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家庭（47-48）

    2024年5月8日

    第47章任谁无愧

    妈妈与我的请求没有能够阻止父亲，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能够想清楚，明明父亲可以享受近乎完美的人生-身强力壮且身居高位，他却主动走向了另一条满是污泥的路。

    他身上的所有光芒，在电视机前的一切关辉，通通都变为赤裸裸的讽刺。

    明公正义的公安局局长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为了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在这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一条醒目的新闻在父亲自首后霸占了苏州头条，头条下的评论五花八门，辱骂惋惜嘲讽等等等等，更有甚者留下了毫无根据的长篇分析，诉讼前任局长的罪行-搞得好像他们和父亲很熟一样。

    妈妈放下了手机怔怔出神，我知道，只有在她的心中，父亲一直都是好人。

    “我们一家的不幸，都是那个叫童叶的女人造成的。”

    听着这话，我的心绪有些乱，我没有办法否认这句话，无论是父亲身上正义的警服如今变为了肮脏的囚服，还是妈妈身上最深的那道伤疤，都和那个与我奔赴过不论之爱的女人逃不了关系。

    “凭什么好人会是不好的下场，她却能潇洒在外？”妈妈手指轻触着桌面，自言自语。

    这是我跟着妈妈以后第一次与她同席而坐，却没有一点的温馨，曾经盼望过的场景，竟是如此的陌生。

    妈妈越来越用力，指甲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她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我，说道：

    “那么你呢？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姓蒋还是姓汪？”

    “什么意思？”

    妈妈说道：“那个女人给你许了什么好处，你要帮着她这么对我？”

    阳台外有一缕阳光溜到了妈妈身上，反射着她的苍白美丽，有一丝的刺眼。

    “妈……你什么意思？”

    妈妈就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也像在审视一名罪犯，我有些不舒服，微微皱眉。

    “那天发生的那件事情，你真是不知情被利用的？”

    一向不被允许的那件事，妈妈此时却主动提及了，但是后面那句话，竟是如此的让人寒心。

    “您究竟想说什么？”

    妈妈寂寥说道：“我真的想不到，我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会连同一个外人，对付他自己的亲妈。”

    “您……怎么能这样想我？”我有心解释，但心甚是悲凉，哪怕我与童阿姨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已经苟合在了一起，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要伤害妈妈。

    妈妈眼神冷淡地看着我，说道：“我情愿你不是我的孩子，当初生下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被野狗叼走呢？”

    这话对我很恶毒，还是从我的亲生母亲口中说出来的，哪怕我脾气再好，对妈妈有再多愧疚，也无法接受她这样说我。

    “我也情愿我是一坨被野狗叼走的烂肉，也比后来没妈的孩子好上一万倍。”

    妈妈凄苦一笑：“所以就因为我丢下了你，你对我有心有怨，才会无止境的报复我？”

    “我没有！”我站了起来，心情激动：“如果你指的是那件事情，我承认是伤害了你，但我也是被童阿姨利用的，我没有真的想要去伤害妈妈。”

    “事到如今，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妈妈闭着眼眸，像是在做某种决定。

    我倏地感到如今妈妈是那么的陌生，比起妈妈知晓那件事背后的真相之时，现在的她更让人寒冷。

    妈妈自言自语：“我一直以为，你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就算是有些不好的习惯，那也只是缺乏正确的引导罢了，其实就算是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也没有……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我的心像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堵住了一样，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自己的妈妈讨厌自己更让人难受的事情了。

    妈妈睁开了眼，目光冰冷地看着我，吐出一句话：“你和童叶是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我的大脑瞬间宕机，有些慌乱地说道：“没……没什么关系。”

    妈妈的目光愈发寒冷：“没什么关系……那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紧张至极：“就是普通的继母继子……”说完这句话，我竟一身的冷汗，妈妈突然提及童阿姨，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不应该啊，我和童阿姨之间的事情，我也没有对第三个人说过，难道是童阿姨……不等我思考，妈妈开口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但我希望你能够主动说出来。”

