:“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不会被坏女人玩弄,或者我现在已经根本没得选了。你能不能离开了?”
天南终于收敛住了笑声,深呼吸了两次稳定下来,仍然非常兴奋地对着我说:“不行,我也要帮学长你攻略栞那,之前那么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我早就想看她真的恋爱之后是什么样了。”
15
天南煞有其事地摆出一副总司令官似的姿态面对我,十指交叉搭成桥状平放在自己面前,压低声调故作阴沉地说话:“现在开始进行第一次作战会议——”
我出声打断莫名其妙开始兴奋的天南:“快打住吧,我不希望你来搅到这件事里。”
天南有些泄气,带着些许怨气不满的说:“学长你干嘛这么抗拒,怎么说我都是想帮你,和你站在同一个立场的嘛。”
我冷漠地回答:“因为我觉得你只是觉得很有意思才会强行搅进来,而且这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是为了向你解释清楚都不会告诉你。更不想把别人也牵扯进来。”
“学长你,一直都没谈过恋爱吧?”天南却突然间像没听见我的话一样,突然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没等我回答,天南就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再怎么说也比你有经验,比你更懂女孩子心思吧。而且我也希望学长你和栞那最后都能有个好结局。”说完之后,天南对着我歪歪头,露出了一个泛着苦味的微笑。
突然之间被天南的情绪打乱了节奏,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回复她。我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试探性地问:“我想听听你的理由,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天南这时候倒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再像之前说一堆废话,只是似笑非笑地问我:“真想听?”
虽然她突然间的变化让我有些迟疑,但我也毫不示弱,坚定的回答她:“真想听。”
天南摆正身体坐在我对面,用指甲轻轻刮着手心,沉稳的说:“我之前有说过和撒旦做过交易,但没说清具体的内容吧。”
“我请她让我彻底忘掉我和初恋的事情。两个人互相之间逐渐失去了信任,到最后发现最开始的矛盾只不过是一点点的小事,后面发生的各种事情才彻底破坏了关系”
“而她却告诉我说这是个非常好的教训,值得留下来,以免以后再犯出相同的错误。真是的,明明自己都没经历过还要对别人评头论足。”
说到这儿,天南稍微有些落寞的神情一转,复杂地说道:“不过她当时在听我这么说了之后好像稍微反省了一下,然后告诉我说她要是有机会,也要亲身体会一下。”
“暂时就只解释这么多,够了吗,学长?”
刚想为自己逼问天南回忆不愿面对的事情而开口道歉,她却先一步把手指竖到唇边,阻止我道歉的行为:“不许道歉,要道歉的话就多多少少让我帮你们一把,学长。”
对上天南认真中甚至带着些恳请意味的眼神,拒绝的话很难再说出口。沉默犹豫了很久,我才开口答应:“好。”
听到我的回答之后,天南才如释重负般的放松了下来,换回了她往常那样明媚的笑容:“我不会捣乱的,毕竟就算不管学长怎么样,我也非常喜欢栞那,希望她到最后能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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