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可能打不起来但还是要打

    “小月亮。”

    清沐没有管那个明显带着敌意的男人,他知道这一切的故事发展,神树破碎,而这些碎片都难当大任,最后也只是早死一些或者晚死一些的区别,从来构不成威胁,他只在乎这个女孩,他唯一的小月亮。

    小月亮的故事,原本应该在番外故事里,本来就心高气傲的名门弟子被派到如此荒凉的地方自然愤懑不平,所以书中的云初选择住在山上,也不履行义务,就像是一次无声的抗拒。但是她选择的地方占了老树的树址,她准备拿斧头把树砍了——那时候,承影剑已经抛弃了她,树神出现,这是二人缘分的开端。

    但是亲眼所见时,清沐就知道书中之言绝非真实,小月亮与书中描写不甚相同,他以为是他抢了这份姻缘,也改变了小月亮的生命轨迹,她看着自己流出眼泪,又不去擦,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清沐又想起了猫这种动物。

    我还会有任务结束,圆满完成打一天吗,清沐垂下眼眸,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可以把小月亮一起带走吗。

    清沐自然是不知道云初身体里也换了个芯这件事的,云初依旧很难受,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再这样低沉下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她的阿青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云初心中也暗暗猜测,会不会是他被歹人蒙骗,才忽然有了这种偏激想法?

    但是,阿青也杀了许多人,这与之前她面对的情况是不一样的,这是切实沾在他手上的血迹,甚至可能不止她目所能及的这些,她握住承影的手掌掰开,承影抓着她的手指,面容担忧。

    越了解云初的人,就越不能否定阿青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重要性,那是在少女最脆弱时,在她一无所有时相遇的,一个无条件信任她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而如今云初却被这个男人背叛,老实说比起打起来,承影更想带着云初离开,离开这里,然后他们去砍掉那些藤条,来一条砍一条,看看痛的是他还是我们。

    “阿青,”她问道,“你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吗?”

    “记不太清了,小道长。”

    清沐察觉到她的意图,诚实答道,这是一个轮回的世界,最后有死亡实感的也只有他一个,就算他不杀掉这些人,那他们也终究活不下去,那还不如给予他们无痛的,幸福的死亡。

    “……好。”

    人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云初知道自己完全没有那么铁面无私,能够下定让阿青以命偿命的决心,但也不能看着他一错再错,剑刃出鞘,寒光映出的却是它脸上划过的泪珠。

    云初的实力,清沐是知道的,他向前走了一步,敞开手臂,像是在说着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拥抱呢,即使刀剑相向,而他身后的藤条已经蠢蠢欲动,已经有些烦躁的震动起来,他依旧张开双臂,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就是她的阿青啊……

    云初紧紧咬着嘴唇,口中尝到了血腥气,她深吸气,使出的是阿青未曾见过的招数——这种致命杀招观赏性很低,她从不会在阿青面前用出来,只是现在,一切都错位混乱,粗壮的藤条与刀刃想接,金属的互震让云初手指发麻,就像……这两样事物出自同一种材料。

    她很快反应过来,换了另一只手,刀刃也从直劈变成侧砍,硬生生把藤条削去一截,里面喷洒出来的不是墨绿色的汁液,云初看着那明显是金属器械构造的内部,看着闪着电花的横截面,只觉得手脚又是一阵阵发寒。

    这也绝对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小月亮,不必惊慌失措。”

    机械触手的断裂并不会让清沐觉得疼痛,他看到云初愣神的动作,下意识以为她是无法理解眼前生物的构造才会如此震惊,他还有心思安慰云初,就算无法理解,也不会是你的错。

    你无法杀掉我的……我从世界树上汲取养分,甚至已经成为了这支撑世界的树的一部分,而清沐张开手臂,或许只是有一个简单而又疯狂的想法。

    我想抱你,小月亮。

    即使拥抱你会让刀刃贯穿我的身躯。

    —

    初初:完了其他人不癫公自己最放心的那位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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