    我的大脑拼了命的思考着，妈妈眼神就像一扇明亮的镜子，将我的弱小无措照亮得一清二楚。

    “我和童阿姨之间没有什么。”思索片刻，我决定一口咬定和童阿姨没有关系，这件事情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我无法去承受，哪怕妈妈真的发现了什么，我也不能承认。

    “还不承认，难道你真的不想认我这个母亲了吗？”

    妈妈说话的分量越来越重了，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我咬牙说道：“童阿姨是我的后妈，我是她的继子，仅此而已。”

    “好，那我换个问题，”妈妈盯着我说道：“你和她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和你父亲的事情？”

    “没有。”我立刻否定，也不管额头上的汗水会不会出卖自己。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我忽然意识到，妈妈发觉了我和童阿姨之间关系的不同寻常，但肯定没有我和她不论关系的直接证据，要不然哪还会问我这些问题，妈妈这是想套我的话。

    “您凭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呢？既然您不相信，那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理清楚事情的脉络后，我也是冷静了下来，直视着妈妈，她眯着眼睛瞧了我一会，忽然冷笑一声，从包里摸出一支录音笔放在桌子上。

    “不见棺材不落泪，”妈妈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并不认识妈妈放在桌子上的那只笔叫做录音笔，当然就算我知道也不会说的，这是我需要用人生去保护的秘密。

    妈妈见我还是不开口，她的眼眶忽然就红了，带着哭腔说：“你难道连妈妈都不相信吗？在你心中妈妈是不是还不如那个恶毒的女人？”

    说实话，见着妈妈这样我有些动摇，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妈妈都要比童阿姨重要一万倍，可是……可是童阿姨已经输了，我又怎么能够背地里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既然过去已成梦幻泡影，又何必再提起？

    “我没什么可说的……”

    当看到妈妈那红润的眼眶再度充满了寒意时，我只余下了恍惚。

    妈妈背靠着椅子，拿起录音笔按下了一个按钮。

    “我们……这是去哪？”

    “约会。”

    “那天我不是答应过你吗？等过一段时间就做……做你的女人。”

    “我决定就是今天了！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怎么傻愣着不说话呀！是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没做好准备？”

    “……”

    那日在车里与童阿姨的对话，在此刻通过录音笔再次播放在了我眼前，当录音笔打开的一瞬间，我是紧张害怕的，但是听着听着嘴角都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妈妈看起来十分的疲惫，她关掉了录音笔，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此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忽然怀疑我和童阿姨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原来妈妈掌握了这个录音，那么也就是说，童阿姨的司机，其实妈妈的人。

    妈妈，果然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女子。

    “你究竟和她私下里背着我和你父亲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说做你的女人又是什么意思？”

    “现在想来，那日你对我……是你和那个女人早就勾结好了的，我的孩子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吗？好，就算我十年前抛下你让你心生怨恨，但是你父亲一直待你很好，你对得起你的父亲吗？”

    妈妈言辞犀利，神色落寞。

    我也无言以对，我感觉很累，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妈妈才是弱势的一方，如今回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一些细微末节，竟让我不寒而栗。

    妈妈抚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表情悲痛地看着我说道：“怎么不说话了？还是在想该再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孩子，你才十七岁啊！你做的事情连我都不敢去想象，那是何等的肮脏无耻啊！你还是我曾经引以为傲那个天真善良的孩子吗？”

    说完，妈妈捂着脸抽泣了起来。

    “妈妈……我……对不起……”

    妈妈哭了一会，忽然握住了我双肩，声音急切地说道：“你告诉妈妈，是不是那个女人威胁你的？你年纪这么小，你又懂得什么呢？你说一切都是她的错，你只不过是一时分不清对错才会被她利用，你是无辜的，你说啊！你说你是无辜的！”

    妈妈拼命摇着我，晃得我浑身剧痛。

    此时此刻，我忽然想起了已经落入牢狱的父亲，我无法再去将所有的罪行归揽于童阿姨，如果上苍问罪，就让我承担一半吧。

    “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妈妈松开我，瞪着我说道：“她做过的那些事，岂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够抵消的？孩子，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能够让你枉顾亲情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没有做……”

    妈妈忽然挥手拍响桌子，她站起来看向阳台外，浑身充满着杀意。

    “童叶，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找到你扒了你皮抽了你的筋！”

