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云初抬起头,看到了一块大牌子——妙仁堂。
“可以啊,”她点了点头,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另一个医馆的名字,“买一些备用也好。”
她牵着阿青的手,走进了医馆。
—
女孩出生时,不是一个好时间。
一种奇怪的病症席卷了这个小村庄,先是家里养的鸡鸭,再是田里干活的牛马,没人能找出来症结所在,在她呱呱坠地的那一刻,那奇怪的病症感染了第一个人。
第一个人是一个流浪汉,平时捡些旧物过活,由于住的地方和处理死猪死牛的地方离得太近,当人们意识到时,他的病已经严重到了不可动弹的地步。
她的爹爹是个赤脚医生,在这个村庄遇见了她的母亲,才定居下来。在感染了第一个人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为了找到治愈方法也为了家人安全,他毅然踏上了出村的道路,半路上男人拉着板车,站在山腰处向下看,平日里热闹的村子死一般的寂静,他感到痛心疾首,又无力回天。
女孩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从识字开始,她的桌上就摆了各式各样的医书,父亲在隔壁镇里开了个小药馆,白天给别人抓药,晚上就带着她一起看书,男人有种直觉,放任不管的话,那流病一定会发展成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在与时间赛跑。但女孩不理解父亲的苦衷,只知道他从识字开始就让她看一些同龄小伙伴们根本不会看的东西,她的每年生辰也不会有好看的首饰和衣裙,只有那些干瘪的药材和泛黄的纸张。大概是长大了一些,女孩的反抗心理越来越盛,终于在某一天忍不住,在又一次被勒令看书时跑出了家门。
城镇依山而建,甚至出了城门跑两里地就能到山上。镇在山的背面,山上沼泽暗流交错纵横,她曾经和父亲来到山上采过药,便也初生牛犊不怕虎地自己闯了进来,还带着一条细犬——它是追着她从家里跑出来的。
“五仔,你说他是不是得了癔症?”她气呼呼的踢走一颗石子,“一天天就知道让我看书,也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活该比别人多学东西吗!”
她讨厌的其实不只是逼他学习的父亲,更讨厌的是有所隐瞒的父亲。有时她半夜醒来,窗外响起二更天的梆子声,父亲就在豆大的油灯下查阅典籍,他为什么如此的争分夺秒呢,女孩想,也问出了口,但父亲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帮她把被子角掖上一点。
她有了一种被隐瞒的不适感,明明可以告诉她的,为什么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对她缄口不言,那让她看的那些医书,又有什么用处呢。
愤怒别扭的劲过去了,女孩感到一阵委屈,她蹲下来,抱住身边的细犬,明明同龄的小姐妹这时都可以帮家里做些女红刺绣,而她却还是被关在家里,连去医馆帮忙的机会都得不到。
她又踢走了两块石子,但是在第叁颗时,一条湿滑的植被绊了一下,她失去了平衡,可刚好这个地方又是个缓坡,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以自己控制不住的速度滑了下去,五仔的叫声也变得细微,她终于踩到了地面上,但脚下的地面是软的——是沼泽!
女孩情急之下忘了学到的方法,只知道前后奋力挣扎,但于事无补,她缓缓地下沉,泥从裤脚鞋缝里溜进去,下半身仿佛千斤重,而岸边又是那么遥远,女孩感到一阵绝望。
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泥没过胸口,她的眼前甚至像走马灯一般闪过无数画面,有她故作严厉的父亲,还有会捏糖人的母亲,还有她从隔壁家小花家抱来的五仔……
不,不能放弃!她不想再这样等死,便奋力地抬起胳膊,尝试着向岸边游过去。但是在她刚抬起一只胳膊时,转机出现了。她的手有了被抓住的实感——可是她现在可是在沼泽中央啊?抬起头,她看到了曾经无法想象的情景。
外表年龄相仿的少女坐在一把悬空的剑上,大概是剑在控制着高度,不让泥潭里的秽物沾上她白净的鞋面。而剑上的人却不甚在意,一把就抓住了泥潭里挣扎的她抬起的那只灰扑扑的手。
“小姑娘,”她笑了出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抓紧啦!”
稀泥拼命地挽留着她的身躯,但剑上的女孩握的坚定,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咒语,那剑便极速上升,一下就给她从泥潭里带了出来,上升,还在上升,她楞楞的看着女孩的脸庞穿过树顶,直到飞到了一个再没有任何阻碍的空中,阳光下,她的衣服似乎都在泛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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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草说是初初的故事,后来我复盘了一下,发现初初在这个故事里其实好像真没出现几次……
为啥我觉得十载草不虐呢)毕竟馄饨摊她被误会了,但十载草保证没人误会初初,只是一个全部木大的故事罢了)
十载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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