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云初若有所感的回头望了一眼,宗门在高耸入云的山上,到了夜晚更不显眼,她的视线飘忽,站在旁边的男人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有些疑惑地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心悸,”她也没想隐瞒,头又转了回来,那种感觉来的快,也很迅速的消失了,“大概是一种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的预感吧……虽然从来没有准过。”
“……”
“……”
“……好啦!”云初最先受不了忽然冷下来的气氛,牵起了阿青垂在身侧的手掌。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真的露出一副思考的模样,看的让人哭笑不得,“别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
“嗯……”阿青似乎是回过神,他抬手,虚虚地在她的头上比划了一下,又抬起来一点,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故作认真的对她说道。
“大概会先砸到我。”
“你礼貌吗!”
她没太用力的扣了一下男人的掌心,但没有松开手指,两个人依旧一前一后牵着手,最近没有节日,摊子也会少一些,路边有画着各种各样故事的灯笼,随着微风旋转,像是一幅会自动播放的连环画,看着也不失几分趣味。
她拉着男人走到河道边,河的尽头有一个带着草帽的老爷子,手里编着草做的小船,但蜡烛插在里面却可以稳稳当当的飘向下游——然后再被他捡回来二次利用,再卖给第二名顾客。那个人没有抬起头,手上编船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抬手指了一下身边的牌子——十文一次。
“书上的河灯大多由纸制成,”阿青在火柴盒上擦出一点火苗,点燃了手里那根短短的蜡烛,再放在小草船里,不得不说船确实很稳,比看起来要靠谱的多,“草做的倒是首次听说。”
“是啊,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女孩蹲下去把船放在河上,蜡烛随着风吹起的波纹远去,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但是你看啊……飘远了,哪还能看出那是只艘干草船呢,它的光够明亮了。”
阿青偏过头,去看水光映照在女孩眼里的景象,表面平静的河流里,一盏孤灯有着明亮的橙红的光,倔强的一直漂浮在河面上,微光一直映在女孩眼里,明亮的,温暖的——他好喜欢,只看了一眼,便想放任自己陷进去。
“嗯。”他轻轻说道。
“很美。”
—
“近日多处结界松动,”沉棠从柜子里取出一坛酒放在桌上,给男人倒了一碗,“恐生变局……要这时出去吗?”
而坐在对面的男人摆了摆手,又拿起碗抿了一口,长舒一口气。
“死不了,”承影叹到,又喝了一口酒液才继续说道,“宗门大比我大概是回不来的,到时候你记得把我从名单上划下去。”
想的很长远,沉棠想,大概已经规划了好几日才来找他。
“那云初那边……”
一阵沉默,剩下的话沉棠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还是承影低低笑了一声,颇有些嘲弄意味。
“她估计想不起来问我的事。”
情绪那股劲已经过去了,再不愿接受事情已经发生,他不能回到那个时候,给那个昏了头的自己一个耳刮,能做的大概只有补救。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
“怎么说,小子,”他调谑道,“你也逃不掉……想好怎么做了吗。”
话说完又觉得不妥,承影摇摇头,起身把碗扣在桌面上准备离开,他的目的地颇远,大概今晚就要启程,刚要踏出门槛,就听见身后的人抬高声音,问了一句。
“解契的事……”
他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男人骂了一声滚,然后才说等他回来再提这件事。沉棠看着他大摇大摆地出了门,不觉攥紧了手掌。孑然一身的器灵没了顾忌,想开了问题就走的潇洒,但他却万万不能这么做的——就算出门,也要算着时间赶路。他并不嫉恨剑灵,但是似乎有另一种情感胸口填满,塞的饱胀。
他拿下册子,少了这剑灵,自然要再添一人代表宗门。他的手指在册子表面上反复摩擦,最后写下了一个名字。
—
下山时,承影没想到会遇见云初。两个人似乎刚从山下回来,云初被那妖物背在背上,两个人低头耳语交谈着什么,他离得远,听不太清楚。
女孩抬头,一眼便看到了他的身影。他连躲藏的时机都尽数失去。
躲什么呢,他想,于是他出声,喊了一下女孩的名字。
“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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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一点点过渡章
好终于快要到我们万众瞩目(贬义)的原女主出场时间了(居然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蛮惊讶的)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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