    “不要……”我嘶哑着恳求道，我相信如今的妈妈有这个能力做到她所说的，可我无法接受它的发生。

    “不要？”妈妈眉头一挑：“为什么？那个女人在你心中有这么重要？你们是不是已经做过了越界的事情？”

    我咬着嘴唇拼命摇头。

    “好啊……好啊！”妈妈气得娇颤抖：“我还是低估了你……低估了那个女人，她毁了我还不算，连我的儿子也要毁掉吗？”

    “她没有……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才多大呀……你被她灌了迷魂汤……你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

    妈妈抬头悲诉：“老天爷！我石望舒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受这么多的苦？”

    名作痛苦的无声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感同身受，哪怕她是我的妈妈，我无法体会她内新究竟有多么的难受，也无法猜测她对童阿姨的恨意有多深。

    也许她也恨我吧，只不过我是她的儿子，她对我恨只能转变为满腔的悲愤，这天过后，妈妈就没有再回到她的家，打给了我一笔生活费让我自生自灭。

    一直到了期末结束，我才在百般聊赖中想起了曾经的一位朋友-他也是妈妈对付童阿姨的一枚棋子。

    我记得他是童超身边的奸细，如今童超已倒台，那他在干什么呢？想着想着，我来到了他曾经待过的歌厅。

    歌厅还是那个歌厅，就连门牌都没有变化，只是曾经站在门口对客厅说欢迎光临的小喽啰如今已变为了歌厅的总经理。

    娄伟替我倒上了一杯酒，说道：“阿柏，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再见了我呢。”

    我看着有些陌生的好朋友，我微苦一笑，其实应该为他的成功而感到高兴的，但是一想到这都是他们战胜童阿姨得到的战利品，新底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伟哥，你当上总经理有多久了？”

    “刚满三个月。”

    “感觉怎么样？”

    娄伟端起酒杯，脸上溢出复杂的笑容：“实话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快乐。”

    和娄伟浅聊了几句，也许是长时间未见面了，竟然有一种陌生感，我便没有和他过多寒暄，问出了我此行想要了解的事情。

    “先在这家歌厅的老板是谁？张钱宇还是我妈妈？”

    娄伟看了眼包间门口后说道：“张总。”

    “那……先在苏州的大哥已经变成了张总吗？”

    娄伟摇摇头：“先在已经没有所谓的大哥了，自从超哥垮台后，没有人敢在明面上做地下生意。”

    我新里松了一口气，我担新的一幕并没有出先，我害怕妈妈走上童阿姨的老路。

    娄伟瞧了我一会说道：“至于超哥遗留下来的部分产业，是张总拍卖下来后分给了当时跟着她的几人。”

    “张总……”我喃喃自语了一声：“好威风的称呼。”

    “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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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没丽的误会

    我思索了一会张总这个称呼在娄伟新目中的含金量，问道：“张总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是指那些方面？”

    “他和童超比起来如何？是同样的新狠手辣吗？”

    娄伟低头思考了一会，回道：“关于张总这个人我了解得并不多，平日里他性情温和，处事大方，倒像一位君子。”

    “君子……”我轻嗤一声：“什么样的君子能扳倒超哥？”

    娄伟讶异的瞥我一眼，我意识到这话包含了些个人感情在里面了，便示意娄伟干杯，接着说：“君子论迹，张总的确君子。”

    ……

    告别娄伟后，我的新海渐渐复上了一层阴霾，按照娄伟的话和自已所见所闻来看，张钱宇这个人很大概率是一名所谓的真君子。

    如今父亲落狱被判近十年，妈妈再无同父亲再续前缘的可能，如果她要再寻一爱的话，毫无疑问张钱宇是最有机会的那个人。

    自从那一次事件过后，我就压抑下了对妈妈所有的异样情感，甚至连一次幻想也没有过，但随着时间冲淡了伤口，那股对妈妈的占有欲又再次冒了出来。

    我能够接受妈妈和父亲在一起，但无法接受别的男人做我的便宜老爹，男人最了解男人，不可否认，张钱宇确实倾慕着妈妈，对妈妈言听计从的他，如今已然成为了同妈妈平起平坐的张总，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会主动的追求妈妈。

