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许延声关上门,拍开了灯,一脸莫名其妙,踢了踢脚边的东西,又看了看对面从地上坐起来的谢逐桥:“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怎么了?”

    谢逐桥眼睛很亮,明显也是憋着笑,朝许延声走过来的时候,一身衣服从上到下都是皱着。

    许延声往下瞥,发现某人笑归笑,该精神还是精神。

    满意了:“东西你提。”

    谢逐桥说:“你吓人。”

    许延声问:“长得吓人?”

    长得......

    其实许延声长得很好看,是谢逐桥作为男人也必须承认的那种好看。可惜的是谢逐桥很少见到他专注的样子,许延声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懒懒的,连调侃人都漫不经心,一身散漫的调子。

    脱鞋的地方比室内矮了一阶梯,许延声微微仰头,看着谢逐桥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然后偏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连缓冲都没有,对着喉结又亲又啃。

    这种动作在许延声看来意味十足,一瞬间让他上头,喉结在谢逐桥齿边艰难滑动着:“等会再吃?”

    谢逐桥松开许延声,欣赏着那一块被他咬红的地方:“先吃饭。”

    他的瞳色很深,这会儿眼睛里暗沉沉的,装了很多他人轻易窥见不了的东西。

    “他怕你。”谢逐桥舔了舔唇,想起来回答许延声的问题。

    许延声懒得动,只看着谢逐桥分两趟把东西提到餐桌上,闻言,双手撑着桌面,似乎是真的很好奇才问的:“你怕我吗?”

    谢逐桥把餐盒打开,说:“怕。”

    “你骗人,”许延声不喜欢干这个活,看着谢逐桥认真的样子也算是享受:“你要是怕我,根本说不出那样的话。”

    和许延声说分开,说不要再联系,一边骂许延声是疯子,又一边疯狂弄他。

    谢逐桥都快无法无天了,还和谢逐桥说怕,哪来的脸。

    许延声点的是鸳鸯锅底,谢大顶流不能吃辣,他可没兴趣对冯景和口中同等分量的小情人将就。许延声扑了满脸麻辣味的时候,谢逐桥正在番茄锅里面无表情地唰白菜。

    “往后几天有行程?”许延声百无聊赖支着下巴,长筷子满锅里捞早就煮没了的毛肚。

    “干吗?”谢逐桥谨慎地问,许延声的心情和他工作挂钩,要是没行程,可能许延声就是他的行程了。

    果然,对面的许延声突然恶劣,表情像极了菜鸡互啄里的小学鸡,张牙舞爪地:“榨干你啊——”

    谢逐桥:“......”

    有病。

    难得的惬意时光,纯白色大理石餐桌上方点了一盏暖黄色吊灯,光线顺着灯上挂件温柔地垂落下来,他们分坐两侧很少交流,不紧不慢地吃一顿安静的晚餐。

    谢家格局和许家很像,都是三室一厅构造,不同的是许延声那的三间卧室只有一间主卧投入使用,而谢逐桥这里主卧次卧书房都划分完整装修细致,许延声打开书房的门,甚至可以闻见迎面扑来的没有被打开观看过书本的淡淡书墨香......

    “阿嚏——”

    ......以及满房间灰尘。

    “你看书吗?”许延声揉了揉鼻子,走进去。

    “看。”谢逐桥也跟着进去,房子不是他装修的,他对这个房间也挺好奇。

    书柜上有一层防尘玻璃,许延声随便打开一格,拿了本书出来,摸着上面还没拆掉的塑料膜,相当体贴地说:“没时间看吧?”

    谢逐桥冷静咳嗽一声:“确实没空看。”

    许延声不禁嗤笑:“给你脸了。”

    谢逐桥说谎不打草稿,随便许延声骂。

    从书房出来,许延声又逛到次卧,里头摆着一张一米八的柔软大床,铺着深蓝色的床单,像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许延声当即决定:“我晚上睡这里。”

    谢逐桥根本没犹豫,脱口而出:“不行。”

    房间光线明亮,许延声背光而立,面色沉下来,一言不发,这三个月来,又或者更早之前,意识到谢逐桥想要和他渐行渐远开始,表现出来所有的若无其事和不动声色全都消耗殆尽。

    谢逐桥以为答应周攸攸的话也是在试探许延声底线的一部分,然而一条半真不假的热搜砸下来,把谢逐桥困在这一间破房子里动弹不得。先是允许许延声过来,再是一起吃饭,现在还要留下来过夜。

    他迟钝地发现,周攸攸很可能是许延声的队友,门口那群阴魂不散的狗仔可能也是,所有人在帮着许延声步步紧逼。

    原来不是谢逐桥在试探许延声的底线,是许延声一步步把谢逐桥收尽他的包围圈里,无论是三年还是三十年他都逃不了。

    似乎是耐心耗尽,这一天晚上,他们之间对峙的沉默尤为短暂。

    许延声先是笑了下,然后沉着一张想要把谢逐桥磨骨抽筋扔进绞肉机里碾碎丢进下水道连狗都不喂的脸,不耐烦的语气:“我一直没和你说,才让你有种怎么试探我都可以的错觉。”

    “但是谢逐桥,你就是我养的一只狗。”

    “如果三年前那个晚上我没有出现的话,你就该在别人身下□□。”

    “你以为你有得选,在那种时候还和我谈条件,用你的脑子想想,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你配和我谈条件吗?”

    许延声现在的心情很奇怪,他不是个会动怒的人,十八岁那年站在三十层楼顶想要往下跳的时候都在笑着和人谈条件。一直以来他都用不在意和无所谓粉饰太平,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没有任何让他惦记的人和事,他活着仅仅只是因为他活着,和谁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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