    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妈妈了，妈妈肯定是过得极好的，除了在感情和家庭方面有着瑕疵……我又想起了童阿姨，远走他乡的她，是否安好？

    我走累了，不顾灰尘一屁股坐在石阶上面，看着天空怔怔出神。

    先在的日子好像比以前更糟糕了，耳边再也听不见父亲严厉的训斥，也没有童阿姨这样的大没人来养眼，就连上网也是孤身一人，这天照例在网吧呆了大半天后，我回家开门，一位身着职业黑裙的靓影正拿着拖把打扫卫生。

    “……妈妈？”

    “这才多久呀……家里乱成什么样了，都快成年的人了，连自已照顾自已的能力都没有吗？”妈妈自顾自的打扫卫生，嘴里略显嫌弃的唠叨。

    听着这些话，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妈妈，你……”我想问你原谅我了吗，可又担新勾起她不好的回忆或者是得到不想听到的答案。

    妈妈将拖把竖在墙角，回身瞧了我一会，眼里似乎有了一丝新疼。

    “头发都这么长了，也不知道剪剪。”妈妈轻叹口气：“别傻站着了，进来坐吧，我有事情要问你。”

    与妈妈同席而坐后，她问了我一些生活和学习上面的问题，然后黯然说道：“妈妈这样做，是希望锻炼你独立自主的能力，希望你能够理解妈妈。”

    其实我与妈妈心里面都清楚，她对我不管不顾的原因根本这个，只是现如今，我除了说一声“理解”也无法再有其他的想法，难不成还真央求妈妈回到我身边？

    我只能够把希望寄托给时间，等到哪一天妈妈不再埋怨我时，她或许就会回来吧。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我本身工作也忙，你平时也住在学校，所以……”妈妈略显牵强的补充了一句，倒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都理解的，只要妈妈偶尔能够抽空看我一次就好，总比以前……”我是发自内心的说这话。

    妈妈的眼神中立刻闪过一丝歉意，她从包包里拿出一沓现金放在桌面上，说道：“这是你下个学期的生活费，你马上就上高三了，我不要求你考多少分上名牌大学，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人生的道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我不希望你未来为过去而后悔，明白吗？”

    “明白。”

    妈妈点了点头，或许是我们之间的隔阂太深，她交代完一系列的事情后，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要是没什么事……”妈妈作势将要离开，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和妈妈分开，要说这么久没见她没有想念是不可能的，甚至要比她离开了我十年更为甚之。

    “等一下……”

    妈妈坐回椅子上，慢悠悠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我吞吞吐吐的说。

    妈妈瞧了我一会，忽然说道：“吃饭了没？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好啊！”我欣然答应，求之不得。

    同妈妈难得珍贵的吃了一顿饭后，她才驾车离开，看着远去的车身我在想，不久前我还是可以随意在她怀里撒娇的孩子，现如今我们母子二人竟形同陌路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终其原因只能是归咎于童阿姨，如果不是她，我的人生轨迹也不会是现在这般跌宕起伏且充满了梦幻般的不真切，可也正因为她，我才得到过前所未有的快乐。

    我并没有恨过她，甚至在她离开之后，我都很少的想起曾经有她这么一位可爱可恶的女人，就在刚刚，我的熊膛里，忽然猛然回旋起了思念的涌流。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一天晚上，我从网吧出来准备回家，路过红绿灯时，目光不注意瞟到了等红绿灯的一辆奔驰车上。

    车里的副驾驶坐着一位我1悉得不能再1悉的女人，正是妈妈，而驾驶室，不是张钱宇还能是谁？

    这么晚了，他们要去哪里？为什么他们还有说有笑的？难道说……

    一时间，我的心中冒出了许多个无厘头的疑问，虽然大多数疑问都来自我的臆想，但是我对妈妈如今的情况也不大了解，关于她生活起居的一切我恐怕还没有她的下属知道得多，再加上娄伟曾经说过，张钱宇是一名真君子，要知道妈妈就吃这一款……

    还不等我胡思乱想，红灯变为了绿灯，他们从我眼前驶过，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对着叼着一根烟的司机急冲冲的说道：“师傅，跟上前边那辆车。”

    司机师傅通过车内后视镜瞟了我一眼，我忙从包里摸出一张红色钞票递给了他，“不用找了，快跟上。”

    出于职业道德和钞票的诱惑，司机也没多问什么，叼着烟一脚油门，便紧跟着张钱宇那辆奔驰，兜兜转转开了近二十分钟，奔驰开进了一处别墅区。

    “里边住的都是些大老板，出租车进不去。”

    我没和他多说，推开车门小区的人行道跑了过去，但是我也通行证，硬闯显然不行，刚好有名贵妇过来刷了脸开了小区的门禁，于是我跟在她后面想要来一个浑水摸鱼，不料被守在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诶，你是干什么的？”

    我冲着保安尴尬一笑，指了指前边的贵妇示意我和她是一伙的，哪知这别墅区的保安这么尽责，竟是跟了上去问起了贵妇，这不直接露馅，保安怒气冲冲的来到我面前：

    “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想干什么？老实交代！”

    不知怎的，看着他身上与警察服饰相似的保安服，我的神情突然恍惚，保安大叔轻咳了一声，缓了缓语气说道：

    “你知道这里边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吗敢把注意打到这里来，看你的样子应该还在上学吧，好好学习才是王道，这次就不送你上派出所了，赶紧走吧。”

    敢情这大叔是把我当成小混混了，不过我也不在意，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妈住在这里。”

    保安大叔一脸不信：“你妈？我来这里可有些年头，要是你住在这里我怎么会没见过你呢？你又怎么会偷摸着进来呢？赶紧走吧……”

    我有些着急：“我妈真是……”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就算妈妈来接我进去，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和她说明，毕竟做贼心虚，要知道我今天可是恰巧撞见她并尾随她而来，而且要是妈妈并不是这里的业主呢？

    万一是张钱宇住在这里边，妈妈是跟着他……本就是随意一想，但我的鼻子忽然一酸，心绪也跟着紊乱着急了起来，趁着保安分神之际，从他身边一个大步溜了过去，片刻后便听见了身后的叫喊声。

    “好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呼叫呼叫，小区里溜进一不明……”

    我犹如无头苍蝇般在别墅区里狂奔着，这小区虽然，但住户却不多，多数面积都是绿化和公园，可见其豪华程度。

    也是好巧不巧，在从一处林间小道里钻出来之后，迎面的一座别墅院子里，正停着张钱宇的车，只是车里明显没有了人。

    于是面前这栋小洋房的主人就呼之欲出了，不是妈妈就是张钱宇，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他们会一起来到这里。

    我心里冒出了一股莫名的火气，不顾被妈妈发现责骂讨厌的风险，悄咪咪的来到别墅前，趴在窗口想要探清里边的动静，只是这窗户明显是隔音防窥的，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出什么来。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直接敲门的时候，门却被推开了，我急忙躲在转角后，偷偷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只见张钱宇拿着一袋文件夹和妈妈走了出来并上了车，只不过妈妈站在车旁。

    张钱宇摇下车窗说道：“姐，那我就先走了。”

    妈妈表情平淡：“嗯，路上慢点。”

    普通的分别对话后，张钱宇驾车离开了这里，妈妈在原地杵了一会儿，刚准备进门，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

    “小兔崽子，可让我抓着你了吧！”

    我吓了一跳，扭头看去，正是那位保安大叔，此刻他的脸上带着怒气与一分得意，正要上手将我就地正法的时候，我担心被妈妈发现，急忙对他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保安大叔一愣，随即揪着我的衣服气笑说道：“我警告你别耍什么滑头，乖乖跟我去审讯室调查。”

    既然已经亲眼所见张钱宇没有与妈妈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也没必要再呆在这里，心想着倒也不用在逃跑，反正我也是清白的，便用眼神示意我跟他从另一边走。

    保安大叔眼神警惕地瞟了我一眼后，正要带着我离开之时，忽然轻嘘一声，“不对呀，这里是石总的住所，你鬼鬼祟祟的来这里难不成是想对石总做些什么？”

    这时，院子里的妈妈听见了这边的动静。

    “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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